第370章
慧安聞言越發覺著諷刺,怪不得前世她便不招佟妃的喜歡,想來這些年佟妃喜清凈,深居簡出,從不爭寵,也不過是手段罷了,慧安想著便譏笑了一聲。
關元鶴本抱著她,不曾瞧見她的神情,聽到這一聲譏笑才覺不對,他將慧安拉出來,見她面含譏諷,便蹙眉挑起了她的下巴,盯著她,道:“怎么了?”
慧安這才回過神來,卻是搖頭,道:“沒什么,就是覺著可惜了那三位如花似玉的美人,所嫁的良人不過是拿她們當攬權的工具罷了!
關元鶴聞言又見慧安唇角勾著一抹悲涼的笑意,他便目光微沉,道:“女子所謂的良人不也是能夠她尊榮和安逸生活的男子嗎?家族聯姻,利益互通,這世上所有女子都如是!
慧安聽罷心一觸,到底是搖頭一笑撫了撫關元鶴緊蹙的眉頭,道:“我明白,不過是一時感嘆罷了。只是我不管別人如何,我要你喜歡我,便只是喜歡我這個人!就如我喜歡你,只因你是你一般!”
關元鶴不覺一怔,瞧著慧安明眸中蕩漾的情意,他眸中也閃爍起寶石般的光輝來,唇角便跟著揚了起來,將額頭抵上她的,道:“慧安……我知你喜歡我,可你也不必說的這般直白吧,心都軟了!
慧安聞言這才驚覺自己說了什么,面頰唰的一紅,關元鶴便抵啞一笑,唇卻就勢落了下去。
這日關白澤回府便如往常一般先到福德院中請安,他陪著定國夫人用了膳,又說了一會子,定國夫人便和他說起了慧安今兒掌事的事來,言語間不乏稱贊,關白澤聞言自也心中高興,便哈哈笑著附和了兩句,定國夫人便突然又道:“你那媳婦總歸是掌理了中饋多年,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來這回雖是奪了她中饋的權力,但她也不算出了大錯,潔丫頭和卓哥兒的事你也不能都怨在她的頭上,養不教父之過,也是你平日對孩子們太過疏忽所致。今兒安娘掌事,你那媳婦只怕心氣兒難平,聽說不小心摔了兩只花瓶,你也多勸勸她!
關白澤聞言眉頭便微蹙了下,定國夫人見此就未再多言,又念叨了兩句別的事便令關白澤回去。
關白澤坐上轎子,出了福德院,便有小廝問道:“老爺,可是還往清姨娘……”
這些日子蘭姨娘因四少奶奶落胎一事吃罪了關白澤,崔氏又在禁足,故而多日來關白澤都是歇在清姨娘那里,如今聽聞了小廝的話想著方才定國夫人刻意說的那兩句,他便沉聲道:“回祥瑞院。”
小廝聞言一愣,卻忙吩咐了一聲,轎子便向祥瑞院而去。關白澤到時院中靜悄悄的,正房燃著燈,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外頭連個服侍的丫鬟也無,他進了屋聽到里頭又咳嗽的聲音便大步進去,卻見崔氏躺在床上神情憔悴,正在趙媽媽的拍撫下劇烈地咳著,他眉頭一蹙,沉聲道:“這是怎么了?”
崔氏二人聞言嚇了一跳,見是關白澤站在屋中,崔氏一愣,半響趙媽媽才慌忙著反應過來請了安,又快步出去請人來伺候,關白澤見崔氏掙扎著要起身便走到了床邊,壓住她的肩頭,道:“不必起來了,這是怎么了?”
崔氏眼眶就是一紅,卻笑道:“老爺怎么來了?也沒什么大事,就是著了涼。心里頭又擔心卓哥兒和潔兒,身子便有些沉!
關白澤本就是因這兩個不長進的孩子生崔氏的氣,也最是厭惡崔氏這偏袒孩子的慈母模樣,聞言面色就沉了下來,道:“有什么好擔心的,他們還能短了吃食不成!”
崔氏聞言也知關白澤氣還沒消,自己不該提起此時,故而便只諾諾地道:“我也是瞧卓哥兒今兒來請安面色不好,病怏怏的,這才……”
關白澤便冷哼一聲,怒道:“病怏怏的?怎先前在內院和丫鬟們胡混時不見他?如今剛搬到外院倒是病了起來!”
崔氏聞言面上一白,知道心急之下又說錯了話,便沒再開口,關白澤卻怒氣難消,又道:“今年秋闈若是不中,便送回江陽本家在閣樓上思過一年,我倒看看他還敢不敢胡來!”
崔氏一聽要將關元卓送走,登時便慌了,忙道:“我定好好督促他用功讀書!
關白澤見她眼淚要落下來,便煩躁地踱了兩步,接著才道:“你只當我不心疼他,我這是為他好才拘著他,他如今已是不小,可你瞧瞧他除了會和丫鬟廝混,逗鳥走狗,還會些什么?我也不指望他能多出息,起碼不能敗壞門風!”
關白澤言罷見崔氏眼淚滾滾,到底顧念多年的夫妻情分,未再怒言,卻勸道:“你若真為他好便看管著他,他這般也是難成大器了,將來守著些家產一輩子也吃不了什么苦頭,只是總得有人幫襯他才行。我如今年事已高,朝廷上……”
關白澤說著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并未說下去,接著才又道:“錦奴是他的親哥哥,便是感情淺,到底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呢,你眼光放遠些,為卓哥兒謀條長路才是正經。你如今眼巴巴地盯著這府里,將來便是為卓哥掙上個金山銀山,那也得他自己有那守住的本事才成啊!這么淺顯的道理,你說你怎么就……”
關白澤說著已是惱怒地瞪了崔氏一眼,見她面色變幻不停到底沒再多說下去,只失望地搖了搖頭,眉眼間掛上了疲累,道:“罷了,你早些休息吧。”
他言罷便往外走,崔氏一愣,忙道:“老爺您去哪里?”
關白澤不曾回頭,道:“我去書房睡!
嫁給關白澤這些年,崔氏從未聽他將話說的這么清楚明白過,方才一時已經怔住,如今瞧著關白澤的身影佝僂又蕭索,想著方才關白澤的話,崔氏不由瞪大了眼睛,面色慘白起來,忙道:“老爺!可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
關白澤這才轉過身來,只道:“無事,我說的話你多想想便是,早些歇著吧……”他想了想到底又加了一句,道,“卓哥兒是我的么兒,我不會害他的!
言罷他便大步出了屋,屋中一空,崔氏眼淚便滾了下來,又是歡喜又是惆悵,張媽媽本就在外頭守著,屋中的動靜倒是也聽到了,關白澤一走,她進來見崔氏哭的難抑,便忙勸道:“夫人快別哭了,這大晚上的,傷身!
崔氏聞言卻拉了張媽媽的手,道:“你聽到了嗎,老爺心里有我們呢……”
張媽媽見她這般眼眶便也跟著一紅,連聲道:“老爺心中自是有夫人和小姐公子的,夫人快莫傷心了!
崔氏卻是搖頭,淚水滾落著,道:“這些年他從不曾說過這話,我知他心里還裝著那顧舒云,對我們母子不上心,這些年也早就絕望了,只想著能為卓哥兒多籌謀,沒承想老爺他心里還是念著我們母子的好的,他也是為卓哥兒想著的。”
張媽媽便道:“奴婢早說老爺看中夫人,夫人偏不信,這是好事,夫人快莫哭了!
崔氏這才漸漸露出了笑模樣,又想著關白澤的話,倒是覺出幾分味來了,只道:“你說,將來卓哥兒若是有個什么事兒,三爺他真會顧念兄弟之情拉上一把嗎?他連生身之父都……”
張媽媽聞言也面露沉思,道:“夫人是在想老爺的話吧,夫人恕奴婢多嘴,奴婢瞧著三爺只怕有開府另過的打算呢。三爺雖是對老爺有氣,但就像老爺說的打斷骨頭連著筋,卓哥兒那和他到底是親兄弟啊,便是他不愿拉,這世人的眼睛卻還盯著呢!
崔氏聽張媽媽這般說,面上便沉思了起來,張媽媽便又道:“夫人雖不是三爺的生母,這些年三爺又不在府中,雖是也鬧過些不愉快但到底夫人從不曾苛待了他,他也不至那般狠心啊!
今日慧安收拾了胡奎兩口子,崔氏氣的不輕,張媽媽卻瞧出了慧安的能耐,她跟著崔氏時間已久,對崔氏極為了解,已瞧出崔氏不是慧安的對手,如今聽了關白澤的話倒也覺著有道理,這才如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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