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慧安聞言卻掄起拳頭便捶打起關元鶴來,口中斷斷續續,嗚嗚咽咽地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她的眼前閃過前世的種種,前世的一切使得她對感情懷著不安,使得她比旁人更加的渴望真情,也更加害怕失去,使得她心生彷徨,膽怯地不敢多問,可是這些她都不法對他說,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她心里有多怕,不知道她有多在意那個顧馨芮,多在意他心中是否也只有一個她。
慧安哭著捶打著,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脆弱彷徨都釋放出來一般,關元鶴便耐心地哄著勸著,慧安一時間也不知自己都說了些什么更聽不清關元鶴在勸些什么,只埋在他的懷中哭了半響,才覺心中舒坦了起來,慢慢地伏在他的胸口不動了。
關元鶴便慢慢地順著她的脊背撫著,待她終于在懷中安靜下來,不再抽泣,他才輕聲道:“慧安,你今兒是因為顧馨妤生我的氣吧?”
他先不知慧安是為何,后來出了府冷風一吹,思來想去,若慧安不是因為云怡之事氣惱,那今日也就在府中見過顧馨妤這么一件事會叫她生氣的了。
慧安聞言,這才抬起頭來,用淚水洗的清亮亮地眼睛盯著關元鶴,氣道:“你為何要獨自見她!你明明知道她對你有心思,你還單獨見她!”
關元鶴沒想著慧安竟真是因為這個生氣,不覺便張了張嘴,今日卻也并非是他單獨去見顧馨妤,實是四妹妹那丫頭引他去的那里,也不過說了兩句話,他便匆匆走了,他本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卻是不想竟是叫慧安給知道了,還因此生了這么大的氣。
關元鶴不覺有些結舌,只是兩人鬧的如此大,他這會子自也不會說出關禮珍來,故而瞧著慧安月光下哭的淚跡斑斑的臉,和她嘟得極高的唇,關元鶴便不覺驚詫地失聲而笑,道:“你就為這個?你當知道我心里沒她的。”
慧安自知關元鶴心中沒有顧馨妤,若然今日顧馨妤不拿顧馨芮說事,她又怎會生這么大的氣,鬧騰的如此之大。她聽聞關元鶴的話便將眼睛一瞪,沉聲便問道:“那顧馨芮呢?”
關元鶴聽罷一愣,似半響才消化了慧安的話,接著卻是定睛瞧著慧安。
慧安見他不語,眼中神情也瞧不出什么情緒來,不覺便是一急,悶聲道:“顧小姐說,你和她姐姐青梅竹馬,還琴瑟和鳴,你吹笛,顧大小姐撫琴……她還說你有老寒腿的毛病,顧大小姐親自照顧你湯藥……我卻根本就不知你有此病根。”
關元鶴聽慧安如此說,倒是瞧著她越發沉默下來,慧安被他這種態度弄的心中慢慢發沉,漸漸便心慌了起來,喉嚨處似是被塞上了一團棉花般,又喘息不過了起來。
關元鶴卻是突然哈哈地笑了起來,接著竟是抱著慧安便像馬下倒去,慧安哪里能料到他會突然如此,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她尖叫一聲,待回過神來,卻是被關元鶴抱在了身前,而關元鶴卻已平躺在了草地上,依舊哈哈笑著瞧著她。
慧安被他弄的一陣莫名其妙,又一陣的不解難安,不覺便曲膝狠狠地去撞關元鶴,被他夾住雙腿,便又抬拳去捶打他,關元鶴卻是笑著握住她的手,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緩緩停下笑意來,盯著慧安,眸光認真地道:“慧安,以后生氣了便問出來,氣極了便像這般打我也好,罵我也罷,只不準再那般連嘲帶諷的與我說話。你可知道了?”
慧安卻不想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怔在了那里,夜色下關元鶴的目光清亮而幽深,他的手溫暖而有力,緊緊地握著她的,傳遞著一種安寧和堅定。
慧安的心便又安寧平靜了下來,她鼻頭一酸,不覺便又道:“可你卻扔下我離府!”
慧安的聲音委委屈屈,細細弱弱,像是控訴又像是受傷的孩子在渴求愛憐,關元鶴聞聲不覺目光微閃,執起慧安的手輕輕親吻著,復又摩挲著她那纖細的手指,道:“我只是瞧你不愿和我好好說話,便想叫你安靜一會,再者,我離府卻還不是因為你四處于我惹麻煩,這會子倒怪起我來了。”
慧安聞言見關元鶴眉宇害笑,便又道:“你還說我胡攪蠻纏,說我不賢良淑德……”
關元鶴便是一笑,道:“恩,還有什么?”
慧安便又道:“你還去了名士宴,還和秦王爭女人!你是不是拉那凡柔了,是不是還抱了她?”
關元鶴聞言不覺結舌,半響才是一笑,輕輕撫摸著慧安哭的紅腫的眼睛,笑著道:“真是個大醋缸。”
慧安卻是將眉眼一橫,瞪著關元鶴,道:“我就是大醋缸,我不準你碰別的女人,不準你多瞧別的女人,更不準你心中放著別的女人,你是我的!里里外外,都要是我的!”
關元鶴聽慧安嬌縱地如此說著,不覺目光微幽,盯著她卻道:“慧安,你很介意顧馨芮?”
慧安聽他這般問,心又是咯噔一下,剛剛明亮起來的眼眸不覺又是一黯,半響才道:“乳娘說活人又怎會爭不過一個死人,叫我不必介意她……可是乳娘說的不對!一點都不對!活人又怎能爭的過已不在了的人,她去了,在你心中便成了永遠,你想起她來永遠都只會想著她的好……可我……慢慢地興許你就膩味了我,就嫌棄了我……我也不要你心中有別的念想,不要你想著念著她。”
關元鶴聞言,瞧著慧安那哭地猶如核桃一般的大眼睛,不想她竟是為此不安,聽著她這話心中便不覺酸酸楚楚了起來,若非情到濃處,又怎會介意這個。世間女子多為一世的體面,為尊榮,討好男人依附男人,計較的不過是利益二字,然而慧安她卻是只為了這個,若非情濃又何必在意純粹二字,又怎會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子……
關元鶴瞧著慧安,半響才嘆息一聲,坐起身來將慧安一撈抱在了懷中,用手摩挲著她的發,道:“傻姑娘,是我待你還不夠好嗎?”
慧安聞言,不覺心一顫,便聞關元鶴又道:“顧馨芮于我自幼定親,是母親中意的,僅此而已。”
慧安聽罷一直緊繃地身子便柔了下來,目光閃動了起來,微微抬頭,道:“可她們都說你為了顧小姐多年不娶,連景心都說顧小姐才貌雙全。”
關元鶴便笑著低頭瞧向慧安,道:“她過世時我不過十七,正是年少義氣時,每日心思不過是如何立功立世,何曾注意過女兒才貌。”
慧安聽他這般說,不覺瞪眼,道:“你又騙我,男兒十六七正是年少輕狂多情之時,你們青梅竹馬一處長大,又怎么可能沒注意過她是否才貌雙全。”
關元鶴便搖頭失笑,一臉無奈地道:“慧安,若真是有情,定親多年,她過世,我便會迎她棺槨入我關家,令得她的牌位入我關府祠堂,依著關顧兩家的姻親關系,這并不為過。”
慧安聞言這才抿唇笑了起來,半響才將頭靠在了關元鶴的肩頭,細聲道:“今日算我錯了,只是以后你需答應我,若再生了爭執,不能再丟下我一人。我心中難過的緊……”
關元鶴聽慧安如此說,想著自府中出來,往寧王府中去時,只覺夜風甚涼,吹的心都冷颼颼的,那股感覺何嘗好受。曾幾何時,對他來說有她的地方才會安詳平和,如此抱著她才會覺著開懷歡悅……
關元鶴想著,便道:“以后你也應我,莫再像今夜在寧王府那般嚇我了。”
慧安聞言便重重點頭,復又撲哧一笑,道:“那手銃,裝了彈丸和不裝彈丸,轉動時發出的聲音是有輕微不同的,安濟伯聽不出來,我卻從小便躺在母親膝上拿彈丸當珠子玩兒,又怎會聽不出來。”
關元鶴卻是擰了擰慧安的鼻子,道:“你倒不怕明兒得個大輝第一悍婦之名?”
慧安聞言卻是嘻嘻地笑,對此她早已想的明白了,此生她都沒有令關元鶴納妾的打算呢,這嫉婦悍婦之名早就是要背定了的,早早晚晚卻又有什么不同。更何況,也不知將來能補能隨著關元鶴一道往邊疆去,若然去不了,有個悍名在外,也能震懾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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