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李云昶想著方才因緊張握緊的手卻已微微松開,慧安的安危,慧安的一切從此自有她的夫君為她保全,他再緊張再擔憂又有何用,徒惹傷悲而已,李云昶竟是在此刻緩步向殿外而去了,只是殿中諸人皆已被慧安三人的舉動吸引了目光,卻是無人注意到李云昶的默然離去。只那凡柔因是不敢瞧殿中情景,捂著眼睛余光卻瞧見了李云昶的離去,她微愣了一下,忙快步跟了上去。
想著今日秦王殿下和東亭侯因她之故而起沖突,她便覺著心頭如蜜,如今她已被王爺賞給了秦王殿下,這往后日子還不是吃香喝辣,瞧今日情景,以后秦王待她定然恩寵有加呢,她想著腳步便更加輕快了起來。說不定便是秦王殿下嫌殿中諸人太過礙眼,想早些回府和她獨自相處,這才盡早離開呢……
凡柔想著便面頰紅熱起來,卻是嬌滴滴地喚了一聲,“王爺。”
李云昶聞言扭頭,見凡柔追上來,不覺一愣,半響才收拾了面上恍惚的神情,沉冷地看著一臉喜意的凡柔,道:“你很高興?”
凡柔聞言面上嬌紅,扭捏著道:“能隨王爺回去,陪伴王爺身邊,奴婢死也足矣。”
李云昶聽罷,又瞧著凡柔難掩興奮和雀躍的面孔一眼,譏諷地笑了一聲,接著卻是似聽到了極為好笑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凡柔一愣,面色本能地忐忑起來,李云昶卻是再不瞧她一眼,轉身大步而去了。
而此刻的大殿之中,眾人見關元鶴擋在了慧安身前,不覺紛紛議論了起來。
“早便聽說東亭侯夫妻感情好,今兒一瞧還真是叫人望塵莫及。”
“東亭侯夫人如此擅嫉,東亭侯卻如此寵愛,嘿嘿,誰知是福是禍……”
“你那是吃不到葡萄愣說是酸的。”
眾人議論紛紛,安濟伯卻雙手發軟,雖說慧安剛才說了若然出事,無關恩怨,不能復仇,又有這么多雙眼睛瞧著,但若是關元鶴死在他的手中,安濟伯府只怕也算走到頭了。故而他卻是越發不敢了起來,額頭汗水又一層層滲了出來。
這賭本就是比個膽量,瞧個刺激,殿中眾人自是有熱鬧看便使勁的起哄,但寧王是今日的主辦人,若是真橫在這里一條人命,寧王府卻也是要惹來大麻煩的,更何況今日還是他的壽辰,真死了人也不吉利啊。寧王本就好玩,又吃了酒,剛開始兩下倒也瞧的興奮,可如今見關元鶴擋在了慧安前頭,見手銃直抵著他的鼻子,寧王卻是猛然醒過神來,忙起了身,前步上前,勸道:“為了一點小事怎至如此,依本王看……”
寧王一出聲,安濟伯面色就好看了一些,可他的話尚未說話,關元鶴卻是抬手打斷,道:“今日這賭是必要玩下去的,若安濟伯認輸便好,若不認輸,我夫妻二人奉陪到底,王爺不必再勸。”
他言罷卻又瞧向安濟伯,道:“怎么?不敢了?”
安濟伯本想順著寧王的臺階下,卻不想又被關元鶴一激,他瞧著關元鶴那鄙夷挑釁的樣子就覺心中生恨,倒是沉喝一聲,“你做了鬼可莫要來尋我!”
言罷,他便奪過了婢女手中火石,竟是打了火點燃了火繩!
殿中氣氛瞬間比之方才更見緊張,慧安雖心知那膛中沒有彈丸,可聽著那火繩燃燒的聲音,卻是禁不住心一跳,本能地抬手抓住了關元鶴背后的衣裳。
關元鶴察覺到身后的小動靜,唇角卻是微微挑了下,同時一聲悶響傳來,眾人睜大了眼睛,入目關元鶴站的挺直,倒是那安濟伯面無人色地退后了兩步,卻不知是被火銃的沖勁沖撞的,還是因害怕接下來的賭局。
慧安取了帕子,抬手拭去自銃管中噴出撫在關元鶴俊美面頰上的煙硝,關元鶴低眸瞧去,兩人目光相對,皆均是微微一震,四下一靜,萬物皆空。
“安濟伯還是認輸吧,這熱鬧再瞧下去只怕是要出事。”
“是啊,莫要傷了和氣。”
許是方才的一幕太過叫人緊張,殿中眾人也不再起哄了,倒是勸解的人多了起來,慧安聞言瞧向安濟伯,見他面色變幻,似有就勢認輸的意思,便抿了抿唇。這安濟伯方才逼人太甚,此刻想要認輸,慧安卻不愿,她今兒既已鬧到此番地步,既打定了主意要拿安濟伯作伐,警告那些心思動到她頭上的人,那便沒有輕易放過安濟伯的道理。
故而慧安微微一笑,正欲開口,卻是關元鶴先一步沉聲道:“安濟伯若是怕了,也可找人代你受此一局。只是臨陣認輸這樣的事情,若是真做出來了,便不怕落了祖宗的臉面?當年老安濟伯何等風采,晚輩心向往矣,卻不愿其子孫被罵窩囊廢的。”
關元鶴竟是不愿就此放過安濟伯的,他一言,殿中膽子肥,欲再瞧熱鬧的人便又紛紛起哄,言語越發不好聽,安濟伯被逼地老臉變幻不停,終究是心一橫,接過婢女手中的手銃撥動了兩下轉輪,遞給了慧安。
慧安將那銅轉輪撥動間發出的聲響聽的真切,她接過手銃目光沉了沉,這才端起了手銃,那手銃的銃口再次對準安濟伯。
安濟伯卻沒有了方才一橫心的那股狠勁了,登時便覺雙腿顫抖個不停,面上大汗淋漓,只能瞪大了眼睛瞧著那銃口,不停地舔舐著雙唇。
慧安接了婢女手中火石,又見安濟伯雙腿晃動的越發厲害,不覺莞爾一笑,待瞧見安濟伯似認命般地閉上了眼睛,她卻忽而又放下了手銃,笑道:“安濟伯面色好像不太好呢。”
安濟伯睜開眼睛,瞧著慧安,見她放下了手銃,心只覺忽上忽下地,卻見慧安美目流轉,卻是瞧向了后頭不遠處的浮紅,道:“那位浮紅姑娘,不如你過來扶著些安濟伯吧,要說此事和姑娘也是有些關系的呢,姑娘怎么能袖手旁觀呢。”
那浮紅聞言見眾人目光均盯了過來,不覺一顫,已有人附和起慧安來。
浮紅見此,便緩步走了過去,面色蒼白地扶住了安濟伯,慧安這才一笑,重新端起了手銃,笑著道:“安濟伯莫要擔憂害怕,大師所言卻也未必就全對,指不定受仙人庇護的那人是安濟伯您呢。”
慧安言罷卻是不等安濟伯準備便猛然接過了婢女手中的火石,打火點燃火繩一氣呵成,那火繩被點燃再度發出撕啦啦的聲音燃燒著向火門處逼近,只是那火繩尚未盡燃,卻突然傳來一聲咣當的巨響,安濟伯本就目光猩紅地瞪著那火繩四肢綿軟,聽聞那咣當的一聲響,當即竟是雙眼一翻,腿下一軟向一旁暈倒而去了!
而那浮紅本也是面色難看,雙腿打顫,耳聽一聲巨響,又覺安濟伯向自己癱軟而來,她當即便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尖叫,丟了扶著安濟伯的手,當即便抱著頭驚恐地跪在了地上。那樣子哪里還有半點方才嫵媚妖嬈的樣兒,倒叫人瞧著厭惡至極。
慧安卻也適時地將手臂一抬,將彎鉤一掰,黑火藥引燃,一聲悶響,砰地一聲彈丸射出,卻是直直射進了不遠處的柱子里。
慧安見此,笑著將手銃扔給婢女,顧目四望殿中,卻道:“看來安濟伯是受了驚嚇呢,只是我方才可還沒引燃彈藥呢,怎就至此了呢?”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她言罷眾人才反應過來,卻是那邊坐著的錢若卿呵呵一笑,揚了揚從地上撿起的銅碗,道:“抱歉,一不留神打翻了,卻不想竟是嚇到了安濟伯。”
眾人聞言這才紛紛笑了起來,瞧著癱倒在地上已然暈死過去的安濟伯,還有那面色慘白嚇得花容失色的浮紅,再觀站在那里巧笑嫣然的慧安,只感嘆怨不得方才這浮紅示好東亭侯竟是厭棄不矣,若是這家花皆若東亭侯夫人這般……那句家花不如野花香的話卻也不實。
而關元鶴見慧安笑的歡悅,亦是瞧著她,慧安回望他,眉宇間自帶一絲美人睡春的媚態,她眼波流轉間那妖嬈的絕麗容貌,那依依如有意,默默不得語,卻又落落大方,瀟灑隨意的迷人風姿,卻是叫關元鶴心一顫,目光也幽深了幾許。慧安卻是輕輕哼了一聲,轉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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