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大輝軍隊已有火器應用,如火球類火器,引火球、毒藥煙球,火箭等物已不算稀罕之物,可這手銃卻是少見的緊,大輝專門設有將作監,只鉆研火器制造,大輝雖是有手銃,但威力卻不大,射程也不過五到十步不等,實則沒什么使用價值,又是銅制,極為沉笨,故而這種手銃多是唬人用的,也多被人作為玩物把玩收藏,如寧王這只轉輪手銃,掂著怕是有一歲孩童的重量,有那嬌弱的女子抱著已是吃力,故而眾人聽聞慧安竟要一試這手銃,登時殿中便是一靜。
關元鶴聞言瞧向慧安,卻是挑著眉,眸中閃過幾分趣味,這手銃旁人不提,鳳陽侯府卻定不陌生,只因大輝最出名的火銃隊便出自沈家軍。慧安是鳳陽侯府的獨女,又豈會對此物陌生?只關元鶴卻也不知道慧安這般意欲如何。
在座的不少人卻從未見過這手銃的,寧王尚未發話,已有人叫嚷了起來,寧王見此,便笑著道:“夫人請!
慧安見他允了,便將紅木盒子交給關元鶴道:“夫君且幫妾身拿上一拿!
待關元鶴接過,慧安便將里頭的手銃取了出來,又自紅木盒中取了一顆鐵珠放進了轉輪的膛中,接著她目光流轉四顧殿中,卻在掃向安濟伯時頓住。她沖安濟伯走了兩步,竟是端起了手銃,安濟伯一驚警惕地盯著慧安,慧安卻是一笑,錯了錯身子,銃口對準了安濟伯身后兩步外席案上放著的一個銅碗。
她瞧向婢女,那婢女忙將火石送上,慧安單臂撐著手銃,接過火石點燃了手銃上的火繩,那火繩引燃起來,眾人不覺目光又亮了幾分,眼見火繩引燃地差不多,慧安將夾著火繩的銅質彎鉤用手一撥,往火門里推壓了下,那火繩便點燃了黑火藥,隨著一聲沉悶的巨響,方才裝在轉輪膛中的鐵彈丸已被推了出去,伴著咚的一聲響,那彈丸便直直射入了銅碗,震動那碗咣當一下翻倒,碗中冰鎮的紫葡萄滾了一桌,而那銅碗停下時,其上赫然便被穿了一個大洞。
慧安不覺揚唇一笑,心道效果不錯呢,瞧見這一幕,殿中瞬時靜謐,接著才響起了驚嘆聲。
“好大的威力!”
“難怪陛下這兩年越發器重將作監,年年都要親往將作監查看。”
寧王見此卻是哈哈一笑,拍起手來,贊道:“旁人能端起這手銃來已是不易,關夫人好漂亮的手法!到底是將門之后,女侯血脈。
慧安聞言只作一笑,自顧從關元鶴捧著的紅木盒子中又取出了一枚鐵彈丸放進了轉輪膛中,撥動了兩下轉輪,卻是猛然瞧向安濟伯,道:“這轉輪中能放五枚彈丸,如今里頭卻唯有一顆,安濟伯和我各自轉動此轉輪,令對方引燃火繩瞄準自己擊射,此番三輪,若然皆是空膛我便依安濟伯方才所言帶那浮紅回府,若然你我中有人不幸中彈,也無關恩怨,誰也莫要尋仇,自認命便是,卻不知這個局安濟伯敢不敢和妾身一賭?”
殿中本就因慧安的那一槍而沸騰了起來,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殿中端著手銃巧笑嫣然的女子身上,而見慧安朝著安濟伯笑語,眾人的議論聲便本能地一下子終止了,殿中極靜謐,慧安的聲音清越響亮,帶著笑意,擲地有聲。
她那話含著笑意,語氣輕松明朗,似在說笑一般,隨著她的笑語,眾人也本能地面帶微笑聽著,待那聲音落下,片刻,眾人才似一下子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么意思一般,登時抽氣聲不斷,盯著慧安的那些飽含驚嘆和熱度的眼睛瞬間同時睜大,眾人盡皆一臉地不置信起來。
而那安濟伯原是本能地想接口,張開嘴才意識到慧安說的是什么意思,當即面容便有些扭曲了起來,慧安見他眼中閃現過驚嚇,不覺笑容越發甜美起來,神采飛揚地沖安濟伯揚了揚眉,而她身旁的關元鶴卻緊蹙了眉頭。
可關元鶴見慧安神色從容,舉止優雅,那話語也似開玩笑般輕松,雖是心一緊,然而此刻也萬沒開口阻止,落慧安威風的道理。
而慧安見安濟伯瞪大了眼睛,她不覺又是一笑,將端著的手銃那碗大的槍口往安濟伯眼前湊了湊,又道:“怎么?安濟伯不敢嗎?”
安濟伯雖是無甚本事,但到底是老紈绔,在玩兒上向來是自命不凡的緊,方才他已擺明了姿態,氣焰囂張的很,如今被慧安連連相逼,哪里能說得出不敢二字來,可要叫他硬著頭皮裝膽量,到底他是害怕的。尤其是瞧見了方才那一幕,那銅碗上的大洞到現在還似在他眼前晃啊晃著的。
安濟伯面色難看,沉默著不語,寧王卻是反應了過來,提聲問道:“關夫人這可是在和我們開玩笑?”
慧安聞言這才偏頭瞧向寧王,詫異地挑眉道:“王爺是天朝貴胄,妾身便是開玩笑,也實不敢在王爺您的夜宴上開啊,妾身雖是女子,但說出的話還是會作數的!
她言罷大殿登時便又沸騰了起來,眾人瞧著慧安議論紛紛,慧安卻只盯著安濟伯,笑著道:“伯爺,這人吶一輩子短的很,最主要的還是活一張臉,可以不留名史冊,但最起碼說話卻不能信口開河,男子漢就當一個唾沫一口釘才不會叫人瞧不起。妾身雖是女流之輩,但我鳳陽侯府的女子歷來還算有些擔當和膽量,今兒既是寧王的壽辰,安濟伯又非要和妾身賭上一局,妾身便也豁出去了,陪著安濟伯玩上這么一遭,也算是給這夜宴填個彩兒,給寧王祝壽了。安濟伯以為如何,不會是不敢了吧?”
安濟伯聞言面色難看的瞧著慧安,只覺面前巧笑嫣然的女子簡直堪比鬼煞,他咬著牙,瞪著眼就是說不出話來,可這殿中和寧王交好之人,多是走狗斗雞、唯恐天下不亂之輩,如今有此刺激的鮮兒能瞧,哪里有不添上一把柴的道理,當即便有人吆喝了起來。
“安濟伯快應下吧,豈能輸給一個小女子!”
“安濟伯,出來玩可不是輸了陣勢,卻是會一輩子抬不起頭來的。”
“依我看這關夫人不過是和你比膽量,你真應下,她未必敢真和你比!
“安濟伯,莫要丟了體面,叫人瞧不起了啊。”
“安濟伯不會是怕了吧,若是怕了,就趕緊地早早認了輸回去摟著媳婦喊娘吧!
安濟伯遲遲不語,殿中起哄的話便也越說越難聽,此番情景,哪里還容得了安濟伯退縮,他咬了咬牙,發了狠地將目光從那手銃碗口大的銃口上挪開,盯住慧安,道:“東亭侯夫人可莫要忘了方才的賭注!”
慧安聞言一笑,道:“那是自然,這么說安濟伯是應下妾身此賭了?”
安濟伯見慧安竟真要玩,不覺心又是一顫,接著才外強中干地道:“爺還能怕了你不成!”
慧安便又點頭一笑,道:“安濟伯是我大輝功勛之后,自也英雄了得,一會子還得請安濟伯手下留情呢,只不知你我是誰先來呢?”
安濟伯只覺慧安的話滿含了譏諷,迎著她盈盈瞧來的目光,他只氣的鼻梁跳動,可此刻卻也萬不是沖能耐的時候,故而他只猶豫了一下,便沉聲道:“你是女子,我讓你為先……你撥,我來射!
他一言,慧安撲哧一笑,殿中眾人也是一陣哄笑,安濟伯被這笑聲臊地老臉通紅,慧安卻動都沒動那轉輪,便將手銃遞給了安濟伯,道:“妾身謝安濟伯相讓呢,既如此,安濟伯便先請吧。”
安濟伯聽慧安應了,忙接過那手銃,他雖沒玩過這手銃,但卻也沒什么難的。只需將火繩點燃,待火繩燃地差不多時便將銃管上的彎鉤掰動推壓進火門,讓火繩點燃火藥便可。而慧安便站在五步開外,是個人就能瞄準。
見安濟伯接過了那手銃,關元鶴便有些忍不住了,不覺上前一步,只他尚未說話慧安便扭過頭來對他盈盈一笑,安撫地眨動了下眼睛,關元鶴眉宇不覺就蹙了起來,沉著臉卻是沒再阻攔,只是腳下卻又邁了一步,站在了慧安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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