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程敏瑜樂得拿她沈慧安當槍使,慧安卻不愿被她所用,故而今兒在水榭中才替關禮潔說了那么兩句話,可接著竟就出了關禮潔推程敏瑜摔倒的事情。
方才在水榭中雖說程敏瑜不曾責備關禮潔一句,但是她的態度卻是極明顯的,是不認同關禮潔的所作所為的,她前腳出了水榭,后腳關禮潔便跟著而去。加之關禮潔的驕縱火爆性子,只怕多數人聽聞此事都會覺著是關禮潔因一時之氣故意推了程敏瑜,只是失了分寸罷了。
程敏瑜是萬不會拿她肚中孩子來玩笑的,今日之事不管程敏瑜有沒有出事,那關禮潔都要受到懲處,故而此事必不會是崔氏所為,害掉程敏瑜肚中孩子雖說對崔氏是好事一件,但卻也非緊要之事,還犯不著她用如此粗劣急躁的手段。
那么今日是誰在算計程敏瑜和關禮潔?會是小陳姨娘嗎?還是今日之事真就是一場意外?
慧安想著崔氏已到了近前,慌慌張張地進了屋,上前便欲拉蘭姨娘的手,口中還記聲道:“妹妹,怎會出了如此意外,這可真是……潔兒是個沒規沒距的,平日里走路便不見個沉穩樣兒,我曾多番訓斥于她,偏這孩子就是個跳脫性子,卻不想今兒竟摔了跤,還害的敏瑜受苦,這若是敏瑜……我定拔了這丫頭的皮!”
慧安被崔氏的說話聲喚回了神思,忙也跟著進了屋,她聽崔氏上來就說這是一場意外不覺便挑了挑眉,今兒這事那么多人瞧著關禮潔壓倒了程敏瑜,不管是誰動的手腳,只要沒有證據,崔氏自是要認定了是場意外的。
蘭姨娘見崔氏一臉的怒意和擔憂,不覺錯開身子,借著福身的動作未叫崔氏近身,只道:“三姑娘脾氣大,是個不吃虧的性子,平日里夫人像明珠一樣捧在手中,若是說拔了三姑娘的皮,還不得如剜了夫人的心一般,夫人說這話妾不敢受。”
她言罷便指揮著婆子道:“還愣著做什么,你去瞧瞧四少爺怎么還不回來,你去看看穩婆請來了沒,怎么這么慢,這若是四少奶奶有個什么,瞧我不扒了你們的皮!”
按說崔氏才是程敏瑜的婆婆,崔氏沒過來也就罷了,崔氏一來蘭姨娘就不敢再指手劃腳,可蘭姨娘因是良妾,又受寵,平日就比一般妾要多兩分體面,今日崔氏又不占理,故而她說了這種擺明是和崔氏過不去的話,崔氏卻未多發一言,只是面色當即便有些難看。
“我先瞧瞧敏瑜這孩子去。”
崔氏說著便要往屋中走,蘭姨娘卻擋在了她的面前,笑著道:“里面見了血,不吉利莫要侮了姐姐的身。姐姐還是和三少奶奶一并等在屋外的好,三少奶奶快請坐,如意,給少奶奶上茶。”
蘭姨娘說著便上前扶了慧安的手,慧安瞧去,這蘭姨娘雖說已是年紀不小,但保養的卻是極好,眉眼清秀,自帶一股溫婉之情,瞧著身段也好,倒像是三十出頭的人兒。
慧安勸慰了兩句,這便坐了下來,崔氏是想進屋瞧瞧程敏瑜是不是在裝病喊痛,奈何她又說了兩句蘭姨娘偏就擋在前頭,兩人正僵直卻聽外頭傳來男人的說話聲。
“這到底怎么回事!”
“夫人她怎么樣了?”
兩聲同時傳來,慧安瞧去正見關白澤在前,關晨之在后兩人一起大步而來,面色同樣的著急。而走在關晨之身旁的卻是關元鶴,慧安瞧他來了忙迎了出去,崔氏和蘭姨娘自上前搶著回話,慧安卻直奔關元鶴,道:“你怎么也來了?”
關元鶴卻細細瞧了她一眼,道:“聽到這邊動靜,見你沒回去,我不放心。”
慧安聞言便笑了,自昨日在寺中說了那些話,兩人似又親近了不少,現在關元鶴說話起碼不會再繞來繞去,慧安聽他這么直接的說不放心自己,豈能不眉開眼笑。
她抑不住笑意便忙低了頭,小聲道:“不放心什么,又不是我出了事。”
關元鶴聞言卻睨了慧安一眼,道:“還總嫌我說話不計較,自己就是個沒遮沒攔的。”
慧安聞言又笑,卻未再答話,那邊崔氏已爭搶著將今兒的事說了一遍,關白澤聞言面色鐵青,見關禮潔并不在院子中,不覺盯向崔氏,道:“三丫頭人呢?”
崔氏忙道:“潔兒被嚇得不輕,我叫菊青送她回去喝碗壓驚湯,這便過來。”
關白澤聞言面色便厲喝一聲,“害的她嫂嫂如此,她倒還有心喝湯!”
崔氏嚇得面色一白,眼眶就是一紅,蘭姨娘上前道:“夫人疼愛三姑娘也是應該,平日里三姑娘就是這么個嬌蠻性子,老爺不也最喜歡三姑娘活波可愛,今兒怎還為此生氣了,別氣壞了身子,珠兒,快給老爺上茶。”
關白澤的幾個兒女,關元鶴根本不喚他父親,關晨之和關元卓都極怕他,一個見他謙恭守禮,一個見他更是老鼠見了貓一般,叫人瞧一眼就來氣,只關禮潔,因是女兒又討喜,故而很得關白澤的喜歡,平日便是她行事有些不妥也都縱著寵著。
如今關白澤聽了蘭姨娘的話,卻是抿著唇沉吟了一聲,聽著屋中程敏瑜不斷發出的叫聲,他踱了兩步,這才坐下。
關元鶴卻瞧向慧安,道:“累不累,累了就隨我回去。”
慧安知他不耐煩守在這里,但他能走,她卻不能此刻離去,故而便道:“敏瑜和我也是在閨閣時就識得的,我不放心她,你先回去吧。”
關元鶴聞言卻站著沒再動作,卻與此時大夫和穩婆都到了,蘭姨娘匆忙著將人帶進去,崔氏也緊跟著入了屋。片刻院中先后又來了幾人,先是關禮潔和小陳姨娘,關禮潔還是一臉的蒼白,進來便跪下哭泣。
那小陳姨娘瞧著和蘭姨娘倒是有幾分神似,只模樣要嬌嫩俊俏極多,懷著身子,已顯笨重,整個人倒是珠圓玉潤的,她上前見了禮,關晨之便忙扶起了她,聽著內室不停傳來的呼疼聲,小陳姨娘一臉擔憂地安慰著關晨之。
之后二夫人和三夫人以及關白澤的另外兩個妾室蓉姨娘和清姨娘也到了,慧安因平日不往祥瑞院立規矩,而妾室是沒有資格到定國夫人身邊盡孝的,故而關白澤的這幾個妾室倒都是今次第一回見,少不得要打量兩眼。
那容姨娘顯得有些老,她本就比蘭姨娘大上幾歲,又常年不受寵,這會子瞧著竟是比蘭姨娘老了一二十歲一般,穿戴倒是極合規矩,瞧著給人的感覺便是平庸隨和。只面色瞧著有些蒼白,似是身體不好。
而那清姨娘卻年輕的緊,人長得嬌媚如一朵水滴滴的花兒一般,穿著一身粉紅色的衣裳,更顯肌膚白里透紅,嬌俏的緊,自進來就圍著關白澤捧著茶慢聲細語地勸慰著。
慧安因昨日關元鶴告知舊事對關白澤便生出了厭心,如今瞧見他這妾室更是不喜,不覺瞟了清姨娘一眼便轉開了目光。倒是關白澤似覺清姨娘當著小輩的面這般,他面上不好看,便厲目掃了她一眼,沉聲道:“退下,就你聒噪!”
清姨娘嚇了一跳,手中的茶盞險些摔在地上,登時便眼眶一紅,抽泣起來,一時間院中倒是沒了聲音,只聞屋中程敏瑜不時發出的痛呼聲。
到了近正午大夫才從屋中出來,崔氏和蘭姨娘也跟著一臉疲憊地走了出來,慧安見崔氏面色難看心中便咯噔一下,關晨之已快步過去,沖著蘭姨娘問道:“姨娘,孩子怎樣?”
慧安聽他開口便問孩子不覺替程敏瑜悲哀,蘭姨娘卻是心疼地瞧了關晨之一眼,上前跪在了關白澤身前,道:“妾有負老爺厚望,沒能照顧看四少奶奶,使得四少奶奶小產,成型的男嬰就這么沒了……妾有過,請老爺責罰。”
關白澤聞言先是面露失望,接著不知怎的便想到了多年前同樣小產,流下男嬰的肖姨娘,不覺面色就難看到了極點,半響才道:“此事不怪你,起來吧。”
崔氏聞言面色一白,忙拉著已經傻掉的關禮潔跪了下來,道:“這孩子一時沒行穩,竟然闖下這等大禍,這都是妾身教導不周所致,還請老爺責罰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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