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慧安也是一愣,半響無語,目光只盯著那些平日作怪的丫頭們,半響才道“都起來吧,夜里天涼,別再跪壞了身子。該是誰的錯就是誰的錯,沒得累大家都受苦的道理,我是個明理的,也不愿做那背后被人戳脊梁骨的主子,你們一心為我,我便會一心待你們,今兒這事鬧出這般大的動靜來,又惹得爺發(fā)了火,總是要有人背著過錯的,綠蕊和暖裘雖是已經(jīng)受了罰,但到底是這院子里沒規(guī)矩才惹了爺,出了今日的事。至于是什么事大家心中也都清楚,我不愿多為難你們,往后你們愿敬我這個主子,我便不會虧待你們,也不會追究你們原先都是在那里當差的,之前又是起的什么心思,但是若你們還妄自尊大,奴大欺主……哼!”
慧安只一冷哼目光銳了銳,掃了眼院中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奴仆們,卻沒將話再說下去,待見下頭再沒有敢抬頭,這才道:“以后這院子由方嬤嬤和顏嬤嬤總領著,各自做好手下的活,今日的事每人罰月例一月,下不為例。各自管好嘴,都散了。”
婆子丫頭們這才謝了恩,起身散去,慧安瞧了眼被婆子壓在春凳上大氣不敢出的暖裘,道:“先拖下去關柴房,給她上些藥。”
婆子這才將人拉了下去,慧安便道:“將她也拉下去賞口棺材埋了吧。”
婆子們低眉順目地上來拖走了綠蕊,又清洗了地面,慧安才進了花廳,瞧了眼里頭空了八仙桌的內(nèi)室,問道:“爺呢?”
春兒本留在院中,聞言便忙回道:“發(fā)了一通火,似是往外書房去了……”
慧安一愣,還沒做出反應,便聽顏嬤嬤在外頭喊道:“少奶奶,老太君來了!”
慧安忙起了身,剛出屋,便見姜嬤嬤扶著定國夫人下了轎子,慧安忙快步過去,扶住定國夫人的胳膊,道:“祖母怎么來了。”
定國夫人本就睡的輕,聽到外頭的動靜便醒了過來,叫來姜嬤嬤一問,聽到棋風院關元鶴踢死了丫頭,生恐是出了什么大事,來回也著急,便干脆起身趕了過來。
如今瞧見慧安一人迎出來,不見關元鶴的身影,便更是一急,忙問道:“到底怎么回事?怎就突然發(fā)起火來了。”
慧安一面和定國夫人說著,一面將她迎進了屋中,親自上了茶,這才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下,眼一紅,磕頭道:“是安娘不會持家,沒能管理好院子,這才惹得相公發(fā)了大火,一怒之下離了屋。大半夜的還累的祖母為我們擔心,累的相公生氣,去了外書房。這都是安娘的錯,祖母處罰安娘吧。”
定國夫人進來便沒瞧見關元鶴,一聽他竟自去外書房了,忙叫姜嬤嬤親自帶丫頭過去伺候著,生恐夜涼關元鶴再睡了那沒人氣的屋子,過了病。
又起身親自扶起慧安,道:“你這孩子,怎又哭了起來,有事好好說,這到底是怎么了。”
她的話剛落,慧安還沒來得及回答,便聽外頭春兒道:“奴婢給老爺,夫人請安。”
慧安微微一愣,忙快步往外迎,還沒出屋門簾便被打了起來,關白澤大步進來,回頭跟著的正是崔氏。
棋風院這邊大晚上了鬧了這么一場動靜,崔氏又豈能沒聽到風聲,而關白澤卻是剛剛從外頭回來,一進內(nèi)院,遠遠便見一隊燈籠開道往棋風院這邊來了,他叫小廝一問,卻回報說是老太君去了棋風院。
關白澤不知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竟是這么晚連母親都驚動了,便忙也往這邊趕來,卻在半道兒上遇到了崔氏。所以兩人才一起過來,關白澤如今進了屋,見老太君好好的端坐在太師椅上,這才松了口氣,上前行了禮。
“娘,這大半夜的您怎也不顧念著點身體。”
定國夫人聞言便沉了臉,還沒啃聲,慧安便先一步又跪在了關白澤身前,流著淚道:“都是媳婦的錯,是媳婦和夫君鬧了別扭,這才累的祖母擔憂,大半夜的還為我們受累。”
關白澤聞言這才發(fā)現(xiàn)關元鶴沒在屋中,他沉了沉臉,只瞧著慧安跪在那里哭,到底是新婦,也不好發(fā)作,便只問道:“錦奴呢?這新婚里頭吵什么!”
慧安聽他言語中帶著譴責,面上越發(fā)恭敬,淚珠兒也流的更兇,正要再拜,便聽定國夫人喝道:“你兇什么兇!這大冷天叫媳婦跪在涼地上,這若是跪壞了身子,誰陪我老婆子好不容易得的孫媳婦!”
關白澤聞言忙起了身,沖定國夫人行了禮,連道母親息怒,這才趕忙叫人將慧安扶起來。
慧安卻是不起,只跪著不停的說是自己的錯。崔氏在祥瑞院時便已經(jīng)聽說關元鶴在棋風院中發(fā)作了綠蕊和暖裘兩人,她心中這會子有些擔憂,可瞧見定國夫人這般緊張慧安,跪上一跪便擔心壞了身子,一口一個孫媳婦的叫著,倒好似只關元鶴娶回來的是孫媳婦,別的孫子都是草芥一般,崔氏這心里就極為不平衡。
見慧安跪著不起,只一口一個是自己的錯,崔氏倒是心中沒底,只想著早點堵住慧安的嘴。
她便開口道:“娘,小兩口子爭爭吵吵是難免的,這也沒什么好擔心的,過兩日也就好了。既她已經(jīng)知道自己錯了,也不用再過多指責了,依媳婦看還是莫再問了,指定媳婦是礙著面子,不好多說。現(xiàn)在這天色都這么晚了,夜里的涼氣也上來了,娘您身子不好,相公明日又還得早朝,就都回去歇著吧,媳婦留下,定看著三爺回來再離開,您看這樣行不?”
她言罷怕定國夫人不答應,便又道:“外書房到底沒有人氣,三爺雖是身體健壯,但也不是鐵打的,這人一生氣都特別愛染病氣兒,三爺又是那么個倔脾氣,下人們?nèi)フ堉付ú荒芟麣猓是叫少奶奶親自走一趟的好。”
關白澤見崔氏一臉關切,說的話也合乎他的心意,便點了點頭,也勸著道:“娘,這兒孫自有兒孫福,年輕氣盛,吵吵架也是有的,您不必過于憂心。”
慧安聽崔氏問都不問這便將過錯全部都安在了她的身上,心中就發(fā)冷,垂泣道:“母親說的極是,若祖母和父親再因我們受累,媳婦情何以堪。媳婦本就持家無方,沒能管好內(nèi)院,只出院子一會子丫鬟們便惹惱了相公,如今這婚房還見了血、死了人……不吉利……嗚嗚……相公又甩了媳婦的門,媳婦……媳婦若再累祖母受累,相公他越發(fā)不會原諒媳婦了……嗚嗚……媳婦可怎么辦……”
關白澤一聽便蹙了眉,問道:“怎么還死了人?”
慧安便哭泣著又說不出話來了,崔氏恨不能上前撕爛了慧安的嘴,心里正著急,定國夫人便道:“顏嬤嬤!你來說,到底是怎么回事!方嬤嬤,把你們奶奶扶起來!怎么能由著她跪在地上,去拿熱水帕子給敷敷腿!”
崔氏一急,顏嬤嬤已是上前回道:“回老太君的話,今兒少奶奶在福德院伺候您,院中的丫鬟綠蕊和暖裘便溜進了屋,想伺候爺……許是那綠蕊身上抹了香,惹惱了爺,被爺一腳踢的沒了氣,爺又發(fā)作了暖裘,便怒沖沖地往外書房去了。”
定國夫人一聽面色就綠了,關白澤也是蹙緊了眉,崔氏面色大變,雙手握緊,心中已將那死去的綠蕊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大戶人家丫鬟爬床雖說是常事,但卻極忌諱用藥這種陰損招數(shù),顏嬤嬤此刻提起香來,雖是沒明說抹的什么香,但是任誰也知道那香必不是尋常的香,定然是催清所用。
那綠蕊和暖裘本都是極伶俐的丫鬟,在崔氏面前也算穩(wěn)重,崔氏這才委以重任,可她那里想到這人在重利和情急之下就會愛犯沖動,更何況綠蕊和暖裘還被慧安刻意地縱容,挑撥了這么幾日,行事自然就不穩(wěn)妥了!
崔氏沒想著綠蕊竟如此膽大,手心額頭便有些冒汗。她本是想壓制慧安的,哪能料到這后頭的事,更沒想到慧安會反過來拿捏住她的錯處,這要是叫老太君和老爺知道這兩個丫鬟都是她送來的……
崔氏咬牙,盯著慧安抽抽泣泣的小臉心都絞了起來,她還沒來得及想出法子遮掩一二,定國夫人便怒道:“綠蕊、暖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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