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她言罷咯咯一笑,見崔氏面色僵硬,不覺又道:“等我們七爺娶親時,我可得多向大嫂取取經。”
崔氏聞言捏了捏手,這才有些咬牙切齒地笑道:“到時候我定然會不吝賜教。”
她說著瞧向慧安,道:“這漂不漂亮,旺不旺夫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得娶回來夫君喜歡才成,要不這日子卻是沒法過的。像我這媳婦,別的不說,只三爺就寶貝的緊,今兒早上小兩口可是一路瞧景走著過來的,嘖嘖,真真是一對金童玉女,瞧著丫頭們都紅了臉。這正室得寵,嫡系才能旺,弟妹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三夫人多年不得寵,自進門便屢遭三老爺厭,如今多年不育,三老爺更是不待見她,雖談不上寵妾滅妻,但到底一個月有大半月都在姨娘房中,其它時間卻是自己在書房安置,三夫人因無所出,腰板也硬不起來,卻最是痛恨人家提起這事,如今崔氏的話句句如針扎在她的心里,她臉色當即就難看了。
慧安在一邊兒瞧著抿了抿唇,崔氏方才那話卻是連她也繞了進去,拿她說時倒還罷了,偏說早上她和關元鶴一起過來丫頭們瞧見怎樣怎樣的,這話不清不楚,明里暗里就指的是她沈慧安行為不端。
慧安正想著怎么回上兩句,定國夫人便沖她招手道:“過來祖母這邊。”
慧安忙行了過去,那站在榻邊的女子這才忙福了福身,道:“見過嫂嫂。”
慧安見她梳著鳳髻,額前系著一根銀鏈,發中插著鳳釵,衣裳素樸,便猜定是二房五少爺孀居的妻子宋氏,見她行禮忙扶了下。兩人寒暄兩句,慧安這才在定國夫人身邊坐下,定國夫人就握著她的手笑道:“得寵確實是好事,錦奴那么個挑剔人,又是個擰性子,也就得娶個能拿捏的住他的。”
說著又拍了拍慧安的手,這才瞧向崔氏幾個,道:“行了,都散了吧,我如今年紀大了也經不住熱鬧。都各自回去伺候爺們吧,在我老婆子這里爭風吃醋濟個什么事,沒得叫小輩們笑話。淑媛留下陪著我老婆子便成,都回吧。”
慧安見定國夫人瞧了眼在旁邊立著的宋氏,便知這淑媛定是宋氏的閨名,瞧著她卻是極得定國夫人之心的,瞧著是個極溫婉的女子,聽說還茹素念經……
慧安正想著,定國夫人已瞧了過來,道:“你也回去吧,今兒只怕也累著了,早點安置,明兒還得進宮謝恩。”
慧安便也不多留,只又關切了幾句便起了身,宋氏將她送了出來,笑著道:“本該早去瞧嫂嫂的,但我總歸是個不祥人,怕沖了喜氣,嫂嫂莫怪才好。”
慧安見宋氏笑容溫和,便拉著她的手道:“什么祥不祥的,我不信這個,我是個愛熱鬧的,你往后得了空可常去尋我作耍才好。”
宋氏笑著點頭,慧安見崔氏還站在院子中,心里想著難道她還等著自己跟她過去立規矩?便沖宋氏辭了別,行至崔氏身邊福了福,崔氏卻只瞧她一眼,便道:“行了,你也不用在我身邊拘著了,老太君都舍不得你立規矩,我可不敢支使你。”
她說著便坐上了轎子,慧安聽她語中帶刺,卻也不計較,反倒美美一笑,福了福身,道:“媳婦謝母親垂憐。”
言罷,果真連客套的推辭一下都沒,扭腰便帶著丫頭們走了。
定國夫人都沒叫慧安伺候,崔氏自也沒法子立婆婆的威,更何況她本就不是正經婆婆。
崔氏心里雖沒想著真叫慧安往祥瑞院伺候,但卻覺著有必要敲打兩句,好歹得叫慧安知道知道自己是她的長輩,以后行事說話多幾分顧忌,可她沒想著慧安竟會如此!
見她揚長而去,崔氏直氣的手發抖,盯著慧安的背影瞧了兩眼這才猛的將轎簾扯了下來。
經這一趟,慧安回到棋風院已是落日熔金,屋中關元鶴正躺在窗戶邊的羅漢床上瞧著一疊文書,外頭的金色陽光落了進來,灑在他俊美的面上,那面容被籠上一層金光,顯得越發英氣逼人,更是平添了幾分溫潤。
他的襟口微微散開,露出雪白的中衣和一小片蓬勃的胸肌,陽光灑在上面,將那肌膚染成了蜜色,散發著金光,極為誘人的模樣,慧安瞧了眼心便漏跳了一拍。不知怎的,在他瞧過來時便慌亂地將視線避了開去,接著就匆匆忙忙地又轉身出了屋。
關元鶴瞧見她落荒而逃,有些好笑地挑了挑眉,目光又移回那文書上,卻是什么都沒看到,只想著自己本就瞧不進去東西坐立難安了,她出去也好,再半個時辰,恩,興許不用那么久他便叫丫頭們準備熱水。
慧安到廂房問了問方嬤嬤明日進宮謝恩的事,又細細詢問了下關府下人們的月銀,年節時主子賞賜多少紅包,四季怎么添置衣裳等瑣事,見天色暗了下去,這才回到正房,誰知她剛走上臺階,便聽里頭關元鶴喚了一聲。
“備水!”
慧安只覺他那聲音中含著壓抑的喜悅,不由心就一跳,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登時就感覺廊下應聲的丫頭們瞧向自己的目光挺叫人別扭。她紅著臉進了屋,也不看關元鶴便坐在了床上,取了本書捧著看。
丫頭們動作極快,片刻就備好了水,慧安聽到關元鶴進去,又聽到他揮退了下人,這才放下書抬了抬眸子,只覺屋中靜的叫人坐立難安。她還沒想好要不要進去瞧瞧,便聽凈房中傳來關元鶴的喚聲。
“慧安。”
慧安心一跳,卻有些怯起來,還沒想著應是不應,便聽關元鶴又道:“進來伺候我沐浴!”
他的聲音是命令式的,絕對的理直氣壯,慧安被喊的心一提,也心知今晚躲不過,更沒想著要躲,就是想著昨夜的種種,反倒心中羞澀更勝,磨蹭了一會,怕他再喊叫丫頭們聽到,這才硬著頭皮進了凈房,心里想著反正又不是沒看過!
轉過屏風,就見關元鶴坐在大木桶中,水汽彌漫,他英俊的面容都隱在了氤氳的迷霧中,只那浸過水的眼眸卻越發黑亮的,像是發著幽光一般明晃晃地盯著她。慧安咬著唇才沒叫自己移開目光,心一亂,腳步反倒是快了。
站到水桶邊瞧向關元鶴,但見他的長發已經散開,淋了水,盡數散在腦后,露出寬闊而飽滿的額頭,鬢角如刀刻般銳利。有那么幾縷粘在了臉頰邊,趁著那飛入發鬢的眉,那原本冷峻的臉一下子便妖嬈了起來。
慧安挪了挪目光,這便又瞧見了他寬闊的肩膀,結實的手臂,似積蓄著蓬勃力量的胸膛,還有那藏在水中若隱若現的雙腿。
慧安的臉沒出息的發熱,忙繞過木盆從水中撈出布巾,抹在了關元鶴的肩頭,她的手不經意觸到他的肌膚,立馬感覺到他身體一緊,而她自己也如同觸電一般,輕輕一顫。
關元鶴勾了下唇,這才抬手將背后的頭發盡數往身前擄,露出寬闊的背來,那黑發拖過他古銅色的肌膚,水珠在上面滾動著,發出瑩瑩光點,慧安瞧著就覺著呼吸越發不通暢了,給他擦拭的動作也變得有些綿軟無力。
關元鶴本意就不在擦背上,只覺她那一雙小手在背上四處游動,撩的心癢難耐,感受到慧安的害羞和緊張,他心里反倒越發雀躍,耐住回頭的沖動,微揚起頭深吸了一口氣,只覺空氣中也帶著她身上的那股暖暖的甜味。
慧安見他如此越發緊張,忙開口道:“這些傷瞧著都有些年歲了,都是當年在南方和夏國軍打仗時留下的嗎?那時候很辛苦吧?”
關元鶴的背上和臂膀上仔細瞧便能看到不少舊傷疤,如今已是不太明顯了,但縱橫交錯,瞧著卻也觸目驚心。
關元鶴聽慧安的聲音有些澀啞,便笑著道:“多數是那時候留的,那時候年紀小,又剛進軍營,心氣勝,總想著上陣殺敵就要做前鋒,就要不怕死,多砍一個是一個,倒似這頭上的腦袋不是自己的一樣……”
他一開口便發現自己的聲音比慧安的更沙啞,說了兩句這才好起來,接著道:“其實即便如此,到底出身在那里放著,真是那兇險萬分的戰役,也是不會叫我去的。你莫怕,這些年已很少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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