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關元鶴聞言便沉了沉面,半響沒再開口,李云昶陰歷的臉色變幻了片刻,這才蹙著眉道:“只怕這次回京,本王的處境要難了,太子已能斷定我在他身邊放了人,必有異心!
關元鶴卻揚了揚眉,道:“倒也未必,皇上不定會以為那郕王是淳王殿下刻意引來的呢?這事真真假假,且看如何安排了!
李云昶聞言目光一亮,接著便笑了起來,道:“文軒所言極是,郕王雖老但卻也不糊涂,這事只怕已瞧出了端倪,只要他肯查,咱們就將線索往淳王那里引!就叫他以為此事是淳王刻意誘他來看戲,那本王卻是可以摘個干凈了!本王如今臥病在床,就勞累文軒了。”
關元鶴點了點頭,卻是瞧著李云昶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兩眼,道:“既是苦肉計,你這般卻是不行,皇上只怕不日便會派太醫過來,還是浸些冷水的好,不然露了馬腳,卻是要白忙一場了!
他言罷也不再瞧李云昶,起身便大步往外走。李云昶卻氣的沉了沉臉,見他出去,這才緩緩平復了起伏不停的胸膛。只覺關元鶴這分明就是公報私仇,是在告誡他離慧安遠些。
昨夜他本是不必拖累慧安的,可當時瞧她不明所以地過來相救,他心中就突然生了念頭。當時關元鶴明明知道他進宮求旨賜婚,卻還是搶走了慧安,這在李云昶心中也生出了不滿來。故而昨夜一來他甚為要娶到慧安,再來也想扳回一局,這才發生了后面的事。
而那些暗處的隱侍見他無礙,又得了他的暗示,自然不會再出現?伤麤]想到自己如此算計,寧肯多受一些苦,也要拖著慧安和自己一起,還用秦王妃的頭銜相留,真情相誘,最后慧安竟還是不為所動,更是突然出其不意地一掌劈暈了他,這叫李云昶想起就心中澀然生疼!
而現在關元鶴雖是半點沒提昨夜之事,但是態度卻是極為冷,方才那話更是語中帶刺。李云昶又怎會不知他是為何?想著兩人自小掐架,長大后竟還喜歡上了同一個女人,李云昶不由苦笑一下。
只關元鶴說的卻也沒錯,既然這箭傷都受的,索性就該叫這傷勢更重一些,這苦肉計若然失了水分,卻是極容易叫人識破的。李云昶嘆息一聲,終是瞧向李明,吩咐道:“去備冷水!”
李明聞言卻心疼自己王爺,只覺關將軍真是多嘴,都傷的這么重了,不定一會子就要發起燒來,若然再泡了冷水,這還不得燒死!他猶豫著瞧向李云昶,勸道:“不若屬下就拿冰塊給王爺擦擦身子吧,總比浸冷水好受些!
李云昶瞧了他一眼,卻是道:“去準備吧,無礙的,本王浸下醒醒腦也是好的……”
李明覺著他的話怪怪的,卻也不敢再多勸,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慧安這一覺睡的極沉,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已是旁晚時分,她茫然地瞧了瞧安靜的屋子,見外頭黑沉沉,似還有落雨之聲,不由又攏了攏被子翻了個身,埋在了枕頭中。只閉著眼睛卻猛然覺著不對勁,腦子中回想起睡著前的事情,登時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瞧了瞧身上還穿著外裳,而屋中哪里還有關元鶴的人影。
慧安眨巴了兩下眼睛,想著自己戲弄關元鶴后趴在他身上睡著的事情,登時便抿著嘴笑了起來,一雙眼睛晶晶亮亮的放著光芒。她笑了一陣,便又躺下,彎著唇瞧了一會幔帳,這才起了身。
外頭秋兒守著,似聽到了動靜推門進來,見慧安正準備下床忙喚了春兒一起進來伺候。兩人自昨夜出事后就沒能單獨和慧安呆過,后來夏兒更是以慧安勞累了什么事都等她醒來為由將她們趕到了樓下,只夏兒在身邊伺候著,這會子秋兒兩個免不了要細細關心過慧安。
慧安一一答了她們的話,待洗漱好又吃的飽飽的,這才回到內室坐在軟榻上令秋兒給她揉捏著有些發酸的兩腿,片刻沈影被帶進來。慧安這才問起她今晨在青屏山的事情,沈影卻道。
“屬下二人遁跡尋到了秦王殿下,可姑娘卻已離開,屬下二人不知發生了何事,心中驚慌。商量后便由沈景去追姑娘,屬下留在原處守著殿下,屬下開始沒察覺,后來倒真覺出那附近藏著人,只怕功夫在屬下之上。屬下先還以為是追殺秦王之人,只這些人卻一直未有所動,屬下才明白過來,故而并未等到官府到來屬下便自行離開了!
慧安聞言所有徹底確定了心中的那些想法,登時恨的雙拳緊握。
昨夜若非她懷疑是太子欲要謀害李云昶嫁禍淳王,她也不會那么擔心驚慌,因此處畢竟是葉伯昌的地界,俗語說真龍壓不過地頭蛇是有道理的,那李云昶在京城便是身份再高貴,到了雁州也未必不會被設計個正著,加之昨夜李云昶的那戲演得太真了,這才將她欺哄!
如今瞧著她還真是小瞧了李云昶!
還有關元鶴,那次在宮中她落水一事,關元鶴能得知消息,還適時救了她,后來他設計孫熙祥放印子錢一事,這些都牽連起了朝廷平王和淳王之爭。當時她便覺著關元鶴定然涉足了朝廷的黨爭,不然他不會湊巧地知道這些密事,也不會將時機控制的那般好。她曾懷疑過他是平王的人,只是又覺著有些地方說不通,如今這還有什么不能明白的!
設計孫熙祥放印子錢的事倒還罷了,只是那落水之事……若沒有她在宮中落水險些丟了命,舅舅便不會下了狠手挖出李百年一案來,關元鶴那日適時趕到救了她,到底是湊巧,還是連那個時機都是他特意掐算好的?或者這事根本就是他和李云昶設計的,拿了鳳陽侯府當槍使?
慧安想著這些,握著的拳頭的手緊了又緊,面色不停變幻著,半響她才舒了一口氣瞧向沈影,道:“昨夜辛苦你和沈景了,退下吧!
沈影下去,春兒便推門進來,道:“姑娘,侯爺瞧您來了,正在下頭花廳吃茶呢。”
慧安聞言起了身,出屋果見不知何時外面已飄起了雨,似不純粹,還夾帶著一些雪花,冷風一灌涼颼颼的,慧安這兩年一直呆在南方,還真不習慣著陰冷的天氣,由不得就打了個冷顫。
春兒忙將衣裳給她攏了攏,慧安下了樓便見明堂里錢若卿正笑著和冬兒說話,見她進來這才停了話語,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戲謔著道:“你平日不是蠻大膽的,我只當你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沒想到昨兒那小打小鬧就把你嚇著了?墒呛眯┝?”
慧安聞言一愣,倒是冬兒笑著道:“侯爺這話說的,我們姑娘比那些京城的閨秀可強多了,昨兒可是死了不少人的,若是別個兒早就嚇得暈過去了。我們姑娘也就是叫奴婢們扶著回了房,哪里就當得侯爺連番取笑了!”
錢若卿本就是個沒啥架子的,這兩年和冬兒幾個也混的熟,故而冬兒如此無狀的插話已是稀松平常。
慧安聽了冬兒的話這才恍然,心道只怕早上夏兒裝她被扶著上樓叫錢若卿瞧見了,便也嘆息著,笑著道:“哎,別的姑娘嚇的花容失色卻是會惹人憐香惜玉的,怎到了我這里偏就惹人笑話了呢,真真是命苦。”
錢若卿見慧安微微笑著,明眸流轉的嗔了自己一臉,眉梢眼角竟是風情,偏那語氣又逗趣中透著一股子刻意裝點的寥落。雖知她這話沒別的意思,錢若卿的心卻也跟著一緊,不知怎的瞧著慧安便是一怔,接著卻是脫口道。
“我倒是想憐你這香惜你這玉,只你可愿意叫我憐惜?”
慧安被他的話嚇了一跳,抬眸見他一雙桃花眼灼灼的盯著自己,一時還真不知他是說真話還是玩笑話,只這話不論真假都是過了的!慧安忙故作一笑,對著冬兒便道:“給我撕了他的嘴!叫他渾說!”
冬兒忙作勢上前,錢若卿這才晃過神來,忙討饒兩句,冬兒豈敢真對他動手,又笑鬧兩句便退了下去,錢若卿便捧起茶盞呷了口茶,也順帶擋住了嘴角的一抹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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