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而童氏也抹了把眼淚,大喝一聲,道:“來人,去把里面的賤丫頭給我拖出來,今日之事既已叫人瞧了笑話,就沒有不查個明白的道理!不然可叫我這可憐的外甥女如何活命!我可憐的安娘怎就有人這么見不得你好……”
她說著又抱著慧安哭了起來,而慧安卻一臉驚詫,瞧瞧屋中,又瞧瞧童氏,卻似還弄不清楚發生了何事的樣子。孫熙祥已是驚慌失措,面色青白交加。
眨眼間那屋中的女子已被拖了出來,身上隨意披了件衣裳卻遮擋不住她渾身的紫色吻痕,還有那露在外面的腿上隱約能瞧見的點點血光。而她的頭發早已披散開來,額頭被撞破,血跡已然凝結。
眾人瞧著這一幕,神情不一,那些小姐們已是滿面漲紅著將身影躲在了各家夫人的身后,瞧都不敢再瞧上一眼。發生這種事,實在是太叫人尷尬了,男人們也是蹙著眉,紛紛轉開了視線。
任誰都能瞧的出來,這個丫頭只怕是已叫人玷污了身子。慧安瞧著被童氏兩個大丫鬟壓著拖出來的女子卻是一臉驚恐地指著她,顫顫巍巍地道:“承影?你……你怎么會這般模樣?你不是替我去廚上端醒酒湯了嗎?怎么會……”
她說著臉色已是通紅,再不敢多瞧躲在了童氏后面,驚慌地扯了扯她的衣襟,道:“舅母,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童氏聞言卻是不哭了,目光銳利直逼臉色陰晴不定的孫熙祥,道:“這事只怕要問你的好爹爹了!”
她一言,眾人便皆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孫熙祥,孫熙祥心知上當,如今又被眾人疑惑的目光一盯,已是心慌和心急交加,直出了一頭大汗。
而童氏卻步步緊逼,拍撫著慧安的背,道:“孩子,你放心,今日之事舅母和舅舅為你做主,定然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還你個公道!不會再叫你這好父親任意欺辱,虐待、謀算你!”
慧安聞言大驚,一臉驚慌的瞧了眼孫熙祥,見他瞪過來,竟渾身一抖,接著面色一白,似很怕他一般,慌忙著擺手道:“舅母此話怎講?父親怎會欺辱謀算與我?舅母快別說這話了,這……這不是叫外甥女不孝嗎!”
慧安面上這般說,只她瞧孫熙祥那一眼,以及她話中的言不由衷卻被人聽了個清楚,瞧了個明白。而童氏更是一臉恨鐵不成鋼地一巴掌拍在她身上,怒道:“你這孩子怎么這么死心眼子,雖說他生養了你,但不慈至此,你怎就……我可憐的孩子,今兒舅母不能再由著你,此事必要查個清楚明白不可!”
慧安聞言卻仍是一臉的懵懂,瞧著童氏忙悄聲道:“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舅母快別說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就弄成這般……”
她說著一臉驚惶地瞧著眾人,無措的目光迎上關元鶴卻被他森冷的目光和緊抿的唇角上掛著的冷笑嚇得一哆嗦,忙移開了目光。
倒是沈峰此刻大喝一聲,譏諷道:“傻孩子,你這狼心狗肺的父親剛才……”
沈峰說到此處,卻是無法再言,痛心疾首地跺了跺腳,指著童氏道:“你告訴孩子怎么回事,這孩子是個愚孝的,也叫她看看她處處守著的孝道,維護著這般的父親到底值不值當!”
童氏聞言便湊近慧安耳邊說了幾句,登時慧安面色大變,瞪大了眼睛瞧著孫熙祥一臉的不置信,接著那淚水便如掉線的珠子般滾滾而落,她顫巍巍地喃聲道:“這不可能……父親豈會……豈會如此詆毀女兒……不可能……”
說著她已是眼前一黑,傷心欲絕地暈倒在了童氏的懷中。童氏忙吩咐丫鬟將慧安扶住,而孫熙祥此刻一張臉已僵硬,站在那里瞧著慧安并沈峰夫妻演戲,他一時竟頭腦空空,根本不知該作何反應。這變故來的太過突然,他壓根就沒從方才勝券穩操的狀態中轉過神來。
如今見慧安昏倒他才怒吼一聲:“你們!你們豈有此理,竟指罵我虐待嫁禍女兒!好毒的心思!”
沈峰卻是冷哼,道:“是不是嫁禍你一查便知,將那丫頭壓上來。今兒當著各府大人和夫人小姐的面兒,當著未來姑爺一家的面兒,我沈家的姑娘被親生父親逼至此種境地,眼見著就活不下去了。我沈峰也不怕什么丟臉了,干脆大家豁出顏面來,將這事查個清楚明白,也省得有人站在我沈家的地方,吃用著侯府的,卻還是將臟水一股腦兒地往我沈家人頭上潑!將我沈家人往死里逼!”
孫熙祥此刻真是又怒又怕,他的算計分明已被洞察,如今這事一查,只怕他是白的也能被人說成黑的,更何況他本就不是干凈的!登時他只氣的渾身發抖,指著沈峰道:“你你!血口噴人!”
童氏已道:“是不是血口噴人,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心中自如明鏡,此事一查便知,妹婿你何必如此驚慌失措,急與撇清?”
她言罷,沖各位夫人們福了福身,一臉歉意地道:“今兒發生如此之事,攪的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實是我侯府的不是……但發生了這種事情,我少不得要厚著臉皮子請各位大人和夫人們留下做個見證。小姐們今日也受了驚嚇,可否先到花廳中一座,來日我定登門賠罪。”
文景心聞言卻扶著慧安,道:“夫人莫要記掛我們,安娘和我情同姐妹,今兒我是定要留在此處聽個分明的。侄女擅做主張,還請嬸嬸莫怪。”
她言罷沖著鼎北王妃一拜,卻是堅持要留下。按理說,發生這種事小姐們確實回避為好,但這事可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眾小姐此刻哪里會離去?見文景心要留下,便也紛紛表示無妨,竟無人愿意離去。
童氏見此也不多勸,只瞧向孫熙祥,卻與此時兩個護院模樣的男人壓著一個衣衫散亂形容狼狽的男人過來,眾人登時皆瞧了過去。孫熙祥瞧見那人,已是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那男人哪里是沈童,竟是他唯一的侄子孫又興!
他方才還想著,興許是中間出了什么岔子,這才叫沈慧安逃了一劫,若是那屋中逃脫的男子真是沈童,這事倒也有可能反轉。便是不能扭轉局面,他也能將事情弄的不明不白,叫沈慧安脫不了干系,她若累了清譽,和關府的親事也是不成了,當初關元鶴逼迫他不得不答應這門親事,但如今這個女兒自己不檢點,鬧得關府親事不成,此事卻是怨不得他的。
只如今孫熙祥見被擰來的人竟是孫又興,他如何能再自欺欺人下去?這時候他便是傻子也該明白,今日之事是人家一早設計好的套,只等著他來鉆呢!故而他盯著孫又興直氣的兩眼發黑,兩腿發軟,身體晃蕩了兩下。
可令他更驚惶的事又發生了,兩個婆子竟壓著一個滿臉驚慌的女子過來,那女子赫然便是他的通房,銀蓮。
孫熙祥只覺渾身冰冷,如墜冰窟,此時眾目睽睽他還能怎么辦?若是阻攔沈峰夫妻查下去,只怕不用審問大家已明白是他在算計沈家人,那樣無疑是不打自招。而若不阻攔沈峰夫妻查問,那他敢肯定問出的結果只能坐實了他陷害沈峰父子,殘害女兒,謀奪家產的罪名來。
如今卻叫他怎么辦?孫熙祥急的滿頭大汗,一時頭腦空白,竟是完全想不出對策來。
而那邊童氏已審問起了方才陪同在慧安身邊一起和魯國公夫人過來的丫頭冰月。
“方才姑娘可是一直都在榕梨院中陪伴魯國公夫人?”
冰月忙跪下,恭敬地回道:“是,方才姑娘在前頭園子中招呼各位小姐,不想吃多了酒便被承影扶著到這蕊喜堂休息。奴婢本是被姑娘派往接待各府小姐們的,可奴婢無意瞧見承影鬼鬼祟祟出了蕊喜堂,卻往前院去了。奴婢心中奇怪她怎就將姑娘獨自留在殿中,便多了個心眼尋了過來。只奴婢進了殿卻見姑娘一人在殿中睡的極沉,奴婢見姑娘未著外裳不明所以,又擔憂姑娘著涼便喚醒了姑娘。姑娘說承影扶她到殿中,后來就端了醒酒湯來,可不想那湯剛喝了兩口卻被姑娘不小心打翻,弄臟了衣裳。這大冬天的沒有穿著濕衣物的道理,故而承影便伺候著姑娘脫了外裳。姑娘吩咐承影叫個小丫頭來守著蕊喜堂,再回榕梨院去取套衣物來給姑娘換上。不想姑娘和奴婢等了一會卻不見承影回來,奴婢恐有人過來,又不知承影到前院去做什么,這便慌忙著叫丫頭取了衣物來給姑娘換上,扶著姑娘出了蕊喜堂,只姑娘好像吃多了酒,頭暈的不行便未到前頭招呼客人,吩咐奴婢先扶她回榕梨院去休息一陣子。接著便在路上碰到了魯國公夫人和小姐,一起回了榕梨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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