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這雖說的容易,但做起來卻是極難,首先她得保證會有人出手救她,那就得她足夠有吸引力,足夠叫那些公子們動心。
程敏瑜故而才算計她的騎裝,一來為自己增彩,再來也叫她的計劃多幾分保障,更有,一個姿容艷麗的女子落入懷中總是比那姿色普通的更叫男人憐惜的。
至于為何不明說,這不是擺明的嗎,誰要干這種事還會與人說明白,怕只怕她們多嘴傳揚出去,本是一場華麗麗的英雄救美,若是換成了有心算計,這其中滋味……
這下慧安算是全明白過來了,她心中雖不怨程敏瑜,但卻也生出一股無力和哀傷來,嘆了口氣,道:“罷了,反正她對我們也沒有什么壞心,利用便利用吧,我只愿她嫁人后能過上自己想過的日子,莫要后悔才好。”
聶霜霜聞言也是點頭,道:“后悔是定不會的,關府門楣多高啊,她能攀上也算是福氣了。我倒真佩服她的勇氣,就不怕萬一落了空,豈不是自殘其身?怕也是被嫡母逼的急了,才會行此險招。只是我心中雖說不怪她,但到底人和人交往貴乎真誠二字,對她我卻是不欲再深交了的!
慧安聞言一笑,未再多言。卻與此時,忽而聽聞那邊傳來一陣清脆微顯尖銳的笑聲,直攪的眾人紛紛瞧去。
慧安也看了過去,但見一個身著紫紅長褙子,桃紅裙子,瞧著有二十來歲的女子正仰著頭笑得開懷放肆。
那女子長相倒很明麗,只那通身的打扮卻是富貴太過,舉至更叫人不敢茍同,若說她是爽朗卻也不是,但若說她粗俗卻也不好。
她本年齡要大些,說話聲音又大,又利索,跟滾瓜倒豆子一般,叫人由不得不注意她。
慧安早就留意到了她,如今見此,不由問聶霜霜,道:“這位瞧著卻是面生,不知是?”
聶霜霜聞言一笑,道:“你也瞧著她不同吧?她是平北侯韋方的妹妹,剛從遼州到的京。聽說在遼州是出了名的辣美人,性情有些……張揚!
聶霜霜說著微微靠向慧安,這才又道:“聽說都和離兩回了,在遼州沒有敢娶她的,這回平北侯奉召回京商議北胡的事將她帶來,好似有意要在京中為這妹妹選婿的意思!
慧安聞言倒有些吃驚,又瞧了那女子兩眼這才搖頭轉開了目光。
這日慧安倒是吃上了想念已久的魚鲙,她因這兩日放下好幾樁心事故而玩的極為開心,席散之后,故意留在了后頭,待文景心去送客人,慧安卻被棉兒帶著進了文景心平日待客的小祝閣。
慧安與棉兒聊了幾句,文景心才匆匆回轉,慧安見她滿面緋紅步履搖晃的進來,忙上前扶了,道:“有什么話不能來日再說,我今兒來的晚卻是還沒去向老太君請安呢。瞧你,路都走不穩當了,還與我使眼色的!
文景心坐了,接過棉兒捧上的醒酒湯喝了,這才將人都趕了出去,盯著慧安面色嚴肅地問道:“說吧,你和我二哥哥到底怎么回事?”
慧安聽她竟問起這個不由一愣,面上一紅,便道:“什么怎么回事?”
文景心登時一怒,喝道:“好你,連我也不說實話了。我二哥哥最近兩日整日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前兒晚上還在花園里自己個兒喝的爛醉,大冷的天手都凍裂了,好在后來被紫晴尋到拖了回去,這還燒了一日今兒方好。二哥哥向來是個穩重的,怎么可能無緣無故這般,我問過紫晴了,她只說二哥哥有言在先若她多嘴,就發賣出去絕不容情。后來被我逼問的急了,才叫我來問你。你再不說實話,我可真氣了!
慧安聞言一嘆,想起文思存那張消瘦的臉,心中五味雜陳倒不知該是個什么滋味了,半響才道:“你勸勸他,我不知道他瞧上我哪里,只我定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人……來日他定會明白的。”
文景心一聽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登時便站了起來,怒氣沖沖地瞪著慧安,見慧安面露擔憂,滿目歉意和驚慌地瞧著自己,她又豈會真因這事怪了慧安?
故而惱了半天竟是半個字也吐不出,半響只跺了跺腳,坐下來嘆了口氣,道。
“罷了,我雖不知你為何瞧不上我二哥哥,但這事也強求不得,二哥哥也不是那放不下的人,興許過些日子就會好了。你不是說沒去給祖母請安嗎,走吧,我陪你去!
慧安心中本還裝著此事,生恐因此和文景心生疏了,見她不怪自己,歡喜一笑,忙起身和她牽手一道向文老太君的衡富院而去。
誰知到了院中,卻被老太君身邊的紅綢給攔了下來,說是老太君有些不舒服,已經躺下。明心院中的席面剛剛散場,也有幾位小姐方才過來辭過老太君,可沒聽老太君有什么不妥的。
慧安心知老太君這也是因文思存的事在生氣,不由心中黯然,勉強笑了笑,將自己扎的十指留傷這才勉強繡成的抹額留下,便告辭而去。
倒是文景心送她出了二門便轉身回了衡富院,被丫頭請進屋果見祖母正依在美人榻上和周嬤嬤說話,文景心上前問了安,又答了老太君的話,將辰宴上的樂事說道了一遍,這才笑著靠在老太君的臂彎上蹭了蹭腦袋。
老太君那里能不知她所為何事,擺了擺手,下人們便知趣的都退了下去。
文景心這才軟聲道:“祖母可是生安娘的氣了?方才我瞧著安娘心情極不好的走了,瞧樣子卻是很傷心呢!
老太君聞言一嘆,瞧了眼放在旁邊的抹額,道:“她是個好孩子,祖母豈能不知?若是早個一二十年,太后身子還硬朗時候,我倒有心叫你二哥哥娶了她。但如今太后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我們王府風雨飄搖,今日的榮光卻不知明兒能否保得住。你大伯如今正在為你二哥哥請封世子,他的妻子關系重大,卻是不能任由他的性子來的!
文景心咬了咬唇,道:“那祖母可是不怪安娘?安娘她一直將祖母當自家老人看待,若因此事被祖母厭棄,定會很難過的。”
老太君聞言卻是一笑,道:“行了,你就瞧著祖母是那等小心眼子的人?”
文景心登時一樂,忙蹭著文老太君的肩頭往她懷中拱,一陣的討好賣乖。
慧安回到府中剛換了常服,準備小憩片刻,不承想云裳齋的秦老板竟帶著兩個繡娘冒雪而來。
這次宮宴既是京城閨秀都允參加,又是選妃宴,那還不知會是怎樣個爭奇斗艷的場面呢,在裝扮上慧安想都沒想過要出頭,更何況槍打出頭鳥,如今鳳陽侯府的形勢由不得她高調。再來便是她想出頭也得有那能耐啊,慧安對自己幾斤幾兩深為了解,壓根就沒想著能如何叫自己出彩,她的目標仍舊是不丟人即可。
故而對制備新衣的事慧安還真不怎么上心,方嬤嬤將秦老板帶進來,慧安因方從鼎北王府回來,一身的疲懶,便沖方嬤嬤道:“叫她們先去秋蘭院吧,我這邊不忙,一會子再過來便好,也好叫我歇口氣!
一來瞧著慧安面色疲倦,再來方嬤嬤也想知道秋蘭院那邊會給孫心慈準備什么衣著,故而聽了慧安的話也未多言便領命而去。
待慧安躺在軟榻上被冰月、寒月兩人揉按了半響腿腳,渾身酥軟地用過一盞潤喉的花茶,秦老板和兩個繡娘才姍姍而歸。
云裳齋的生意做的極大,京城官宦之家的女眷幾乎都是它的老主顧。生意好的叫人眼紅,忙時進了門的生意猶且還要往外推,而云裳齋的老板卻是個已過三十的半老徐娘。
這老板閨名小雙,因姓秦故而人稱秦老板,慧安聽到腳步聲轉過頭時正見這秦老板在方嬤嬤的帶領下款步而入。
她雖已三十出頭,但瞧著卻似花信之年姿色正好的美婦,極顯年輕。她穿著一身水紅色金絲鑲牡丹花的錦繡緞袍,外罩淺紫軟云羅雨后新荷的燈籠裙,頭上只簡單地梳著墜馬髻,烏壓壓的側髻上別了朵栩栩如生的鵝黃色牡丹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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