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祝之吻
261
葉柯去醫(yī)院，經(jīng)過護士站的時候，聽到護士長正在訓(xùn)斥一個小護士，那小護士眼生，應(yīng)該是新來實習(xí)的。
“小琳，這幾天的藥都是你分發(fā)的，除了你還會有誰？”
“護士長，我真的是按照配送單發(fā)的，發(fā)給唐小姐的藥是進口的西藥，我沒有弄錯啊。”
“這事差點讓她送命，她又是葉柯葉總裁關(guān)照的人，院長都驚動了，我保不了你，你最好誠實交待。”
“我沒有弄錯，我每一步都是按照燕姐的吩咐做的，我檢查了又檢查，我真的沒有弄錯。”
一旁的薛海燕是病房的責任護士，她站出來說：“護士長，小琳雖然是實習(xí)生，但做事很認真，我不相信我的徒弟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小琳感激地看著薛海燕，“燕姐，謝謝你相信我，護士長，我雖然有很多事情不懂，但我一切都是按照指示操作的，而且我發(fā)藥又不是一天兩天，整個樓層的藥都沒發(fā)錯，怎么就光發(fā)錯唐小姐的呢？我知道這件事情必須有人承擔責任，我有推脫不了的責任，但我絕對沒有發(fā)錯藥。”
護士長一臉為難，“唉，我當了半輩子的護士，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
葉柯只是聽著，這是醫(yī)院的事情，他不用過問什么。
走進病房，唐佳卉正坐在輪椅上看書，阿蘭在收拾床鋪，該換的換，該洗的洗。
唐佳卉清瘦了許多，這三個多月的住院治療，把她的生活和工作節(jié)奏全部打亂，閑暇的時間就是發(fā)呆神游，人也變得憔悴了許多。
葉柯想起，以前的她是那么的神采奕奕，穿著長裙，披著長發(fā)，自信，優(yōu)雅，又高貴，而現(xiàn)在，她只能坐在輪椅上，走不遠，也看不高。
“葉柯，你來啦。”唐佳卉放下書，莞爾一笑。
葉柯回過神，跨步走來，“嗯，好點了嗎？”
“昨天手術(shù)醫(yī)生把我左腳的石膏拆了，現(xiàn)在行動方便多了，我感覺比之前輕松了許多。”
“真的嗎，那真是一個很大的進步。昨天聽醫(yī)生說手術(shù)很成功，我才走的，沒能等你醒來，不怪我吧？”
“當然不怪，你能來我都已經(jīng)很開心了，我不強求什么……”
葉柯笑了笑，轉(zhuǎn)移話題，“左腳能動嗎？”
“能啊。”于是，她便慢慢彎曲了幾下，“下午要去做復(fù)健，醫(yī)生說左腳可以完全恢復(fù)的。”
聊了沒幾句，葉柯的手機就響了，是周越打來的電話，他便轉(zhuǎn)到陽臺上去說。
唐佳卉翻閱著書本，但她留心聽著，似乎聽到合作、緊急、法國之類的字眼。
“葉柯，你要去法國談生意？”
“是啊，還很急。”
“急就去吧，我這里沒什么事情，你工作比較重要。對了，護士配錯藥的事情我不想追究，這些日子多虧有她們照顧，反正我也沒什么事情，別讓大家為難。”
“好，我會轉(zhuǎn)告院長的。”
走出病房，經(jīng)過護士站，護士長已經(jīng)不在了，只留有薛海燕和小琳，葉柯快步往前走，不想被她們看到。他聽到小琳哭著說：“她以前吃的藥副作用很明顯，她常常背著我們藏起來不吃，我看到她床頭柜的抽屜里有藥丸的。現(xiàn)在若是她拿錯了藥吃，難道這個責任也得醫(yī)院負嗎？”
“好了好了，別哭了，醫(yī)院還沒下處罰啊，你別太擔心了。”
葉柯轉(zhuǎn)身走進電梯，這件事到底是怎么樣的，已經(jīng)不那么重要了，人沒事就好。
不久之前，法國的馬丹先生到明業(yè)考察，他對明業(yè)贊不絕口，而這一次，他拋出橄欖枝，親自邀請葉柯前去法國參觀。
最矛盾的就是小冬了，她倒躺在沙發(fā)上，腦袋朝下，雙腳朝上，看著茶幾上眾多有關(guān)法國旅游的海報和雜志，她抱怨不已，“為什么不等我放假啊，讓杰森跟馬丹先生說說行嗎？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葉柯正在廚房做飯，小碎花圍裙一圍，一手拿碗一手拿筷子，熟練而快速地打著雞蛋，“你留在這里好好念書，六級都沒過，誰說帶你去法國了。”
“沒有不過啊，成績還沒出來嘛，我好想去，你帶我去好不好？”
“我是去工作，不是去玩。還有，爸很看重學(xué)習(xí)成績，期末考你不能掛燈籠，聽到?jīng)]有。”
小冬撅著嘴，不服氣地說：“聽！到！了！”
“乖了，別在沙發(fā)上耍雜技，過來盛飯。”
小冬極不情愿地走去廚房，一邊盛飯一邊問：“那你什么時候走？別忘了元旦小雨要訂婚。”
“明天走，元旦一定回來，五六天而已。”
小冬從他背后抱住他，撒嬌著說：“五六天，這么久，嗷，老公，我會想死你的。”
葉柯心里樂開了花，以前最喜歡他出差的人，現(xiàn)在最最粘他了，“丫頭，懂事點，我這個生意很重要。”
“嗚嗚嗚，好吧，那我呆會兒給你準備行李啊。”
——
經(jīng)過十多個小時的飛機，葉柯順利抵達了巴黎戴高樂機場，這次出來得比較急，周越?jīng)]有一起來。一打開手機，就看到幾條短信飛來。
“不許泡洋妞，不許喝醉，不許不想我。”
“親愛的，這是我自己做的蛋糕半成品，怎么樣？還行吧。”
“老公，我一個人睡不著……”
看著照片里的小冬，葉柯展眉一笑，臭丫頭，什么泡洋妞啊，工作都忙不過來好嗎。
走到出口，杰森便迎了上來，首先就是一個熱情的擁抱，“歡迎來巴黎，小冬怎么沒來？”
葉柯一笑，“她在家做蛋糕。”
到巴黎的第三天，葉柯午飯過后回酒店休息，剛一進門，就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是一串很長的數(shù)字，是巴黎本地的號碼。
“喂，葉柯，是我。”
葉柯愣了一下，沒聽錯吧，怎么會是唐佳卉的聲音，再看看號碼，這確實是巴黎本地的號碼，他驚訝地問：“佳卉，你在巴黎？”
“是啊，醫(yī)生說這邊的神經(jīng)復(fù)健比較先進，就安排我過來了。我想你正好也在巴黎，就打給你了。”
“那我現(xiàn)在過去看你，我對這里比較熟悉。”
“好。”
顧不上休息，葉柯又趕緊出門了。
十二月末的巴黎比較冷，但相較于上海還是比較溫暖的，葉柯穿著格子襯衫和一件深灰色的風衣，捧著一束百合花走進了醫(yī)院。
今天天氣真不錯，明媚的陽光，和煦的微風，一走進醫(yī)院，他就看到有個護士正推著唐佳卉散步。
她用英語跟護士說著什么，但護士似乎聽不懂，一個講著英語，一個講著法語，雞同鴨講。
葉柯走上前，她驚訝不已，“你怎么說來就來了？”
“我住的酒店就在這附近。”
“是么，我正要讓護士扶我上去，可是好像交流有點問題。”
葉柯用法語向護士說了幾句，護士抱歉地笑了笑，然后便離開了。
葉柯推著唐佳卉在小徑上走，唐佳卉手里捧著芬芳的百合，笑靨如花。
“巴黎的氣候真不錯，比上海暖和多了，這兒的百合花都比較香。”
“都是一樣的花，是你的心情變好了。”
“也許吧，以前跟朋友一起來過一次，逛街逛得腳抽筋，真懷念那時候的感覺。”
“等你好了可以再去逛啊。”
“呵呵，你陪我？”
葉柯答不上來，他只會陪小冬逛街，唐佳卉看他尷尬的樣子，笑笑說：“開玩笑呢，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走路。”
“會的，一定會的。”不管花多少金錢，不管花多少時間，他都要盡全力治好她。
“葉柯，停一停，我想站起來。”
葉柯把花放在一邊，雙手扶住她，“可以站嗎？”
唐佳卉緊緊握著葉柯的雙手，咬緊牙關(guān)，忍著那錐心的酸痛，慢慢地站起來。
“別勉強，慢慢來。”
“沒事，我可以。”她只能左腳單腳站著，站不穩(wěn)，有些搖晃，牢牢的抓住葉柯的手，葉柯也牢牢地抓住她，生怕一松手，她就摔倒了。
“我站起來了，”唐佳卉一臉激動，像個小女孩一樣露出天真的笑容，“我真的站起來了。”綠油油的草坪上，她像一個英勇的戰(zhàn)士，竭盡全力只為能站立著，高處的視野更寬廣，高處的微風更清爽，聞著都帶著綠草香。
葉柯也很開心，看到她的進步，他內(nèi)心的愧疚也會少一些，“太好了佳卉，你的堅持是對的。”
唐佳卉激動無比，她多想跳起來歡呼，她張開雙臂抱住葉柯，熟悉的高度，熟悉的身體，熟悉的氣息，“葉柯，我太高興了，多謝有你在我身邊。”不等葉柯反應(yīng)過來，她仰起頭，柔軟的雙唇貼上了他的嘴角，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
葉柯身體有些僵硬，可是不好用力推開她，他只能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唐佳卉整個人都掛在他的身上，他往后，她就往前傾，“啊，痛……”
葉柯連忙抓著她的胳膊，“小心，小心，慢慢來。”
唐佳卉又坐回輪椅上，看著葉柯僵硬的表情，她捂著嘴笑了笑，“你害羞干什么，我都不介意你還介意？我是真的太高興了，沒別的意思。”
葉柯捋了一下額前的劉海，一個大男人也不能扭扭捏捏，只不過是一個慶祝的吻而已，他說：“誰介意啊，我才不介意，我也很高興你能站起來。”
“呵呵，那我們?nèi)ツ沁吙纯矗孟裢狒[的。”
“好。”葉柯又推著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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