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吾還在思考著破局之法，卻是突然地眼前一黑。
  眼前寒芒一閃，刀尖特有的銀光便晃在了陸吾的眉間，正是凌風手持的那柄銀劍。
  “你們要是輕舉妄動，我就馬上了結他。”
  凌風回頭看向準備上前來營救的岳和送舫，他們倆也是馬上咬著牙停止了動作。
  三人的車輪戰中，由于凌風和他們實力之間的差距，岳和送舫是很難招架住凌風的攻擊的，但陸吾的天賦卻是可以，所以遇到必須擋住的攻擊，都是陸吾上前抵擋。
  但是終究還是實力差距太大了，陸吾的靈力很快耗盡，身上此時也是密密麻麻的刀痕。
  酣戰之中，陸吾甚至都沒有及時注意到自己狀態出現了問題，一步之差地被凌風挾持住了。
  凌風看到岳和送舫都是極其擔心陸吾，也不擔心他們會繼續搞偷襲，轉而和陸吾說話。
  “你的靈氣已經耗盡了，就此離開，我放你一條生路。”
  陸吾滿臉的冷笑，就算是這樣的情況也毫不服軟。
  “放我一條生路？我憑什么相信你？就因為你是代表‘仁’的鳳凰族長老嗎？”
  凌風沒有被陸吾的話所刺激到，繼續心平氣和地說話。
  “不錯，你是個不錯的苗子，不應該在這么年輕的時候就被戰爭所毀滅。”
  “如果這就是你的仁慈，那那些死在你們鳳凰族手里的人又算是什么？”
  凌風皺了皺眉頭，他自己沒有親自殺死任何一位無辜的敵人，可他對鳳凰族的部隊的行為也并不是一無所知。
  “你還是個孩子，你對戰爭還沒有太多的了解，我會放過你，也只是因為在這場的戰斗里，我認為你是一個可敬的對手，但是戰爭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戰爭不過是一個部落對另外一個部落發起的戰斗而已，難道你不認為那些苦苦掙扎，想要保護住自己領地的妖族是可敬的對手嗎？難道光靠一句‘戰爭是殘酷的’就可以掩蓋你們殘害無辜的事實嗎？”
  凌風不說話了，一旦自己的本心發生了動搖，那么他的立場就不會堅定，他又何嘗不知道鳳凰族的殘暴？
  他印象里，只依稀記得那個意氣風發的女將軍，她一步一步走上高位，帶著當時落魄的鳳凰族一步一步走向輝煌。
  但是是什么時候，變成了現在這樣呢？
  “大長老，虐待俘虜，這是萬萬不可的啊！就算我們鳳凰族最后取得了戰爭的勝利，我們也會永遠被世人所不恥的。”
  知道大長老虐待俘虜的那一天，凌風曾經不顧衛兵的阻攔，闖入了大長老的宮殿之中，用最難以置信的顫抖聲音向這個曾經將自己從敵人手里解救的女將軍質問著。
  女人的指甲均速地敲擊著桌面，發出的聲音不似以前的堅毅，多了幾分生殺予奪的霸道。
  “凌風將軍，‘仁’是一種美德，但你別忘了，戰爭之中，一切的美德都是奢求。歷史是由勝利者所書寫的，為了得到目的，我都做好了放棄一切的準備，作為對手的他們憑什么要求我的仁慈。”
  ……
  “大長老她都犧牲了自己的一切，作為對手的他們，就應該有著著一樣的覺悟。”
  凌風似乎像是失了魂的娃娃一樣，開始呢喃重復著大長老曾經對他洗腦時說過的話。
  “那你問過他們愿意嗎？賭上一切，就為了一場莫名其妙的戰爭？”
  凌風眼神重新聚焦，看向了陸吾如炬般閃耀的眼睛。
  “說的不錯，可我也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你應該活下去，幾十年，幾百年后，你會向鳳凰族復仇，若是由你這樣的人，說不定能塑造出一個和平的世界。”
  “渴望和平就應該自己去爭取，永遠依靠著別人，幻想著未來，最后什么都不可能得到。我作為虎族的戰士，我不會拋棄我的同胞們獨活。”
  凌風眼睛又亮了幾分，他似乎在陸吾的身上看到了幾分自己曾經的影子。
  他已經在錯誤的道路上走得太遠了，但是現在大長老已死，陸吾說的不錯，指望著別人的拯救，不如自己去締造一個太平的世界，一個目標在他的心里逐漸清晰。
  “要是能早點遇到你就好了……不過我已經無法回頭，不要怪我，要怪，就怪這個殘酷的世界……”
  一劍刺入陸吾的眉心，一瞬間，黑紅的血液混著白色的腦漿飛濺，伴隨著岳和送舫的悲鳴聲，陸吾的瞳孔逐漸渙散，沉重地隨著那柄銀劍地拔出而倒在地上。
  黎明之前，這是必要的犧牲。
  凌風甩掉劍尖上的血漬，將鋒芒指向了后面同樣精疲力盡的送舫和岳。
  “就此離開，那就不會再有人會受傷。”
  送舫和岳卻是發了瘋一樣地撲了上來，已經顧不上招式的合理和自己的安危。
  凌風舉起手中劍，默默嘆息一聲，隨后壓下重心，眼中殺氣乍現。
  “轟！”
  ……
  怎么回事？
  凌風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卻是一動不能動，明明剛剛還是好好的，可是怎么就突然？
  隨著思考能力的恢復，痛覺也才漸漸清晰，胸口是被刺穿了的痛，而背后也有著被重擊的粉碎感。
  “咳咳咳……”
  待到周圍的灰燼逐漸散去，凌風才發現自己被一柄叉子釘在了一塊巖石之上，身體似乎被無數的鐵釘給定住了一樣，完全動彈不了。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么？
  努力睜開眼睛，卻是看到了一個紅色臉譜的男性人類，頭戴似乎是人類戲劇中才會出現的頭冠，上面還插著三柱還在燃燒著的香。
  那鬼神般的人類身上的氣息已經不是靈力了，似乎是一些更加高維度的力量，比如說是神力？
  男子保持著投擲的動作，毫無疑問，現在定在自己身上的叉子便是他剛剛投擲過來的。
  凌風想要掙扎，但渾身已經被抽干了氣力，而那個鬼神一樣的男人也沒有上來補刀，而是直接沖入了虎族的領地之中，其目標也是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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