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伙的靈魂已經(jīng)不再完整了，就算是鬼差來了，不，就算是十殿閻羅來了，都無法讓他的靈魂再入輪回了。”
  香兒心里是這么想的，但她沒有把話說出來。
  至少，留給這個小九姑娘一個美好的念想也好。
  兩人相擁而泣，僅僅只是擁抱，不需要再多的言語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短得就好像只有幾分鐘，又長得仿佛是幾個世紀。
  “好了，我該離開了。”
  林肅緩緩站起身，腳步輕得連踩在落葉上都發(fā)不出任何的聲響。
  他緩緩抬起頭，看向密林的深處，嘆了一口氣，隨后朝著嘯天走去。
  “年輕人，謝謝你幫我解脫，我沒什么好回報你的，但那一位想要見你，他告訴我，這也是你的訴求，是這樣嗎？”
  嘯天點點頭，閉上雙眼。
  下一秒，兩人的身影便一同消失。
  彩燈和小肥啾自然著急，不過香兒倒是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不必心急，老師很快就會回來。”
  嘯天再睜開眼，卻是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于一片淡藍色的沙海之中。
  他的旁邊已經(jīng)沒有了林肅，那個家伙，恐怕已經(jīng)是徹底煙消云散了。
  “他會有來生嗎？”
  嘯天問菩薩。
  “如果你愿意相信的話，那就一定有。”
  那么，希望你的靈魂可以安息，你的職責已經(jīng)結束了，哪怕你的靈魂已經(jīng)腐敗不堪，我也希望他還能找到一個重新回家的道路。
  嘯天笑笑，沒有再多說什么，轉(zhuǎn)而打量起周圍。
  天空是夜空一般的明澈深邃，而腳下則是望不到邊的藍色的砂礫的海洋。
  他這里就是道路嗎？他感受到，似乎只要自己愿意，完全可以用包容的力量將這些力量給同化掉。
  由遠及近，無數(shù)的光標在他的眼中浮現(xiàn)，那一個個光標底下，是一個又一個的人，嘯天明白，這些人就是意使，行走在這條道路上的意使，只是他們不能進入到這片空間中，而這片空間中的他，卻可以影響這些意使。
  恐怕那個在空間中殺死復仇意使的家伙就是這么做到的吧。
  嘯天身上并沒有光標，很明顯，他是靠著林肅才來到這里的，他本身并不是這個道路的行者，身上自然不會有存在于這個道路的光標。
  突然，一個聲音在他的身后響起。
  “歡迎你，來到契約道路的坐標之地。”
  嘯天回頭，一個男人便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這個男人赤裸著上身，僅僅只有一掛紅色的披風，而下半身則是西方神明才會穿的戰(zhàn)袍樣式。
  更讓人費解的是，他僅僅只有一只手臂，和他身上那強烈的光標。
  他身上的光標比嘯天看到的任何一位神使身上的都要強烈百倍千倍，毫無疑問，這個家伙就是這條道路的意神。
  “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見到一位意神。”
  男人也是微笑1著點頭。
  “對我來說，能有機會在我掌握的道路上遇到你這個讓三界都在意的存在，也算是我的榮幸，而且，還能見到另外的一位神明。”
  聽到這話，千手觀音菩薩也不再隱瞞，從嘯天的意識空間中直接出現(xiàn)。
  “不愧是奧丁的孩子，即便被奪取了神格，依然有如此敏銳的感知力。”
  獨臂男人笑了笑。
  “菩薩見笑了，同樣是失去手臂和成為意神，晚輩做的卻都不如您好，真是慚愧。”
  奧丁之子？
  嘯天聽著兩位神明的對話，加上男人獨臂的形象，終于是想到了這個男人的身份。
  西方眾神之神——奧丁的兒子，提爾，同時也是誓言的守護者和榮耀的代表，據(jù)說當時的神界為了解決一頭巨狼的麻煩，幾次三番地尋求捆縛巨狼的方法。
  最后是提爾用自己的手臂作為契約的條件，放入巨狼的口中，才使得巨狼對他們放松了警惕，當然，最后神明們還是捆縛住了這只四處作惡的野獸，而提爾也失去了他的手臂。
  就算對方是野獸，他也一樣會遵守他的契約。
  這位西方神明，居然現(xiàn)在也是一位意神？
  提爾似乎看出了嘯天的心思，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紹。
  “不錯，我就是契約的神明，也是現(xiàn)在契約的意神——提爾。”
  雖然對方很是坦率，但是嘯天對西方的神明卻沒有太多的信任。
  “所以說，林肅現(xiàn)在的魂飛魄散，是你一手造成的？”
  提爾直接點頭。
  “如果要說源頭的話，的確可以說是我，但是這是他的選擇，他自己與那座山進行了契約，我遵從道路的選擇，賦予了他意使的力量，但卻沒有干涉他的任何生活，他的契約是不論生死地保護這座山林，無論是漫長的壽命，還是死后的尸變，這些都是契約本身附帶有的力量，這座山在他死前都不曾誕生過山神，這便是契約的另一邊。”
  嘯天沉默了，他沒有想到真相居然會是這樣。
  那他很快將自己的理智拉了回來，現(xiàn)在還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
  “那你找我來有什么目的？”
  提爾攤了攤手，目光從嘯天的身上轉(zhuǎn)移到了千手觀音菩薩。
  “我并沒有惡意，而且，讓林肅帶你們來到坐標之地也是坐標之地外的我才能做到的事情，這一點是否能證明我的立場與你們并不敵對？”
  嘯天疑惑地看向菩薩，菩薩卻是出乎意料地點了點頭。
  “一個生命不管因為何種原因成為意神，本體的他都會成為踐行道路，并且只知道去踐行道路的軀殼，他的一切行為必須是符合這條道路的，而蘊含著其本體思維的，則是被捆縛在這片坐標之地中。坐標之地中的本體只有靠著很強的意志力才能影響現(xiàn)實世界中的行為，比如我，就是保留了大量精神力量才做到之前的一切的。”
  菩薩給嘯天解釋完，又疑惑地看向提爾。
  “難道你和我一樣，才成為意神之前就封存了大量的精神力量，為之后留了后手？可是據(jù)我所知，你的神格早在你成為意神前就被你的父親奪走，你不應該還有這種水平的精神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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