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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風的感受


渾然不知自身言行舉止皆落入三位大師眼簾之中的科迪,次日因未被察覺便擅自出逃一事洋洋得意起來,并前往弗萊爾院長所  指定之地隨其修習魔法技藝。相較于斯富林那殘酷地令其親身體驗元素之法,科迪顯然更傾向于追隨弗萊爾鉆研有關魔法的學識及應用之道,畢竟如此一來可輕松不少;然而面對那一串串繁雜紛亂、令人頭暈目眩的知識講解時,他仍不免犯困打盹兒。
  正當走神的科迪魂游天外之際,突然頭部遭受了弗萊爾手中教鞭輕輕一擊。如夢初醒的科迪尷尬地望向弗萊爾,滿懷歉疚地道:"非常抱歉啊院長大人!您也清楚,其實晚輩何嘗不想專心聆聽您的諄諄教誨呢?只可惜我這腦子總是不聽使喚呀……"
  甘大師其實早已向弗萊爾提及過科迪身上存在的問題,而經過這長達一月之久的接觸后,弗萊爾對此也已習以為常。在此期間,他還察覺到正如科迪所言那般,并非其真心不愿學習,實則力有不逮——人的思維偶爾確實難以受自身掌控。此外,弗萊爾對于斯富林教導科迪的方式亦有所了解,之所以選擇排在斯富林之后施教,正是為避免科迪因后者的教學方法而對魔法心生抵觸情緒。
  弗萊爾收起教棍,面帶微笑地對科迪說道:“無妨,分心走神乃人之常情,但你仍需多加留意才是,畢竟近期你走神的頻率著實愈發頻繁了些。”
  科迪一臉無奈,只能苦笑著回應道:“我也是無可奈何啊!斯富林大師實在太過嚴厲,唯有當面對他時,我才能打起精神專注做事。再加上近來我時常外出吹風,如今甚至連夢境之中都會出現自己隨風飄蕩的場景。但凡大腦稍有空閑,滿腦子便盡是風元素相關之事。”
  “哦?”弗萊爾饒有興致地看著科迪,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仿佛在說:風元素?那你倒是說說都想了些什么。他心里清楚,科迪雖然生性懶惰,但絕不會撒謊騙人。
  科迪思索片刻,回答道:“呃……說不出來,這樣吧,院長大人,麻煩您先施展魔法,讓這里刮起風來,稍微大一點也無妨。”
  見科迪一臉認真,弗萊爾二話不說,照他所言施展魔法。到了他這種境界,對于簡單的魔法早已運用自如,無需念動咒語,僅需意念一動,這片空間便開始狂風大作。弗萊爾精準地控制著風元素的力量,使其剛好能將兩人的身體輕輕晃動,然后靜靜地注視著科迪,期待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科迪感受著風深吸一口氣,看著弗萊爾一抬手,一道風刃就朝他襲去。弗萊爾沒有動作,只用意念就讓那道風刃消散。看見沒有特點的風刃,弗萊爾有些失望,還以為科迪會有什么不一樣的表現。不過馬上眼中只有震驚,剛剛科迪釋放魔法,并沒有咒語的幫助,風刃就憑空出現,而且還是瞬問就釋放,這樣的能力必須要達到魔導士,憑借強大的精神力才可以做到的,但科迪顯然還不是魔導士。
  停下魔法,弗萊爾激動的到科迪身前,雙手抓著他的肩膀搖晃,急切道:“快說,你是怎么做到的。”
  科迪被晃得頭暈,趕緊道:“院長,你先放手啊,你這樣我都快不會說話了。”
  弗萊爾恢復理智,松開手,還是死死盯著科迪,抱歉道:“不好意思了科迪,是我太激動。但是你剛剛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以你現在的能力,這根本不可能的。”
  科迪沒有立馬回答弗萊爾的問題,先整理想說的話,然后道:“院長,斯富林大師說過在特定的環境下,魔法師是可以釋放出超過自己水準的魔法的,就像網剛的風刃,在有您創造的風的環境下,我對風元素的感受是更為明顯。”
  “說重點,這些我都知道,在適合自己的環境下確實可以增強魔法師的能力,但是這不代表可以讓魔法師的能力超過自己的境界太多。你就直接說剛剛是怎么做到,不需要咒語瞬發魔法,就算是魔導士也需要不短的時間去練習的。”
  科迪抓了抓頭皮,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在斯富林大師帶我去學習的地方,每天都吹著風,有時候風很大,而且還是突如其來的大。我就想,沒有精神力控制的風能夠突然的變化,而且風出現都是沒有預兆的,比起魔法師的魔法,大自然的風更自由變化莫測,而且風也不像其他的東西,在他出現之前沒有任何預兆,出現后只能去感受而不能看見。我就這么想啊想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感覺自己能看見風元素隨著風的變化而變化,不過一眨眼又看不見了。
  然后我就嘗試著去從魔法中尋找那種風的軌跡,發現魔法和自然風之間相同的一些規律,嘗試一下,誰知道就能不需要咒語就釋放魔法了。不過只能在風元素很濃郁的時候才可以,很多時候沒有咒語的幫助,我都沒辦法控制它們。”
  弗萊爾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許久了,才抬頭對科迪道:“那你現在感受一下這個魔法中風元素的變化。”兩人中間出現一道不大的龍卷風,雖然規模還不如加西亞之前釋放的,但是科迪在其中感受到更強大的力量。聽了弗萊爾的話,科迪閉上眼靠近那道龍卷風,讓它帶起的氣流刮身上。

  保持這個動作很久,弗萊爾也不催促科迪,就是注視著他每一點微小的動作和他在波動的精神力。終于,科迪突然地睜開眼睛,仿佛冒出精光,直視著身前的龍卷風。不過只是片刻,眨了一下眼睛后眼中的光彩就消失不見,抬頭對斯富林道:“可以了院長。”
  揮手散去龍卷風,斯富林期待地對科迪道:“怎么樣,看清楚沒有,能不能找到其中的變化和規律。”
  沉吟一聲后,科迪道:“感受到了一些,但是不多,這個魔法的變化比風刃更繁瑣,我沒有完全的感受清楚。而且我發現,院長的這個龍卷風,似乎也不是中級魔法吧。”
  弗萊爾點頭,道:“雖然有些相同的地方,確實不是中級魔法的龍卷風。那你現在能不能把它釋放出來?”
  科迪聽了搖頭,“不能,這太難了,我感覺自己的精神力不能感受到太多的軌跡。”在弗萊爾臉上透出失望的神情后,科迪繼續道:“不過我能從里面感受清楚中級魔法的變化,院長你把風元素再控制一遍,比剛剛的強度要更大一些才行。”
  有些失望的弗萊爾聽見科迪的話,立馬照著他的話做,瞬間周圍狂風四起,弗萊爾就這么靜靜地看著被肆虐的科迪。
  科迪再次閉上眼睛努力的尋找風元素的軌跡,想要把它們控制下來,下垂的手指不時的跳動著。
  將近兩個小時過去,科迪就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嘗試了無數遍,就連弗萊爾都忍不住想讓科迪停下,怕他一直這樣下去會對他有什么不好的影響。
  終于,科迪睜開眼睛,哪怕是周圍狂風呼嘯,在兩人中圍的還是出現了一片靜止的地域,慢慢的地上形成一個漩渦,把周國的風一點點拉入中問來將自己擴大,很快,一道高達數米的龍卷風就出現,而原本在小漩渦邊上的科迪已經屹立在龍卷風的中心,被強大的力量從地上拖起一段距離,漂浮在空中。
  已經停下魔法走開到一邊的弗萊爾,現在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他不知道應該怎么形容科迪。不管是自己一生所見,還是自己看過的書上,都沒有記載過這樣的情況,科迪好像打破了魔法師以往的認知。或許,曾經的梅林法師也是這樣吧。
  龍卷風沒有持續太久,在外國刮起幾道風刃后就猛然的消失,科迪臉色慘白的落到地面,幸虧他漂浮的不高,不然以他現在的狀態肯定摔得不輕。雖然沒有摔倒,不過頭暈無比的科迪干脆自己坐到地上,緩了好久,才抬頭對走回來的弗萊爾費力笑道:“院長,我成功了。”
  “好,好。”弗萊爾不知道還能說什么,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接觸短短一個月,科迪已經給了他兩次震驚,尤其是今天。如果被甘知道這小子的表相,恐怕也會驚掉牙齒吧,真不知道甘是走的什么運,竟然被他遇見了這樣的弟子。老天待他還是很好的,雖然失去了一個弟子,但是現在他有更好的了。一直覺得甘大師還是有些可憐的弗萊爾,現在已經開始有些嫉妒他了。
  坐在地上體息了一會,科迪用手撐著大腿站慢慢起來,見弗萊爾沒有扶一下自己的意思,想要搖搖頭,但是現在的情況如果搖頭,肯定會直接暈倒。只能苦笑:“院長,這個魔法太難了,我本來只是想釋放龍卷風的,但是最后好像又感受到其他的東西,就試驗了一下。
  但是試了好多次都沒有成功,我都打算放奔了,誰知道最后的關頭竟然還就成了。不過這個魔法消耗太大,如果不是你聚攏的濃郁的風元素,我根本沒辦法去嘗試一點。而且我也只能堅持這么一下,我感覺只要在強行繼續一下,我的精神力肯定會受損的。”
  斯富林嘴角抽了一下:能不難嗎,你也不想想這是什么級別的魔法,別說是你,就算是我和斯富林,獨自釋放這個魔法都比較費勁。剛剛給你展示的,不過是這個魔法的雛形而已,誰知道竟然讓你給成功了,雖然你最后成功的魔法連雛形都比不了,但是也已經是超過了魔法師的認知了。
  斯富林腹誹完,對著虛弱的科迪說道:“好了,你體力消耗太大,先回去吧,今天的課程就到此為止,好好休息一天。不過你記住,這事絕不能對其他人說,除了你的老師和斯富林。罷了,他們那里我回去說,你回去吧。”這件事確實需要和那兩個老家伙說一下,看來得改變一下對科迪的成長計劃了。對了,科迪能對風元素感受到這個程度,那他更為熟悉的火元素是不是也可以呢?必須讓甘去試驗一下。
  看著轉身沉思著即將離開的弗萊爾,科迪心底不禁興奮起來,終于可以休息了,雖然現在時間已經過了中午,但有休息總比沒有好。至于和其他人講?科迪又不傻,他才不會和別人說呢。要不是想向弗萊爾證明自己并非有意偷懶,也想試試自己之前的發現是否可行,他絕對不會在別人面前表現出來。這種自己琢磨出來的方法,憑什么和別人分享?就算別人不一定能學會,但萬一有人學會了,那自己不就毫無優勢了嗎?
  科迪剛剛走出幾步遠,便聽到身后弗萊爾呼喊著自己:“等一下!科迪啊……”他轉過身來看著弗萊爾,等待下文。
  “哦對了,我差點忘了告訴你件事。明天你不用再跟甘學習煉金術啦。咱們學院會有一名導師前往戰爭學院交流訪問,你就跟隨一同前去吧。這也是個難得的機會,可以讓你好好放松一下。畢竟每天像這樣拼命地學習可不是長久之計呀。而且趁此機會,還能順便去參觀一下傳說中的戰爭學院呢。”弗萊爾微笑著說道。
  聽到“戰爭學院”四個字時,科迪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奇。那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地方呢?為什么要派自己過去呢?盡管內心充滿疑問,但一想到能夠見到分別已久的好友——凱達他們三個,科迪還是感到十分興奮。算起來,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過去兩年多了,真不知道如今他們過得如何。或許這次去往戰爭學院,不僅能解開心中的疑惑,更能與老友重逢敘舊呢。想到這里,科迪眼中閃爍出期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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