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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君情何處二


  夏日如炎,兩起兩落,轉眼已經到了凌天當婚的夜里,聽得婚宴設在了御花園的動銀湖上,動銀湖的夜景為西宮之最,亭立在水面上的庭院勝了宮中所以的宮殿,其優點并不是有著雄筑可以一睹風采,而是獨立于湖上的建功,論人力,財力,都是用之不少,屹立于水中多年而不失其亮色,也是難得,而流云殿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天空的一際也只是偶爾能見到徐徐綻開的煙花,只是其聲音卻是聽不見,無聊之中盼來煙火也是值得興奮的,看著空中沒有煙火的點綴,就連滿天的繁星也在這夜晚失色與它,倚在門口玩弄著手中的雜草,心思空蕩在了四周。

  “姑娘想是無聊了吧?”從一方走來的侍女帶笑的問到,我似笑非笑的回應,不出聲看向了手中的雜草,已經被我玩弄的搖搖欲墜,毫無蔥綠之色。

  “今日是大皇子大喜的日子,為何不去湖中一敘?”她有些不解我此時的寂寥,著喜慶的日子卻是讓我毫無心念之動,枯燥無味已經過了二十多日之余了,又何妨再添幾日,而我又是什么身份,與凌天是朋友還是帶病就醫的康復之人,無論是哪一種理由,都不適合我的出現,搜尋而來,腦中卻是空空如也。

  “過路者又何須沾惹太多,在這里看看煙火也是最好的了”哦心滿意足的笑著回答,直起了腰桿,邁開了步子,身旁侍女也隨在我身后。

  “依奴婢看來,姑娘與大皇子交情頗深,豈是過路之人”不知她是從哪里看出我與凌天的關系,是他往日待我異于他人嗎?正因為如此,才給了她這樣的直覺,我心思糾結了瞬間,自顧的笑了。

  “今日是最為重要的日子,我定是去的不合適,而且我喜歡靜一點,便就沒去了”說著心中有著莫名的失落,直視目前的幽暗,逼得我地低下了眼簾,心情竟然也無頭緒的沉重了許多,為什么?他娶誰與我何干?誰愛誰又與我何干?我自知宮中之人只有權利相爭,以此相換的便是與生俱來的自由,我和他都一樣,只不過我要走的路全要靠他,即使對他恨也不是,怒也不是,唯今之計也只能是與他保持好剛剛好的距離,才是上上之策,想著卻忽然想抬頭看看星空,止住了身下,星星點點總是能扣人心弦,美的燦爛,美的耀眼,除了讓人羨慕之外再無別的念頭,我何時能如此呢?傷感越上心頭,讓我嘆氣作罷。

  “今晚的天空很漂亮”我自言自語的夸贊了一句,目不離空,深深被此吸引,心神也飄忽了。

  “是的,西國的皇宮之上似乎永遠都是那么美麗”她不但與我心聲一致,還說的比我更加的深切,聽她之言,我看的愈加認真了起來,想從那繁星中找出那璀璨一方的佼佼者,心已經開始不知不覺的追逐著那一顆艷壓所眾星光。

  搜尋中聽見的隱約而來的琴聲終止了我的目光,優美婉轉的琴聲,如是高山流水,如詩如畫,時而輕,時而重,但最終都是聚之一處,同呼而出,讓我難以控制的深陷其中,被其音律之美妙震懾了心窩,是誰有如此的琴藝,能彈出如水輕柔的曲子,似了暖流溫暖了我的全身,沒有開口問身邊的侍女此聲出自哪位之手,而是自己已耐不住腳下,聞聲而去,出了院子,走過了青磚道,前方燭火闌珊處,獨立一方的涼亭內坐了一人,古箏放于眼前,雙手的指尖輕輕的挑動著細細的弦絲,惟妙惟肖的曲子就這樣輕易的溢出了指尖,飄在了空中,在我寧靜的耳邊劃出一道道泛著光的細縫,已讓我安靜的耳根開始的沸騰,腳步沒有先前的急切,我壓低了腳步聲,小步的靠近了涼亭,隨著腳步的漸近,撫琴者的衣貌面容才清楚了起來,四皇子?他竟有此等精湛的琴術,有如此的雅興,我自是不好打擾,擾了這氣氛,知趣的停在了幾步之遠的地方待他奏完這曲。

  青峰揚起,帶著他的俊朗飄過了我的眼前,他的琴聲就和他的性情一樣,溫柔似水,與凌天不分上下,也評不出相貌之次,他渾身散發著濃濃的雅士之氣,溫和近人,而凌天有著一身的凌然,冰冷的氣息圍繞著他四周,近他者都是渾身的冷觸,他的這首曲子雖然沒有顛潮起伏,平平而已,引人心思的根源在模糊中不得而知,我忘卻了四周,他的曲子也已經告一段落,在我回神中并未完全的撤身其中,余音未去,仍是讓我回味無窮,他自顧的扯出一抹淡笑,拿起手旁的濁酒品了一口,動作極其的優雅。

  “四皇子不去喝喜酒,卻在這獨自撫琴飲酒,豈不是有失今晚熱鬧的氣氛”也許他也未從剛剛一曲而有所回神,我的聲音讓他措而不急的朝我看來,驚訝與欣喜急速的閃過他的雙眸,隨后面若安然,嘴角的笑意緩緩的漾開,放下手中的玉杯。

  “擇日不如撞日,你既撞上了這喜日,卻為何也是一人在此?”他不但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起我只身來此的緣由。

  “我的理由怕是和四皇子一樣,喜靜不喜熱”我邁開雅步,心中淡然的回答,踏至他的身旁,看了眼他身前的古箏,紅木所制,弦絲之下,精雕細刻了一支紅梅,有些含苞待放,有的怒放枝丫,在這充滿綠茵的夏日,也能一睹冬日的風采,此情此景與他本身散發出來的氣質頗為相投。

  “姑娘到是性情直爽,既然你我趣味相投,那便為姑娘彈上一曲,獻給你我的莫逆之交”他抬起寬袖,示意我坐與桌旁,我垂簾淡笑的坐下了身子,他小看我一眼,雙手再次的撫上了琴弦,全神貫注的凝視著自己的指尖,弦絲的挑起,指尖適用的力度,譜出豪然一曲,一曲如水,一個曲如火,讓這寧靜的一方突然澎湃起來,就連我的心情也是此起彼伏,隨著他的琴聲我忘卻了自己,忘卻了上空煙花的燦爛,看細了他的每一個動作,時而他也會情不自禁被自己的琴聲所癡迷,這一夜,一曲接一曲,聽盡了時間難以聞到的曲調,這也算是世上所罕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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