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爸爸,我錯了!
南部郊區(qū)的一個小鎮(zhèn),王筱筱跪坐在一片燒焦了的廢墟前,嘴里不住地喃喃低語,她已經在這里跪坐了整整一天了,眼淚也早已經哭干,卻怎么也喚不回爸爸那張慈愛的臉龐。
爸爸,您快回來看女兒一眼啊!我知道自己錯了,錯得離譜,在您愁容滿面為生計而發(fā)愁的時候,而我卻只顧著自己享樂,傻傻的以為自己是在尋愛,卻不料是在自掘墳墓,不,是給爸爸掘墳墓啊!
王筱筱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一時荒唐,卻換來與爸爸的永別。爸爸不知何時借了高利貸,而且聽說還不止一筆,日積月累,現(xiàn)在已經達到了償還不起的程度,只好在自己苦心經營的那個小士多店里,一把火****了,當然士多店也成了一片廢墟。
爸爸,女兒已經知道錯了,您千萬不要用這種殘忍的方法懲罰女兒啊!
然而,那片燒焦了的廢墟仍是靜悄悄的,沒有人應答她的呼喚,夜色悄悄降臨,給這片靜謐的廢墟增添了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一個老太太邁著顫巍巍的腳步,急匆匆地跑到王筱筱的面前:“傻丫頭,快別哭了,你就是哭瞎了眼睛,你爸爸也活不過來的。”
“阿妙嬸,嗚嗚——”王筱筱撲到老太太的腳邊,放聲大哭,“是我不孝,都是我不孝,我不該去上大學的,嗚嗚——”
“傻丫頭,現(xiàn)在不是追究過錯的時候,趕快離開這里,你那個繼母把你抵押給放高利貸的劉旺財了,說是全當做償還你爸爸借的高利貸了。”
啊?王筱筱腦袋一陣發(fā)懵,心中很清楚那個劉旺財是鎮(zhèn)子里的大戶,除了放高利貸,就是開暗娼酒店,在這個小鎮(zhèn)子里可是一霸。
“阿妙嬸——”王筱筱一陣驚慌失措。
“快別耽擱了,傻丫頭,等一下就來不及了。”耳邊似乎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連忙拉起地上的王筱筱,推搡著她,向另一邊的巷子口跑去。
什么叫屋漏偏逢連夜雨,王筱筱算是知道了,自己還沒有從那男人帶給自己的創(chuàng)傷中緩過神來,就一下子遭遇這一連串的災難。然而這個時候,就連傷心都變成了一種奢侈,只能惶惶地飛奔著逃命。
她從來都不知道爸爸會借高利貸,他們家只是鎮(zhèn)子的一角開了一間小小的士多店,哪里會還得起利滾利的高利貸啊?
而那個不會生養(yǎng)的繼母,整天只除了會吃喝打麻將之外,就是對著他們父女罵罵咧咧,從來不給王筱筱好臉色看,爸爸被逼得****,留下一屁股的高利貸,自己被那個繼母抵押給劉旺財,一點兒都不奇怪。
“站住,你這個死丫頭。你爸爸死掉了,留下的高利貸難道要我這個做后媽的償還嗎?”
王筱筱剛逃出不遠,身后就傳來繼母歇斯底里的嚎叫。
切——這女人以為自己是過路的嗎?王筱筱氣喘吁吁地回頭瞪了一眼那個瘋女人,她可是爸爸明媒正娶的老婆,結婚十年未生養(yǎng),居然還這么囂張,這世道真是變了。
“你們這幾個笨蛋,還不快點追,讓她跑掉了,老娘可沒有錢還你們老爺的高利貸。”
“放心吧——”一個黑衣大手嘿嘿一笑,不以為然地道:“一個瘦骨嶙峋的小丫頭片子,還有力氣跑到天邊不成?”
該死,這流氓說的一點兒都不錯,王筱筱現(xiàn)在只覺眼前昏眩一片,奔跑著的雙腿仿若灌了鉛似的沉重。
早上一覺醒來,那男人就扔給自己離婚協(xié)議書讓簽字,還沒來得及悲傷,就接到爸爸****的電話,馬不停蹄地趕回來,一下子被眼前的慘狀給嚇蒙了,哪里有機會進食啊?不要說自己瘦骨嶙峋,就是個大胖子,儲存的能量也早被消耗殆盡了。
回頭,身后一步之遙就是繼母那張猙獰的面孔,王筱筱的恨意一下子襲上心頭,既然上天對她如此不公,那就別怪她王筱筱要做個忤逆的子女了。
看著王筱筱自動自發(fā)地停下腳步,繼母臉上一陣的獰笑:“死丫頭,你倒是給我跑啊!”
切——這女人怎么說是給她跑啊?是給自己跑才對吧,她王筱筱可還沒有餓昏到那種白癡程度。
“媽,我一天都有吃東西了,哪里來的力氣啊?”王筱筱癱坐在巷子口的地上,雙手捂著臉,裝得可憐兮兮的小摸樣,卻偷眼看著路邊那一輛輛經過的小貨車。
鎮(zhèn)子里很窮,面臨海邊,大都以到城里賣魚為生,現(xiàn)在正是他們賣完魚,從城里趕過來的時候。
“我說得沒錯吧,老妖婆。”剛剛說話的那個黑衣男雙手環(huán)胸,一臉得意地拿腳踢了一下癱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王筱筱,“小妞,是自己乖乖地跟我們走呢,還是讓我們哥兒幾個綁著走?”
該死的,說話倒也像個人,可做人家的打手就如走狗一樣了,王筱筱心中暗罵,嘴上卻說著軟話:“父債子還,媽,我想明白了,爸爸借的高利貸我替他還。”
一輛熟悉的小貨車闖進王筱筱的視野,她緩緩地站起身來,“我跟你們走——”
“這才乖,”繼母邪惡地一笑,“到了那里,保準你吃香喝辣,何苦又去辛辛苦苦地讀書呢。”
為了吃香喝辣,就做那千人騎萬人玩的暗娼,打死她也不干,王筱筱邊乖乖地跟著黑衣人走,邊在心里狠狠地咒罵。
繼母也不是吃素的女人,唯恐到手的鴨子飛了,干脆捉了王筱筱的手臂,一路拖著往前行走。
說來也怪,那輛小貨車居然越開越慢,他們一行人用走的,都能趕得上了。
“死小子,開車開得死慢,被女人戴了綠帽子變成了烏龜王八不成。”繼母又在發(fā)揮自己潑婦的本事,仰臉笑罵著同鄉(xiāng)的小子。
司機的反應是有意向她貼近,貨車前方煙筒里冒出的黑煙恰好噴了她一臉——
“你這個該死的——啊!”繼母的叫罵換成了一聲殺豬似的嚎叫,左手捂著鮮血直流的右手背,痛得直跳腳,“你這個死丫頭居然敢咬我!”
等幾個打手終于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時,王筱筱已經跳上小貨車,司機加大油門,呼地一聲,以不要命的速度風馳電掣般地向前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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