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要談，只不過換個談法罷了。”葉海把槍擱到肩上，笑的邪氣。“你在我手上，這生意還怕談不成？”

　　“的確像葉老大的作風。”

　　葉海收了笑，眼神變冷。“少廢話，我可不怎么有耐性。嚴冽，把菲律賓的兵工廠轉給我，否則，你和你的妞今天休想離開這條船。”

　　“這不是生意，是明搶。”

　　“黑道人的生意就是搶。”

　　嚴冽非但不生氣，反而對他很是欽佩。“看來，我沒有逆轉敗局的機會了。”他輕嘆，低頭看著何薇。“不過我還是想賭一把。”嚴冽慢條斯理的拿出槍，抵在何薇背后，悠然而笑。

　　葉海的表情未變，眼底卻劃過一道狠光。

　　“生意人不喜歡賠本，就算要賠，也要討回點本錢。”嚴冽輕笑。“葉海，我賭你不會殺我，這個陣仗只是威懾……我接受你的威懾，但是這個女人，要作為平息我怒火的代價。”

　　他不是說笑，真的會開槍。葉海捕捉到他一閃而逝的殺氣，突然舉槍直指嚴冽。“放開她！”

　　嚴冽微揚眉。這么快就認輸？“一個女人而已，這句話不是你親口說的？”

　　“放開她。”葉海的聲音沉下來，目光緊凝著何薇。

　　“看來，這個女人并不如我想的那么沒份量。”嚴冽微扯唇。“我是不是有必要重新考慮--”

　　葉海槍口突然一轉，向嚴希射出一槍。

　　嚴冽臉色大變。

　　事出突然，嚴希動身回避已遲，子彈射中她的胸口，巨大的沖力使她墜入海中。

　　嚴冽挾住何薇作盾，迅速解決掉周圍的人，而后專注精神獵殺最后的目標。葉海顧忌他挾持的人，不敢隨便開槍，向船舷的一側跑去。嚴冽果斷推開何薇，往反方向去，準備截住他。

　　葉海的身手不差，但比起混跡戰場多年的嚴冽，槍法終是差了一個等級。兩人面對的一瞬間，嚴冽打飛了他的槍，下一槍瞄準了他的心臟……在嚴冽準備開槍之時，何薇突然沖出來，用身體擋住葉海！

　　“……”

　　槍響。

　　葉海如被雷劈中一般，看著身前的女人，呆立在那兒。嚴冽扔掉槍，飛身跳下海，去救嚴希--

　　甲板忽然間安靜下來。

　　葉海下意識抓緊何薇的身體，像是生怕她會消失一般，用力抓緊。

　　“疼……”

　　“哪兒疼？”葉海緊張的問，扶她去一旁坐。

　　何薇不耐煩的推開他。“你抓的我很疼！”

　　意料之外的反應，讓葉海愣住。他被何薇推開，退了好幾步，但是目光卻直直定格在她身上。

　　沒有血跡……

　　不對，他明明聽到了槍響……

　　何薇按著被他抓痛的胳膊，跑到船邊向海中張望。

　　她沒事……

　　葉海的目光跟隨著她，整個人麻木在之前發生的意外當中，被恐懼纏身，失去平日的冷靜。

　　他的心臟在剛才的那一刻幾乎停掉……

　　嚴冽開的那一槍，比打在他身上更加令他驚懼。他不敢想，要是她有什么閃失……他只能以死謝罪了。

　　幸好，她沒事。

　　葉海松了一口氣，突然沒了力氣似的，蹲下去，頹然的扶住額頭。

　　這種事，不能再來一次了……

　　何薇久等不見嚴冽上來，焦急的回過頭，想叫葉海幫忙，卻見他蹲在那里一動不動。“愣著干什么！趕快救人啊！”

　　事后，葉海才知道，嚴冽來香港這一趟，根本不是為CIA辦事。嚴冽一直在物色一個適合的合伙人，幫他拓展亞太地區的軍，火生意。葉海的膽識和野心，以及敢作敢為的作風，無一不令他欣賞。

　　但是，依他對葉海的了解，如果他直接開口談合作，他一定會反敲他一筆，不如借何薇這件事，讓他欠他一個人情。

　　“搞半天，我被你擺了一道。”

　　“不算是啊，起碼，你現在知道你誤會了一個好女人。”

　　葉海自嘲的笑了笑。“想不到，我的事，需要一個陌生人來提醒。”

　　“每個人都是這樣，看的透別人的事，卻看不透自己的。”嚴冽望著病房上方的某個窗戶，眼底掠過一抹落寞。

　　“不等她醒來再走？”

　　“不了。為防夜長夢多，有些事要盡快辦好。”

　　葉海點點頭。

　　“不是每個女人有勇氣為男人擋槍。”嚴冽不知是對他說，還是對自己說：“不要辜負了這份難能可貴的情意。”

　　他明白。

　　韓杰來到醫院，遍尋不到葉海的蹤影。最后，在病房后門的花壇后面發現了蹲在那兒的人。

　　“你在這兒做什么？”韓杰看到他，有點好笑。他低頭抽煙的樣子，就像一只被拔光了毛的公雞。

　　“我和她做了。”

　　“啊？”

　　葉海仰起頭，抵在墻上，咬著嘴里的煙。“準確說，是強，暴……我強上了她。”

　　韓杰愣住，愕然的看著他。

　　“其實也不算……”葉海扯扯唇。“勉強算半途而廢吧。”

　　韓杰琢磨了好一會兒，才鬧明白他想說什么。“既然……嗯，做了也好，事情總算弄明白了……是弄明白了吧？”

　　葉海瞥了他一眼，手搭在膝頭，原本就抑郁的表情更抑郁了。

　　還好，不錯。這個世上，能讓他露出這副挫敗表情的人，就只有何薇了。韓杰挨著花壇坐下，笑道：“弄明白就行了，以后好好對人家。”

　　“韓杰。”葉海的聲音很悶，繃著一絲罕見的脆弱。“我和她，大概不能在一起了。”

　　“不能在一起？為什么？”

　　靜下心，仔細考慮過之后，沒有人比他再清楚……她罵的對，他是個渾蛋，天底下最渾的渾蛋。

　　韓杰見他不說話，更加疑惑了。“何薇會原諒你的，就算這會兒不原諒你，將來也會原諒的。”

　　“這不是原不原諒的問題。”葉海深深一嘆，望著遠方。“她不會再和我在一起了……不能了。”

　　他了解她，了解，所以知道，這次是真的沒辦法了。如果他道歉，她一定會接受，如果他希望得到她的原諒，她也會原諒他，但是，不代表她會再給他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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