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抓人的時候，人已經跑了，好像是提前知道了消息……”孟飛

　　看看徐正，面露難色。

　　葉海坐在吧臺前的椅子上，聽他說完，又看向徐正。

　　“呃……”徐正抹了把汗，硬著頭皮說：“我和孟飛覺得……有內鬼。

　　”

　　葉海的表情沒太大變化。“你們行動前，都有誰知道？”

　　孟飛和徐正互相看看。

　　“很多人。”

　　“平時跟我們的弟兄都在。”

　　葉海眼眸低斂，思索起來。

　　有內鬼可不是件小事，他們出來混這么久，還從來沒被自己兄弟在背后

　　捅刀子……徐正緊張的吐出一口氣。“老大，我們這就去查。”

　　“查什么。”

　　葉海的反問，把他問住了。“內鬼……”

　　“你會把不信任的兄弟帶在身邊？”

　　言下之意，你現在在懷疑你最信任的兄弟？

　　孟飛和徐正都是一愣，然后各自沉默了。

　　這種事，并非不可能。

　　“把這件事揣進你們肚子里，不要在別人面前泄露出你們現在的心思。

　　”葉海看看表，站了起來。“我先回去了，有事不要給我打電話。”

　　“哦……哎？”

　　就這樣？

　　不管了？

　　“這件事不查了嗎？”

　　“我有說不查嗎？”

　　“可是……”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辦。”葉海冷著臉看著他倆。“只要天沒塌下來，

　　任何事都不要來找我！明白？”

　　“呃……”

　　“明白……”

　　他倆送葉海到門口，看著他開車走人，一對眼，都在想他說的重要事是

　　什么……比查內鬼還重要？

　　“今天好像是……”徐正想起來一點。

　　孟飛一拍掌，恍然大悟。“何薇的生日！”

　　葉海把車停在花店門口，琢磨了很久都沒下車。送花給女人這檔事太他

　　媽惡俗了，除了去醫院看病人，他這輩子還沒買過花。

　　不送。

　　可是求婚不送花是不是不夠誠意？

　　不不，這不是誠意的問題。求婚這件事本身就很傻……她都答應嫁給他

　　了不是？把戒指給她戴上，不就完事了？

　　葉海猶豫再三，發動車子離開。

　　他們都認識十幾年了，按照步驟來那套根本沒必要。他誠心娶，她誠心

　　嫁，你情我愿，這就夠了。只要他好好對她，不需要那些華而不實的東

　　西。

　　葉海開車回家，下車前，摸出口袋里的盒子，看著里面的戒指，輕輕笑

　　了下。他等這一天，好像等了一輩子那么久。

　　握緊戒指，葉海開門下車，走進樓里。

　　七點鐘多一點，何薇應該在家，但是……屋里沒有開燈。葉海打開墻壁

　　的開關，奇怪的走了進去。

　　客廳跟平日一樣，整潔有序，廚房也是一樣，纖塵不染，但是，有什么

　　地方不對勁。

　　葉海打開她的房門，一張卡片掉落地上。葉海撿起來，翻開，上面只寫

　　了幾個字--我搬走了。

　　葉海默了兩秒鐘，瞥向房間里面。

　　原本在梳妝臺上的東西不見了。

　　葉海打開燈，疾步走進去，打開衣櫥，打開抽屜……空的，空的，原本

　　放置她東西的地方，都是空的……

　　她搬走了。

　　葉海站在房間中央，心頭蕩起一種微妙的感覺。他拿出手機，撥了她的

　　號碼，仿佛預知他會在這個時間打來，很快就接了起來。

　　“你在哪？”葉海壓著怒氣沉聲問。

　　電話里面一陣靜默，然后--

　　“葉海，是我。”

　　“……”

　　葉海開著車在街頭橫沖直撞，在十字路口急轉彎，尖銳的剎住車。他解

　　開安全帶，下車，繞到路邊的餐廳，猛力推門闖進去。

　　“先生，請問您有預約……”

　　“滾開！”

　　葉海怒沖沖的進去，找到他們在的地方，筆直走了過去。

　　何薇坐在里面，看到他出現，不安的低下頭，緊張的握緊自己的手。韓

　　杰看到，把手放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握了握。

　　葉海看到了兩個人的小動作，腳步不自覺放慢。走到近處，看清楚他們

　　相握的手，不是一般的刺目。“你們誰能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

　　聽到他的怒吼，何薇習慣性的縮了縮。

　　韓杰看出她害怕，低聲問：“由我來說嗎？”

　　何薇搖搖頭，把準備了很久的說辭在心里過了一遍，而后鼓起勇氣，抬

　　起頭。“我們……就像你看到的。”

　　葉海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你在監獄的三年，一直是他在照顧我。”何薇的聲音的很平靜，連她

　　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可以做這樣平靜。她的指尖在顫抖，心跳也像

　　雷鳴一樣沖擊著耳膜……她甚至聽不到自己在說什么。“你回來很高興

　　，但是我不能騙自己……我們有了感情，我不能再跟你在一起了。”

　　“你再說一遍？”葉海陰沉沉的盯著她。

　　何薇勇敢的直視他。“我喜歡他。”

　　葉海沉默了兩秒鐘，突然沖上前，伸手過來抓她。何薇向后躲，韓杰擋

　　在前面保護她，卻被葉海一拳揍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何薇驚叫一聲，急忙去扶韓杰。

　　積蓄憤怒的一拳實在不輕。韓杰倒在地上，暈眩了好一陣子都沒有清醒

　　。“我沒事，沒事……”

　　何薇扶不起他，氣憤的回瞪葉海。“你怎么這么野蠻！怎么能隨便出手

　　打人！”

　　她緊握著韓杰的手，扶著他，憤怒的指責他……這些，如同一把刀捅在

　　他心上，痛感甚至消解了憤怒，空留給他一團團疑惑。

　　他們有了感情。

　　她不能再跟他在一起了。

　　他沒有聽錯？

　　她說喜歡韓杰？

　　韓杰坐起來，在何薇的攙扶下站起。“何薇，你先回去。”

　　何薇搖頭，擔心的看著他。

　　“放心，我們只是談談。”韓杰給她一個安撫的微笑。在盛怒的葉海面

　　前，他的安撫實在沒什么效果。

　　何薇不放心，轉向葉海，原本想央求他，不知怎么的，說出口卻變成了

　　訓斥。“你不要再動手打人了！”

　　葉海不說話，冷冷的盯著她。

　　他的眼神，教人心底發慌……憤怒，痛心，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難堪…

　　…他的驕傲被她踩在了腳下！誰給她這樣的資格？

　　何薇避開他的視線，心里隱隱有一絲動搖。但是，她都做到這一步，已

　　經不能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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