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從凌霄殿出來,已是暮色淡然。踏上回宮的路,絳雪十分踟躕,沒想到不可一世的父親竟也會脆弱,會哭泣地像個孩子。愛總是那么讓人肝腸寸斷。
絳雪信步走著,竟然不知不覺走到她第一次見到王母的瑤池邊來了。絳雪甩甩頭,剛想離開,忽然一股神奇的力量促使著絳雪往瑤池邊走。
絳雪低頭往瑤池內望,只見一池清澈的池水,水面上撐著點點白荷。微風帶過,荷花翩翩起舞,掀起陣陣清香,卻再也看不到曾經出現過的那個人。水面清遠,宛如一面明鏡。浩渺無影。
絳雪暗想,也許真是自己的錯覺吧!幸好沒有對玉帝爹爹說。不然,豈不是又讓玉帝爹爹徒增悲傷?
絳雪慢慢地挪著步子往回走,卻又心有不甘。好希望背后瑤池里能忽然傳出母親溫柔的呼喚。
“絳雪!”一聲溫和的輕喚傳來,難道是母親聽到了自己內心的祈求,真的出現了?絳雪驚喜地回頭。
月色如水,灑在那片白色的仙荷上。香味愈發清遠淡雅。瑤池邊,一個著水白色月衫的修長身影翩然傲立,衣帶臨風,翩然欲飛。
絳雪認出這就是今天在凌霄殿見過面的子揚。月色下,他換下了白日那身厚重遲鈍的將服,一身水白色輕裝更顯出他的修長俊逸,他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有一絲超凡脫俗的氣質。這么晚了,他怎么會在這里?疑惑地望向子揚。
剛想問他為何會在這里,可是自己不也是在這里嗎?等一下他如果問我怎么辦?絳雪可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像個白癡一樣在瑤池里找母親。連忙收起疑惑的神情,微笑道:“原來是三太子,請問有什么事?”
子揚忽視掉絳雪刻意的疏遠,俊美的臉上掛著永恒不變的微笑,卻在笑里夾了幾絲落寞。剛剛看到絳雪在池邊來回走動。表情變來變去。不禁帶著探尋的意味問:“你在找什么嗎?”
“啊?哦,沒什么,我只是覺得荷花很漂亮,才來看看。”難道他在這看了自己很久了,自己站在池邊探頭探腦的樣子都被他看見了。絳雪的臉微微紅了。
雖然夜色很濃了,細心的子揚還是觀察到了絳雪閃躲的神色。壓下心頭的失望,子揚柔聲問:“絳雪,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不,不是。我發誓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絳雪急忙解釋,是啊,現在在這天庭人生地不熟,也只有他可以相信,可以傾訴這個秘密。或許,他可以幫助自己,畢竟他是數一數二的法力強大的人。
絳雪回頭,望向子揚,月光下,他的眼睛泛著柔和的光,像一潭水一樣深邃而又悠長,絳雪癡癡地望著他的眼睛,一瞬間失神,忽然產生一種錯覺。讓她情不自禁靠近他的臉,輕喚出聲:“燁“什么?”子揚偏過頭來,仍舊溫和地問。
“哦,那個沒什么。我只是絳雪急忙掩飾自己的失態,但子揚怎會不明白。只不過他以一絲凄美的笑帶過,燁,或許是那個人的名字吧!為什么絳雪總是心心念念忘不了他?甚至在對著自己時也會叫出他的名字。
從不服輸的子揚心微微地疼痛著,卻依舊笑得溫文爾雅。輕輕的拍著絳雪的肩,安慰她道,“不想說就別說了。夜已經深了,早些回去歇著吧!你今天應該累了一天了。見到爹爹的感覺不錯吧!好了,以后有什么事就來找我吧!我一定會幫你的。”說完,輕輕轉身,繞過瑤池,絳雪還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那個背影越走越遠,漸漸融入夜色,再也不見,才開始慢慢往回走。
黑暗里,某個人又重新掉回頭,望著那個令自己魂牽夢縈的身影漸漸淡去。悠然長嘆:“雪兒,你有著什么秘密?為什么不能告訴我呢?我要如何才能走進你的心里,取代他?”
絳雪繞過大殿一個偏角,望著一輪皓月掛于天際。雪地之月,是否也是如此清明澄澈呢?
還是快些回去吧!不然落霞姐姐又得焦急了。絳雪剛一轉身,就與一個人裝了個滿懷,那人低聲嚷嚷著,言語不清。手舞足蹈的。憤憤地抬頭,卻在看到絳雪的一瞬間,又哭叫著,拍打著自己的臉,叫道:“王母娘娘,原諒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不不要救救我啊!”
那人又哭又叫,抱著絳雪的腳,絳雪嚇了一大跳。正不知如何是好時,白天服侍絳雪的那個仙女姐姐落霞及時出現,只見她惡狠狠地叉起腰,指著那名女子,三言兩語把她打發走了。然后領著絳雪回到寢宮。
絳雪清楚的記得,在與那個瘋癲的人擦肩而過時,她看到了一張極其清秀美麗的臉,掩印在那叢亂哄哄的頭發下面。
如此俏麗的一個人,怎么會瘋呢?絳雪滿心疑慮。剛想問落霞,還沒開口。
落霞似乎看出了絳雪的疑惑。擺擺手說:“公主別問我,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當初我也曾問過其它姐姐,年輕的姐姐都說不知道,年紀稍大一些的姐姐都說讓我們少問不該問的事。我也很納悶。她到底有著怎樣的秘密。”
絳雪心里疑惑,這名女子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值得眾人這么小心翼翼地守口如瓶。
聽到落霞直接打斷了自己打聽這件事的念頭,只得笑道:姐姐怎么這么聰明啊?人家只是想說剛剛過姐姐那樣子好兇哦!“
“好啊!公主,奴婢為您解圍,您居然還取笑奴婢。看我不好好懲罰你落霞追打著絳雪,絳雪急忙逃跑。
“姐姐,饒了我吧!我不敢了!”絳雪裝作可憐兮兮地祈求著,落霞果然停下來。向絳雪走來。
看到落霞走到自己身邊,又翻身去追打落霞。“公主,你居然耍花招。哼,不跟你玩了。”落霞被絳雪在頭上敲了一下,假裝生氣道。
絳雪知道她是假裝的,也不理她,徑直往寢宮走去。
“好啦!公主,剛剛玉帝來找您,看到您不在,就讓奴婢轉告您,如果您想要什么就盡管說。每位大仙都會送你一樣禮物。呵呵;公主,您想要去什么啊?“
“真的啊!那讓我想一下。要什么好呢?”絳雪思索著,真是個頭疼的問題。還是日后看看再說吧!絳雪坐到水晶鏡臺前,看著鏡子里自己的容顏。母后真的和自己很像嗎?忽然,在路上碰到的那名瘋癲的女子又浮上心頭。
她到底有著怎樣的秘密與經歷呢?絳雪忽然間產生了興趣。看來得去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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