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凌軒煌冷冷一哼:“哈克來京,是齊王意思,齊王向來喜和。太后也不反對,由他們去,諒也玩不出什么花樣。”
玉烈焰點頭道:“是,王爺近來可好。”
他便想到了碧蘿,那樣的嬌羞,不由低頭抿嘴淡笑,嘴角優美的弧度隱約閃過,玉將軍還未來得及捕捉到他的笑意,他便略略抬頭,臉色回復嚴峻。
“將軍可是有話要說?”
深邃的目光帶著令人膽戰心驚的威攝力,昂然的霸氣叫人不敢逼視。他曾跟在他身邊征戰數十載,深知他是個心硬寡情之人,也是個頗有手段的人,更是個可看透他人心思的人。
低頭輕聲說道:“王爺,臣深夜來此,一是因久未見王爺,心中想念。另外還有一事,是為了蝴蝶的婚事。”
凌軒煌聽到這里,斂了神情,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淡淡向椅背上靠去,問道:“蝴蝶多大了?”
玉烈焰答道:“十七了。”
凌軒煌點了點頭:“過了年,便讓她過門好了,太后一直跟本王念叨這事,不宜再拖了。”
玉烈焰面露困色,支吾道:“此事,一直都是太后的意思,王爺怎么想?”
凌軒煌淡淡瞟他一眼,他知道玉烈焰對這個女兒非常看重,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樣的。便微微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到一側墻前,看著墻上山水畫,淡然說道:“對將軍,本王不想隱瞞,蝴蝶嫁給過來難有幸福。”
“是因……么,臣……也不敢高攀,只是蝴蝶……”玉烈焰本是個軍人,性情耿直,想到什么說什么。他來京的路上也已得知凌軒煌冊妃一事,便擔心女兒與他的婚事有變。為人父母的無非希望自己的孩子開心,他本想來替女兒打聽一下凌軒煌的心意,沒想到凌軒煌竟直接說女兒嫁過來不會幸福。想問他是否因玉妃的原因,但又怕說到王妃會冒犯凌軒煌,吞吞吐吐也不知說什么才好。
凌軒煌也知他心意,淡淡說道:“念在將軍與本王相交多年,本王真心對將軍說,將軍回去勸勸蝴蝶,叫她不要浪費時間在本王身上。她對本王而言,過于年輕了,本王對她頗難動心,只是迫于太后的壓力不得不娶她。若是娶別人,倒也算了,不過是放在府內養著,但蝴蝶是你唯一的女兒,本王知道你疼愛她,其實于心不忍的。只是太后執意如此,本王也沒有辦法。”
玉烈焰點了點頭,“不止是太后,蝴蝶對王爺傾心已久,她在路上聽到王爺冊封一事,差點跟我打起來。”
還未見到玉蝴蝶本人,凌軒煌便一陣頭痛了,搖頭道:“她也回來了。”
玉烈焰點頭道:“是,剛回來太后便著人將她接進宮了。”
凌軒煌點了點頭,“此事再議吧,明日跟本王進宮面見皇上,將邊疆之事做個匯報。”
“是!”
“回吧!”
“娘娘,娘娘——”
碧蘿猛然驚醒,忙坐正了身子,低頭看了看宮服,倒還平整。抬頭又向顏娘看去,顏娘看了看她的發髻,笑著點了點頭,輕聲道:“娘娘該下轎了。”說著,顏娘伸手架在她面前。
碧蘿透過簾子向外看了一眼,已到了彩輝殿了。沒想到從宮門到這里只短短一段距離,她竟會睡著了,見太后若還是這么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可是失儀。調整了一下狀態,再扶住顏娘的手下了轎。
腳下已跪了一地的人,適時高呼:“玉妃娘娘!”
陌生的稱呼,雖不習慣,卻是尊崇的象征。碧蘿嫻靜地點了點頭,顏娘替她答了聲:“都起吧!”扶著她向殿內走去。
察覺到碧蘿走路有些顫巍,顏娘小聲問道:“這身裝束很辛苦吧!”
她不說尚好,說了碧蘿更覺累了。看了看里三層,外三層嚴嚴將她包裹住的宮服,手腕上叮叮當當脆響的手鐲,指上華麗修長的指甲套,更還有一頭沉重的頭飾,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娘娘如今身子重,若是吃不消也不要硬撐。若太后沒什么事情,娘娘跟太后說說,早些回府歇息。”
碧蘿淡淡一笑,說道:“怎敢這么輕狂,以兒媳身份本該每日進宮請安,太后待我們已是很寬待了。想必是有要事才會一早宣我進宮。放心吧,我還好。只是還得勞煩顏娘不要離開我,好時時提攜我。以免蘿兒失態。”
顏娘見她神色懨懨,說話也甚無力,卻還要顧慮那么多,點頭應道:“娘娘放心好了,臣妾不會離開娘娘一步。”
太后今日卻不在正殿見她,在眾人的簇擁下向偏殿走去,還未到殿門前,就聽得里面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響起。
稚嫩而清脆的笑聲,如風鈴動聽,叫人聽了心情愉悅。倒不是昭陽公主的聲音,不知是誰,竟敢同公主一樣在太后殿中這般肆意地大笑。
碧蘿帶著疑惑走進殿中,端莊肅穆地跪拜行禮。
依舊是那慈善溫暖的聲音:“顏娘,快扶玉妃起來,阿田,賜坐。”
碧蘿一邊向太后身邊走去,一邊輕輕掃了一眼周圍環境,頗寬敞的大廳,到處是鮮花綠葉,臨窗設了書案,靠東墻放了琴架,西面是棋屋,頗隨意的屋子。今日倒沒有貴婦相陪,太后一身素色宮服坐在雕花紫檀榻上,身邊倚著一位黃衫少女,看她隨意而輕松地樣子,那笑聲想必是她發出來的。
碧蘿不敢多打量,斂眉端坐。
只覺那黃衫女子炙炙的目光停在她身上,看了許久都不移開,不知那女子為何總看著她?
一只紅潤光滑的手伸了過來,拉住了碧蘿的手,德賢太后的聲音響起:“玉妃為何總是這樣拘謹,宮中與民間也沒有不同,婆媳之間隨意說說話亦是正常。玉妃放輕松一些。”
碧蘿抬起頭來微微笑道:“臣妾并未拘謹,只是因前些日子不能說話,習慣了不語,太后不用擔心。”
德賢太后笑著點了點頭,細細端詳了她一番,向顏娘說道:“看你病雖好了,氣色卻不佳,較之前幾日來時更甚。顏娘,紅云可有用心替玉妃調養!”
顏娘忙垂首小心答道:“王爺已囑咐了紅云細心照顧玉妃娘娘,每日都有按時替娘娘診脈、定食,奴婢等都不敢稍有懈怠,請太后放心。”
德賢太后點了點頭,回頭對著身后的黃衫女子笑道:“那些盆景該澆水了,乖,去替太后澆些水來。”
那女子應聲去了,待她走到殿堂那一頭,德賢太后才又低些聲調說道:“王爺子嗣尊貴,你們都得小心謹慎伺候玉妃,不可掉以輕心,若再出華君夫人之事,哀家可不放過你們。”聲音雖小且溫和,卻自有一股威嚴在其中,讓人不敢小覷。
顏娘立時跪下叩首道:“奴婢謹尊太后懿旨,回府必將太后旨意傳達下去。”
碧蘿聽她二人對話,倒沒有多少受寵若驚的感覺,因貌似太后對她極關心,卻不過是關心她腹中胎兒。只不知華君夫人出了什么事,聽太后口氣,似乎華君夫人不好了。到底怎么了,為何沒有人跟她提起過?
正想著,又聽太后對她說道:“玉妃自己也要小心保養,對王爺不可一味依從,哀家看你性子溫婉,必定事事都依王爺,平日里是無妨。現在身子不方便,可不能由著他性子來,終是子嗣事大。”
碧蘿頓時滿臉通紅,所幸殿內下人不多,且都離得尚遠,便也覺萬般羞慚,不禁頭低得更下了。
“聽說王爺依舊夜夜在你房中過夜,這可是很危險的。你難道不曾勸王爺去臨幸其他夫人?”太后的語氣中多了些責備的意思。
只覺額頭上的汗涔涔淌下來,她如坐針氈,竟不知該如何回答,這閨中之事,怎么太后都知道,太后是從何得知這些事的。
這皇家,果是一言一行都要小心,不知暗處有多少雙眼睛在看著,又有多少雙耳朵在聽著。
顏娘見碧蘿難堪,忙替她解脫:“玉妃娘娘來自民間,不懂宮中規矩,年紀又輕,是奴婢疏忽了。”
太后臉色一沉,斥責道:“顏娘也是宮中老人了,怎么還會這么不小心,枉我將他們都托負于你。若有個閃失,誰擔得起這過失。”
顏娘低聲答道:“臣妾知錯。”
碧蘿見太后語氣很重,顏娘更無端受責,便忙跪下道:“是臣妾不懂事,是臣妾錯了,臣妾再不敢了。”
德賢太后將她扶起,拍了拍她手,笑道:“傻孩子,你有什么錯。哀家只是擔心你年輕不懂事,而王爺又是沒人敢勸他,只有提醒一下你們,事情都靠你把持了。
你腹中的孩子哀家和王爺都很看重,你知道要小心就好,不用害怕,快快坐下。”
不知為何,太后再溫和,碧蘿心中都是怕她的。
低頭行禮答道:“臣妾記住了。”
太后點了點頭,依舊要她坐下,回頭對著回避到遠外的黃衫女子說道:“蝴蝶,還不快過來見過玉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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