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碧蘿這才展顏而笑,又在他手中寫下:謝謝!二字。
凌軒煌淡淡一笑,柔聲道:“你我夫妻之間,何必如此客氣。”
碧蘿羞怯一笑,目光落在他胸前,隱約可見一圈圈繃帶,她一直擔心他的傷,伸手輕輕拉開他衣襟。
便見他自腋下半截纏著繃帶,藥香傳來,眼前便又出現那日情形,只覺后怕,不禁想到,他若不治,她只怕也沒有活下去的力量了。
手輕輕覆在他受傷的地方,指尖柔柔的撫過,他便是渾身一緊,見她低頭垂眉,一雙睫毛撲閃著似又要哭了,便是心中一柔。
將她手按在胸口,低低說道:“你終于開始擔心我了——這感覺真好!”
溫柔深情的口吻讓她再關不住眼中的淚水,一滴滴晶瑩淚珠如珍珠落下,滴滴落在他手背,竟是滾燙,直燙到他心中。
碧蘿抬頭看他,想告訴他她一直擔心他,最擔心的也是他,可是話到唇邊發不出聲,但見他低下頭來,知道他想吻她,而她——也很想吻他,更想借吻告訴他她的心里話,便上前一步緊挨著他,仰起頭閉上眼睛。
兩人的唇輕輕貼在一起,不似往日的猛烈炙熱,卻是情濃意綿。輕柔地吮吸,溫柔地糾纏,陶醉其中的兩人慢慢忘記了一切。
感到碧蘿呼吸不暢,凌軒煌松開了她。
低頭細細看她,見她星眸微啟,香腮帶赤,一副動情的樣子甚是迷人,他忍不住輕輕捧住她的臉。
美眸一閃,瞬間光彩燦若星辰,她又閉上眼,卻踮起腳摟緊他脖子,再次輕輕吻住他。
紛飛粉色花瓣中,依依相戀的情人深情擁吻,情濃得風也吹不散,漸漸彌漫到花林深處,整個林中都是旖旎味道。
溫香軟玉在懷,他知再吻下去,不止她,他也要失控,便適時收手。輕輕松開她,淡淡笑道:“再耽擱下去,就到不了‘逍遙亭’了。”
碧蘿偎在他懷中,還匹自氣喘不停,聽到他的話,略露羞色點了點頭。
他說著,拉住她手繼續向前走去,碧蘿略晚一步,跟在他身后,仍陶醉在方才的吻中,心猶自怦怦直跳。
見他的手緊握住她的手,她只覺踏實與安心,竟天真希望這林子最好走不完,她想同他就這樣一直走下去。
同他地老天荒地走下去。
越向深處走去,花木越發茂盛。
他的心情是從未有過的好,看到典雅美麗的金銀花點點落在她發間,唇邊笑意加深,深情說道:“蘿兒是世間最美麗的女子,亦是我心中最美的女子。”
她心中一甜羞澀低下頭去,聽見他衣衫簌簌輕響,是他伸手拈下她發間小花,略略抬眼便見到他優美的薄唇抿成好看的弧度,心底一時麻麻癢癢難耐起來,呼吸似也更緊促了。她不敢再看下去,卻無力地將頭輕輕擱在他胸前。
凌軒煌略略偏頭看了看她,羞紅的俏臉極是嫵媚,頰邊一縷秀發垂下,他便想替她撫至耳后,只是指尖確碰到如絲緞順滑的發,就忍不住抽開她的發帶,放她一頭黑發如瀑布傾泄而下,手在她發間肆意游走,三千青絲溫柔在他指尖糾纏,淡淡清香傳來,他低頭在她發間一吻。
這一吻凈是寵愛、珍惜。
碧蘿一顆心頓時也化成一汪春水,拉過他手,將自己的手指與他的手指十指相扣緊握在一起。
林中靜謐,只聞雀叫蟲鳴之聲。日頭正大,炙熱陽光穿過層層枝葉落入林中,溫柔灑在二人身上,仿佛得到天地萬物祝福的情侶,他們的幸福連身邊的花草樹木也可以感受得到,紛紛在二人身邊搖曳起舞。
‘逍遙亭’并非亭子,而是幾間花林中的竹屋,只是竹屋四面無墻,唯有支柱與屋頂,形如亭子,故以亭命名了。
亭子四周種滿了各種藤木,這種季節最適宜藤木生長,一層層藤木疊加在亭柱與亭頂上,不但清香宜人,還可避暑。
亭外不遠處有一脈清泉,泉水清澈見底,泉邊立一石碑,上寫‘逍遙泉’。‘逍遙泉’上直接修了一個亭子,當中還設了烹茶的爐具,二個青綢小童正在汲取泉水,看來他們是用這泉水烹茶。
早在亭外候著的侍女,見他二人,忙躬身前伺候,凌軒煌卻是將手輕輕一揮,冷冷說道:“全部退下,不必在此伺候。”
說完他走到臺階下,脫下木屐進了亭子,這讓碧蘿想到他在煙州的府邸,雖是冬日也是須赤足而進的,看來他這人極喜潔凈,不由納悶,他若在戰場上如何講究這些。
而且竟還會有寶駒那樣的朋友。
凌軒煌見碧蘿站在外面遲遲不進去,回頭疑惑喚道:“蘿兒!”
碧蘿便微微一笑,上前拎了他的木屐,見他還在看她,不由得躬身一禮,又是羞澀一笑,飛快走到泉水下方,提裙走入泉水中。
泉水冰涼愜意,她本想多呆一會,又怕他等久了不耐煩,便急忙洗凈腳上岸。
碧蘿平時穿木屐穿得較少,且他的木屐尺寸又不合適她,走起來頗為費力,還咔咔直響,搖搖擺擺走到亭邊,脫了木屐走進亭子,凌軒煌也走了過來,看了看她的腳,問道:“你怎么赤著腳?”
碧蘿也比劃不清楚,只得搖了搖頭微微一笑。
然后打量一下亭子,有桌有椅有榻,倒還真齊備,見到西邊的案幾上正擺了象棋,便走了過去。
凌軒煌跟在她身后,笑道:“你也會么?”
碧蘿笑著點了點頭,捏住小指做了個會一點點的樣子。
凌軒煌一面扶她坐下,說道:“那來陪我下一局。”碧蘿忙笑著搖手推辭。
他眉毛一挑,說道:“怕什么,輸了又不要錢。”碧蘿正拿了桌邊團扇,便掩嘴撲哧一笑,正好小童送來茶,他順便接過遞到她面前,也是笑道:“娘子請賞臉。”
碧蘿只得點頭應允,她自小琴棋書畫樣樣皆學,象棋雖不是最擅長,但在女子中也算佼佼者了。雖不知他棋藝如何,但也覺得她不會輸得太難看,點頭間便有些自信流露。
凌軒煌在她對面坐下,看她鄭重其事的樣了,不覺心中好笑,想了一想,一開始不要太過火,二十步之內將她軍好了。
第二十步將軍,見她微一愣神,似乎不相信的樣子,妙目掃他一眼,又低頭苦想對策,半天想不出,蹙眉的樣子可愛極了,他便也不催她,樂得一邊品茗、一邊欣賞她的嬌美容顏,她苦想不出,終抬頭對他笑了笑,搖了搖頭。
凌軒煌便笑道:“為夫讓你一子,第十五步將你軍。”說完拿走了一個炮。
他口氣中的藐視叫碧蘿不服,她以前也有陪哥哥們下過棋,也不會輸那么快,也許是她輕敵了,也許是她久未下了,還未找到感覺。只是他也太驕傲了,第十五步將她的軍,一步不多一步不少么?好狂的口氣。
便不服氣,點頭重來。
一面將棋子一個個放好,一面斜睨他一眼,見他也不整理自己那邊,只是端茶品茗,姿態是無與倫比的優雅高貴,但也叫人不服,難道他連這點小事也要下人來做,雖不服卻也還是伸手替他整理棋子。
二人再又重來,果是第十五步他便又將軍了。
看碧蘿目瞪口呆的樣子,凌軒煌得意滿滿向后一靠,懶懶道:“還要不要再來?”
便見碧蘿直直地點了點頭。
他便來了興致,星眸閃過狡黠之色,趴在桌上湊到她面前輕輕說道:“讓你三子,第十步將你軍,信不信。”
碧蘿仔細在心中盤算了一下他的招數,覺得她頂得住,便搖了搖頭。
凌軒煌知道她會不服,嘿嘿一笑,在她耳邊說道:“那我說我們第一個孩子定是兒子,你信不信。”
碧蘿頓時腦袋轟地一聲,似爆炸一般,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臉紅得象只熟透的蝦。
抬頭看他,見他已坐正身子,一本正經地將棋盤上棋子擺好,他這般平靜,卻讓她心浮氣躁起來,拿起團扇連扇了幾下,還是覺熱,再又看向他。
他目光帶著笑意,看她一眼,又瞟了棋盤一眼。
碧蘿定了定心,心想:他說了句玩笑話,她不必當真。定了定心,拿起一子,小心落下。
這幾步是政青哥哥教她的,非常奇特的招數,也是她的殺手锏。她還未在他面前用過,相信他一時也為難的。便有些放心地端起茶來也喝了一口,不知是天熱還是他那話,她覺得有些口干舌燥。
卻還是有些擔心,偷偷看他,見他閑閑拿起棋子,淡淡說道:“君無戲言!這盤若輸了,你得給我生兒子。”說完棋子輕輕落下。
她的心卻是被提了起來,一口茶也差點噴出來,放下茶疑惑看他,他也正看著她,眼中分不清是認真還是玩笑,只讓她猜不透。
拿起一子,心慌意亂地不知落在哪里才好,他為何莫名其妙說這些話叫她分心,兒子——兒子!她跟本沒有想過這件事,只想著要陪著他,只想著等龍打聽那位夫人的用心,從未敢想一個月后之事,更是想也不曾想過孩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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