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王爺下令封鎖消息,不肯追究下去,也是為了您,四夫人若明白王爺苦心,下次便不要再這樣糊涂了。
這次是不幸中之萬幸,王爺真若出事,罪株九族,下次,許就沒有這么好運氣了。”
她說完,躬身一禮便走了。
碧蘿卻呆在那里,愣了半晌,終嘆了口氣,無力地在床沿坐下。
紅云當她是那四夫人所以才責備她吧!
紅云還不知自己表錯了意。
‘極盡寵愛,朝堂皆知’!不禁露出一絲苦笑,想來他也表錯了情了。他寵愛的是那個女子,所以那些情意綿綿的話,舍命相救,都是因為當她是四夫人。
到底誰是誰的替身,她也糊涂了。
靜靜看他躺在那里,英挺的劍眉緊緊鎖著,他看起來很痛苦,便想去年在煙州,他在她的屋內睡著了,當時也是蹙著眉的,當時她就可憐他,現在再次看到他蹙眉躺在那里,心中感覺早已變了。其實與他之間,相處時間真的不多,加起來也不過幾日。而自見面起,他們之間就沒有融洽相處過,何時心里有了他都不知道。
人說日久生情,與表哥沒有,又說一見鐘情,龍與凌宇風那么出色也沒有。
只有清遠,她仰慕他的才華,貪戀與他在一起的平靜、祥和,與他的感覺也不盡相同。
對他就是亂字,他傷害她,他留在她回憶里的只有痛苦,相遇是驚心動魄,相處是惶恐不安,卻反令她無法淡忘。
可她是不要與人分享愛的,也不要這樣驚濤駭浪的感情的。
更何況這些也本不屬于她,她只來一天,過了今天一切便還原了。
就當今天她是是做了個夢吧。
打開琴盒,取出瑤琴,還是那曲“觀心”,她也要觀觀自己的心,雖愛了,卻還沒到愛到義無反顧,愛到可以不顧一切。
琴聲是最好的療心藥,她的嘴角漸漸露出一絲笑意,心中漸漸釋然。
而昏迷中的他蹙起的眉也慢慢舒散開來。
天漸漸黑了下來。
墨菊進屋來掌燈,見碧蘿站在窗邊,便上前請她去吃點東西。
碧蘿點了點頭,轉身走到床邊,將他身上薄毯拉好,再看他一眼,心想:明日醒來你看到的便是你的四夫人,而我是重生的火舞,不屬于你,不屬于任何人。”
低下頭,輕輕在他唇上一吻,剛要起身,卻聽到他微弱地囈語:“蘿兒——我后悔了!不要走……陪在我身邊……不要離開。”
碧蘿不禁潸然淚下,狠了狠心,起身離開。
出院時,官鵬見她一人,便叫墨菊跟著,碧蘿未推卻。
走到無人僻靜之處,碧蘿便跟墨菊比劃著說叫她不要跟著她,她想一人走走,墨菊眼露疑惑,倒未說什么,只點了點頭,將燈籠遞給碧蘿便離開了。
碧蘿提著燈籠忙向攬月亭走去,越走越急,似在躲避。
終于到了亭內,竟沒有看到龍,她相信龍,龍說了會來便一定會來。
走向荷塘那一面去尋,月色不是很好,反讓荷塘如籠薄霧,影影綽綽反倒更添神秘美感。
突然腰一緊,碧蘿嚇一跳,剛要回頭,卻聽身后之人淺笑道:“火舞!我們這樣倒似情人相會呢!”
放浪的舉止,油嘴滑舌的腔調,卻又讓人不覺無恥,除了龍天下不會再有第二個了。
碧蘿上前一步,輕輕掙脫他的懷抱,回身淡淡一笑,龍也是一笑,遞了一粒藥丸在她唇邊,碧蘿服下了,竟馬上就可以再說話了。
只是也不知說什么。
龍笑道:“怎樣,開心么?”
碧蘿被他問得心中一酸,又不想讓他知道,只淡淡道:“還好,走吧。”
龍上前拉住她的手,輕聲道:“沒事吧,他沒借機欺負你?”
碧蘿剎時臉一紅,幸是在黑夜中看不出,搖了搖頭,便要走。
龍卻將她一拉,低聲笑道:“你想帶路么?”碧蘿這才撲哧一笑:“我性急了,對了,龍,她果真不會泄露些什么出去么?”
“放心吧,不會的。”一邊說,一邊牽著她向坡底走去。
碧蘿突然想到一點,便猛然站住了,龍回過頭看著她,問道:“你怎么了?”
碧蘿低頭想了想,抬起頭看著龍說道:“龍,那位四夫人到底是何來歷,她在他身邊莫不是有什么陰謀吧?”
龍眼眸一閃,低聲道:“他——凌軒煌么,叫得很親密嘛,這么擔心他,不舍得走了?”
碧蘿心一抖,小聲道:“不是,我當然要走,只是有一事不放心。我一直在想是誰安排那個四夫人以我的身份出現,這其中暗藏些什么秘密,那四夫人到底是善是惡?”
直覺那四夫人出現一定有什么目的,不然哪里會那么巧,與她長得一樣,趁她生病她適時出現。
越想越覺事有蹊蹺,她只覺心如擂鼓,她不放心就這樣走。
龍低聲道:“火舞,你在想什么,你都決定了拋開一切,又何必再在意他人的事,你這樣怎能走得安心?”
安心——碧蘿猛抬起頭,看著龍喃喃道:“安心——安心!”
臉色突然變得慎重,拉住他衣袖,輕聲道:“是,這樣走我確不安心,我得看他完全好起來,我得弄清那四夫人到底是不是好人……”
心中一時亂極了,覺得她此時不能走,唯一知道真相的只有她,她不能任由他蒙在鼓里。
月光透過窗子柔柔灑在地上,耳邊傳來輕曼飄揚的琴聲,極是悅耳。
一個裊娜身影踏著月光緩緩走來,白衣如雪,秀發如云,美麗的臉龐帶著柔柔的笑,璀璨星眸含著淡淡的憂。
竟似月中仙子下凡。
蹁躚而來,優雅俯身,淺笑如風,如鍛黑發輕輕垂下,滑落在他臉上,只覺又涼又滑,發香襲來,他竟有些無法把持。
她是天下最柔美迷人的女子。
“玉郎,還記得妾么?”微涼的修長玉指拂過他臉,卻是滾燙炙熱。
她似眉目帶春,卻是微露怨色,“君既不憐妾,妾不再留戀!”紅棱小唇印上他的唇,只覺冰火相交,他竟是顫抖得厲害,伸手便欲摟其纖腰,卻是撲了個空,她竟如空氣無法把握,眼見她目光一冷轉身離開,竟不再回頭看他一眼。
他忙驚呼:“蘿兒——我后悔了!不要走……陪在我身邊……不要離開。”
卻是喉嚨發不出一點聲音,眼睜睜看著她融入夜色,他又急又痛,身上似壓了座山動不了一分,突然胸口猛地一痛,如撕碎心肺般,他痛得驚醒過來。
一睜眼便看到紅云正滿是憂郁地看著他,看他醒來,先是一愣,再喜笑顏開的叫了起來:
“主公,您可醒了!真是謝天謝地!冰仁。”凌軒煌皺了皺眉,紅云好吵。
看著頭頂的白色紗張,胸口隱隱傳來陣痛,這才想起發生的事,他竟是在鬼門關又走了一遭。
“主公,您覺得怎樣?”
凌軒煌略略搖了搖頭,再又閉上眼養神,鼻尖有絲淡淡余香縈繞,眼前浮現夢中佳人倩影。
他突然心中一動,睜眼問道:“夫人呢?”
紅云一愣,未曾想他剛醒來便會問到夫人,心中一酸,低頭輕聲道:“夫人出去了——紅云會照顧……”
話未說完,卻聽他急怒道:“混賬!怎可讓夫人出去,官鵬!”
官鵬自門外進來,單膝跪下。
凌軒煌扶著紅云坐起身來,胸口痛得他直吸冷氣,可心中隱隱的預感和擔心叫他沉不住氣。
“誰跟著夫人?”
“墨菊!”官鵬低頭回答,自見識了墨菊的身手,由她陪著夫人,心想應該不會有事的。
凌軒煌聽到有墨菊陪著碧蘿,稍許放心,正色道:“更衣!”
紅云一聽直接說道:“不可以,主公!”
凌軒煌卻已掀被起身,見他緊抓床沿的手上關節突起,額間冷汗流下,紅云更加心痛心急,便上前扶住他手臂憂心道:“主公!若想見夫人,便著人去請,主公身體要緊。”
他卻嫌她啰嗦,冷冷目光落在她身上,紅云不由心中一顫,不敢再說,忙將他扶下床。
他身體終還是虛弱的,下床后竟一下子沒站穩,便向一邊傾去,官鵬一步跨過來將他扶住,憂心說道:“主公還是聽紅云的吧,主公若有差池,臣等……”
他痛得冷汗直冒,冷冷瞪了官鵬一眼,官鵬話還未說完,見他神情也不敢勸。
恰巧冰仁端藥進來,看到紅云正在為凌軒煌束腰帶,見他醒了自是一喜,連忙邊行禮邊問道:“干什么,王爺想要回府么?”
官鵬與紅云都不敢吭聲,冰仁這才察覺氣氛不對。
便也不敢再多問,端藥上前,雙膝跪地舉盤至頭頂,請他服藥。
卻是一陣冷風撲面,隨后便是碗盤落地乒乓聲,眼前黑色袍角翻飛,他冷冷的聲音如利箭刺來:“夫人若有事,你三人提頭來見。”
話音剛落,他人已走到門外,依舊是行動如風,干脆利落,只是腳步不如往日穩健。
冰仁眉頭一皺,急忙跟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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