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回:意圖禪位
“那個跑了的是鷹揚么?”慕璃換了一套白衣,輕紗飄起。跟穆清站在一起感覺一個仙一個妖。
“眼睛真尖。”穆清迎了上去。
“還好吧,是因為我一放了她就往那邊跑去了。”慕璃指著金毓的背影,她似乎正在尋找剛剛消失在那個方向的人影。突然一個青色的身影一閃,金毓驚訝地叫了一聲后就不見了。
“我找他撒撒氣而已。最近你們都不理會我。”穆清摸摸慕璃的頭發,想著原來鷹揚那么看起來死板正派的人也會玩這種把戲逗金毓玩。
慕璃環住他的腰道:“哪有!我不是理你了么?”
“或許吧。最近閑的我都快腐爛了。”
“嗯……那么或許你后面一段時間有事做了。”慕璃道。
“怎么,出了什么事么?”
“是啊……”慕璃整理整理自己的裙擺,轉頭道:“不過這些事情,咱們回去再說。現在可不是商量這些事情的時候。”
穆清聽她這么一說,心里很高興,只不過他從小就在皇宮中長大,作為一國儲君被培養著,所以本能地分清楚了孰輕孰重。“說吧,什么事?”
“你看你,這些事情反正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多拖一會兒也沒什么。”
“多一刻,就會多千萬種可能。應該把所有的局勢都抓到自己的手里才可以。所有事情必須要在咱們的控制之內。”從去尋找繽凌開始,他便放開了握緊在手心的一切,一直到現在。存在著他無法預料的可能,這讓他非常不安,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感覺。獨孤旖念登基、夏侯仰止奪位,這些事情的成功都是他掌握在手里的。
“這樣才對。”慕璃盯著他的臉,道:“若你能輕易受得了這種無所事事的日子,恐怕我會狠下心來把你踹了。”
這樣一個人,他不愿意去處理天下瑣事,卻喜歡把握一切。這么一個人偏偏在這北夏的皇宮之中悶了那么久,也難怪他想要找點事情做了。慕璃沉默了一下,道:“皇帝的這把椅子,你還是快點接住吧。”
“你別多想。”
“沒有。我只是覺得,若是夏侯家一直拿著它,就算能一直穩定著,那么幾十年之后呢?我和哥哥都是不孝子女,錦煊不知身在何處。那么誰來繼位?恐怕繽凌他們選好的人選還未到,這里就已經被朝臣搶了吧?就算這些事情都沒有,那么幾代人以后呢?若是有人想要一統天下,誰還會顧忌這份越來越遠的親情?何況現在也不知道烈焰到底是怎么個情況。”
穆清看著她的側臉,心疼不已。這種事情本不應該是她這樣的女子去擔憂的,他原本只想在她愿意之后讓她平平安安地做憲王妃,或許她會擔憂一些瑣事,但絕不是幾代人之后的已知世界情況。而他,相比做一個日夜操勞的帝王,更想去做一個謀士和一個鐵面將領,讓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好。”他還是答應了,看著慕璃一點一點地變憔悴,開始日日鎖著眉頭,他要替她攬下一切。“十幾年的太子,我應該沒有白做,只是換了個地方而已。”
“可是你……”慕璃想到他并不愿做那帝王,不由得出言。卻又突然發現,不是她希望穆清稱帝的么?又在猶豫什么?
“你說的有道理。而且,之前是旖念一直想要做皇帝證明自己;若是接了這個位置,我也算不辜負父皇的栽培了。而我們兄弟并不相殘,算是祖上積德了。”
慕璃覺得他是在安慰她,卻說的極有道理,不由得糾結了起來。到底穆清是怎樣的人?她見過的只是他溫潤如玉的一面,可他明明也有兇神惡煞的名聲在外!朱家造反那天,她看到的也只是血流成河滿地狼藉和他自信滿滿的勝利面孔……
“好了,你就別想那么多了。只不過,這事得要等才行。”慕璃聽了這話后點點頭。沒錯,她才剛剛登基不久,穆清在北夏還得要偽造一個背景才可以,皇帝哪是隨便能換的?“那么現在可以告訴我是什么事了么?”
慕璃看了看天色,道:“看來在這里是等不回金毓了,回去說吧。”
穆清沒有拒絕,只是緊緊握了她的手一起往未央宮走去。
未央宮內,慕璃拿著一張夏侯仰止留下來的各家族的圖紙,跟穆清慢慢地說著。之前,皇城內屬朱家獨大,與朱家關系密切的賈家則一直聽從朱家吩咐。侯家和其關系緊密的李家雖然也與朱家有些遠的姻親關系,但并不為之所用,并且與賈家極不對盤。大族王氏與朱家一直對立,并且與韓家成一體系。最聰明的當屬中立派的康家,與各個家族都不冷不熱,一直觀察著皇宮內的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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