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世間因果遍輪回
我回到塔下,抬頭,看到一身戾氣的慕容傾翊站在那塔上與侍衛(wèi)說著什么,而那些后妃以不見了蹤影。不知道是已經(jīng)回宮,還是正在塔內(nèi)躲著。
我一步一步踏至五層,淡淡地看著慕容傾翊。他像是看出了我跪不下去的心思,走過來拉著我的手,道:“小媛白氏,護(hù)駕有功。晉為嬪,封號瑾。”看著他,我笑了,不是因為晉位,而是因為——這,是他當(dāng)皇帝以來第一次正眼看我。
由于今天的事,他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貋淼搅宋蚁μ膶m。一進(jìn)門,他便遣下去所有人,緊緊抱住我,低喃道:“對不起,菱兒。真是苦了你……”
由著眼淚決堤,道:“我自然是苦的,但是生活苦哪里比的上心里苦?”
“我都明白。菱兒,你要知道,我……”我堵住他的嘴,搖搖頭,表示我什么都明白。他愿意給我解釋,已經(jīng)讓我滿足。
我從來沒有想過獨自占有你。
“菱兒,知道‘瑾’是什么意思么?”
我紅著臉答:“瑾者,瓊之意也。”
他笑道:“是啊……朕只愿你如美玉一般常在朕心。”然后,無話可說。
我先說話,打破僵局:“今日已塵埃落定,皇上應(yīng)去晶貴妃那里歇息。”
他笑了笑:“你舍得么?”
我答:“這是祖制,自然沒有什么舍不舍得的。”
我們又說了會兒話,他往晶貴妃那里去。
“小主怎么不留下皇上?”瀅蘿進(jìn)來道。
“留住有何用?”我苦笑:“我是為了慕容傾翊進(jìn)宮的,不是為了取悅帝王的。”看著瀅蘿,我想想說:“待到他把那些個女孩子全部破了身,再來我這,就不會反差那么大了。”
我看見窗子外面有個影子閃了出去。
“好好休息吧,”我理了理還散著的頭發(fā):“沒有人知道我的來歷。后面怕是又該出事了。”
“什么事?”瀅蘿問。
“晨城有個姓白的小官吧?”我沒有回答她,只是問道。
“是啊,那本是個種地的,祖上當(dāng)官被貶了。因為戰(zhàn)爭中對于出謀有那么點小功勞,他又不愿舉家遷城,便要求留在晨城做小官。您還賜了他白姓。不過做了個什么,就知道了。奴婢去查查?”
“不用了,”我攔住她,“不過他有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兒吧?”
“是,不過好像幾年前生病死了。奴婢再去查查。”說罷,瀅蘿離開。我看著她關(guān)上的門,給一個罪臣之后賜了白姓讓他重入官場——當(dāng)初沖動做的事,現(xiàn)在看來還是挺有用的。
睡前,瀅蘿悄悄告訴我,那個小官確實有個比我小兩歲的女兒,三年前得癆病死了。他還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后面的我打斷了她,我只知道,那個小官可能很好的掩飾了我的身份。
果然,三日后晶貴妃旁邊的秋雁來傳我。我踏在雪中看著晶貴妃宮的牌匾:梨霜宮。慕容傾翊賜的名字,說跟她的氣質(zhì)很搭。
慕容傾翊有沒有聽過那么一句:一樹梨花壓海棠②?
我進(jìn)了她的宮門,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在——包括慕容傾翊。我緩緩走進(jìn)去,咬著牙屈膝給他們行禮。我活了二十幾年,跪爹娘跪皇上,但就是沒有想到,我總以為應(yīng)平等恩愛相敬如賓的夫君也是要跪之人。
“瑾嬪,不知是從哪里進(jìn)宮的?”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后,晶貴妃摸著她寸長的丹蔻,好似無心地問道。
“嬪妾①是從晨城進(jìn)宮的。”我裝出一副恭順的樣子回道。
“哦?晨城……那不知你家人是干什么的?”她裝著好奇問。
“嬪妾家世寒微,不敢說出口。”她沒有追問,只是一直看著我。我恭謹(jǐn)?shù)氐椭^,心里冷冷一笑——我現(xiàn)在是白子菱,筠哥哥不知云游去了哪里,算是家世寒微吧?我可沒說我從晨城出生,我更沒說我家人是官員……但是看晶貴妃的樣子,怕是已然確定了我的身份。
“那不知,家里是否充裕啊?瑾嬪見的世面可廣?”
“嬪妾哪里比得上貴妃娘娘尊貴?自然見識短淺。”我是將門罪女,而你是公主……哼。
PS:
①:嬪妃正三品(含)以下,見上位者自稱嬪妾;庶二品(含)以上從一品(含)以下,見上位者自稱妃妾。嬪位為正五品。
②:典自宋代蘇東坡嘲笑好友詞人張先的調(diào)侃之作。據(jù)說張先在80歲時娶了一個18歲的小妾,興奮之余作詩一首:
“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紅顏我白發(fā)。
與卿顛倒本同庚,只隔中間一花甲。”
蘇東坡知道此事后就調(diào)侃道:
“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發(fā)對紅妝。
鴛鴦被里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梨花指的是白發(fā)的丈夫,海棠指的是紅顏少婦,一個“壓”道盡無數(shù)未說之語。
這里面嘛……看字面意思就好,雖然跟本意完全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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