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自從新島一健把小提琴送到星野真琴的面前,它就再沒離開過星野,時時刻刻陪伴在這個可憐女孩的身邊,就像十幾年前一樣,為這個受到巨大心靈創傷的孩子一點一點去除心靈上的痛苦。
每天撫摸著小提琴的琴弦,星野真琴感到心靈平靜,她的腦海里除了回蕩著各種類型的小提琴曲外,再也沒有其它記憶和想象。
不過每天早上和傍晚,在固定的時間,星野的耳邊都會響起德國小提琴家維爾海姆的小提琴獨奏曲《圣母頌》。每當聽到這首感人至深的樂曲時,星野真琴就仿佛看到了美麗圣潔的圣母,她的表情端莊安詳,眼神中充滿了慈愛與憐憫,她的周身閃耀著神圣而純潔的吉祥之光,讓星野真琴感受到了溫暖和安祥。
神秘的琴聲,神奇的幻想,都讓星野真琴以為自己產生了臆想,可就是這種臆想讓她的身體狀況很快有了好轉,第三天時竟然可以從病床上坐起來。
醫生和所有來看望星野的人都為她感到高興,上天還是沒有放棄這個女孩,讓奇跡再次發生在她的身上。可是星野真琴告訴大家,眷顧她的不是上天而是圣母,是為她帶來圣母榮光的小提琴曲。對此,醫生只能解釋為是星野手邊的那把小提琴起到了關鍵作用,由于小提琴為她清除了記憶中所有的痛苦和憂慮,才使得她能夠很好地恢復,但是醫生同時也指出,星野出現圣母臆想的情況并不樂觀,這不應該出現在一個正常人的恢復期中。
牧野會經常抽出時間來看望星野真琴,給她講許多有意思的故事,還會告訴她身邊發生的有趣事情,不過她盡量避免提到F4,尤其是花澤類。自從那天在醫院的逃生通道里找到星野之后,花澤類就沒再來過醫院,也沒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每天都神神秘秘地從家里進進出出,西門和美作曾試圖查清他的行蹤,但被花澤類發現后很嚴厲地警告了一次之后,他們就再不去動那種腦筋了。
周末,牧野杉菜和好朋友優紀得到壽司店老板娘的特許,提前下班去看望星野真琴。二人高興地從壽司店千石屋一路小跑來到醫院。
星野真琴的氣色比杉菜她們上次見到時好了許多,她依然每天將小提琴放在手邊,一分一秒也不愿分開。
杉菜從包里取出壽司店老板娘特意制作的壽司,放到真琴的鼻子前:“真琴,這是壽司店的老板娘剛剛為你趕制出來的壽司,你聞聞,好香啊。”
星野真琴動了動鼻翼,眼角閃過一絲笑意:“是很香。”
“對吧,我和優紀都沒有這樣的口福。”
“那是老板娘對真琴的一份心意。”優紀說,“希望真琴能夠早日康復。”
“沒錯,真琴,你要多吃一點,身體才能快快好起來。”杉菜把壽司放到一邊,“話說回來,好久沒有聽到真琴的小提琴演奏了,好期盼啊。”
“所以說,真琴,為了喜歡你的人,喜歡你的小提琴表演的人,你也要盡快好起來啊。”優紀鼓勵道。
星野真琴還是淡淡一笑,輕輕撥動手邊的琴弦,清脆的聲響如流水般劃過。
杉菜和優紀相互望了望,對真琴的無動于衷頗為失望。到底用什么方法才能讓真琴心中的熱情重新燃起,令她看到希望的曙光呢?小提琴可以把她從死神的黑翅下搶回來,卻不能奪回她對生活的熱情,她的冷淡,她的憂郁,她對周圍一切的漠然,完全不是一個不到二十歲女孩的性格。她的人生之路還那么漫長,還有五十年,六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難道她就要在這種沒有喜怒哀樂淡而無味的生活中度過一生嗎?小提琴雖然可以讓她感受到七情六欲,但那只是感覺,無法切身地體會,人生是要靠自己親自體味才能明白其中的酸甜苦辣,才能知道原來它是如此地美妙精彩。
既然不管說什么都無法令真琴提起興趣,優紀便趁機向杉菜打聽西門最近的情況。說到西門,杉菜也是感到好奇,因為他現在正在閉關。
“閉關?”優紀發出一聲驚叫。
“嗯。”杉菜很肯定地說,“是美作親口告訴我的。”
“是不是因為研究茶道的緣故?”優紀問。
“這次是茶入。”
“茶入?”
“沒錯,而且是那個叫谷蘭的中國女孩送給西門的。自從昨天把谷蘭送上回中國的飛機,西門就一直把自己關在茶室里研究谷蘭送的紫砂壺,聽說那種壺是中國特有的茶具,而且還具有很多不可思議的功能,西門像是如獲至寶一般,獨自躲進茶室仔細鉆研。”
優紀的眼神黯淡下來,西門的閉關只怕不僅僅是為了紫砂壺,那把紫砂壺是谷蘭送給他的,他也許是借紫砂壺思念這個中國女孩吧。上次在花澤類的問題上,西門堅決認為是谷蘭的建議起到了決定性作用,完全忽視自己在其中的價值,也許對西門來說,她的話根本就沒有價值。最近一段時間,她多少也了解到,西門經常去吉川茶具坊看望那位中國女孩,每次在那里都會逗留很長時間,回來之后總是心情愉悅,對身邊的人也是客客氣氣,少了以前的少爺脾氣。她知道,西門的改變全是因為中國女孩,聽說西門在谷蘭面前就是十分客氣,而且小心翼翼,像是怕會惹她生氣一樣。現在中國女孩回國了,西門也只能借助她所送的紫砂壺回憶那些美好時光了。
杉菜發覺優紀最近這段時間一談到西門就會發呆,而且還不停地哀聲嘆氣,她知道優紀對西門的感情,所以西門對中國女孩表示出的好感才令她傷心。可是那位中國女孩不是回國了嗎,所以優紀還是有機會的。
杉菜拉著好友的手,安慰道:“優紀,別灰心,谷蘭回中國了,所以你還有很大的機會。”
“杉菜。”優紀帶著一臉苦悶的表情問道,“你說西門會不會去中國找那個女孩?”
“怎么可能,優紀,不要胡思亂想,這些都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是嗎?可我總覺得在西門身上,什么都可能發生。”
“不會的,你想得太多了。”杉菜把頭轉向真琴,她必須立刻轉移話題,否則今天就別想安然回家,“優紀,明天就要開學了,要是真琴能和我們一起去上學該多好啊。”
“你想讓真琴去英德學院上學?”優紀問。
“嗯。如果真琴可以像我們一樣過著一個正常人所過的生活,她就不會感到寂寞,那樣她才能夠明白,生活應該是多姿多彩的,不僅僅只有小提琴。”
“可是,這件事好像很難辦到。真琴她不希望見到陌生人,而且星野先生和夫人也不會同意。”
“是啊,沒想到會有這么多的困難,真琴好可憐啊。”杉菜失望地嘆了口氣。
星野真琴從床沿邊拿起小提琴放到雙腿上,用琴弓拉動琴弦,可是由于她手上沒有什么力氣,所以曲不成曲,調不成調。
“真琴,你想拉小提琴嗎?”杉菜望著真琴問。
“他快來了。”真琴說。
“誰,誰快來了?”杉菜聽得一頭霧水。
“演奏《圣母頌》的人。”真琴回答。
杉菜和優紀無奈地相互搖了搖頭,星野真琴又開始出現假想了,根本沒有所謂演奏《圣母頌》的人,一切都是她幻想出來的而已。
“真琴,你不要一直沉浸于假想之中,根本沒有你所想的這個人,也許是你以前演奏的曲子現在又回蕩于腦海之中。”優紀勸道。
“是啊,真琴,會不會是你以前也演奏過這首曲子。”杉菜也很贊同優紀的說法。
星野真琴搖著頭說:“不,不是,那不是我演奏的曲子,和我演奏的感情不一樣。”
“演奏的感情?”
杉菜和優紀還是第一次聽說從小提琴演奏中能辨別出不同人的感情。
“是的,每個人在演奏小提琴時候的感情是不同的,也可以說是獨一無二的,就像每個人有著獨一無二的指紋。”
“難道說真有人在醫院里演奏小提琴?”杉菜小聲對優紀說。
“我們要不要調查一下,如果沒有這個人也可以讓真琴放棄這種假想。”優紀建議道。
“好吧,我們今晚就行動。”
兩個女孩剛定好晚上的計劃,病房的門就被新島一健推開了。杉菜與新島一健之間既算不上朋友也不像敵人,但兩人見面時總會感到一種尷尬的氣氛。為了擺脫這種尷尬,杉菜匆匆和真琴告別,與優紀一道離開了病房。
新島一健每次都只見牧野杉菜來看望真琴,而F4自從上次一別之后就再沒相見,難道花澤類真的打算放棄真琴了嗎?沒有了花澤類這個對手,新島一健也似乎失去了斗志,當初追求真琴,一半是來自花澤類的挑釁,一半是來自家父的規勸,如今花澤類有了退出的可能,而父親也沒有再催促他,那么現在是否還要繼續表演下去呢。
昨天淺倉希去拜訪了新島先生和夫人,并向他們挑明她與一健的關系,希望能得到他們的支持。新島夫人對淺倉希似乎很滿意,而新島先生并沒有表態。
說實話,新島一健對淺倉希的做法并不贊成,淺倉希對他來說和其他交往過的女人沒什么兩樣,他沒有將其納為正式女朋友的行列,其實一直以來,他也沒有打算要結交一位正式的女朋友的計劃,因為那就意味著要成為結婚的對象。可是在他的心里,至今還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讓他認定為將來的妻子,再說,他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注定要摻雜太多的因素,他不可能只考慮感情一方面那么簡單。
說到眼前的星野真琴,這個從小就認識的玩伴,新島還是不能理清對她的情素,到底是喜歡還是同情。小時候,他確實喜歡真琴,喜歡她美麗的容顏,喜歡她堅毅的性格,喜歡她驚人的才藝。后來雖說她傷了面容,母親不太愿意再讓他們接觸,但他還是不能忘掉她,所以當父親要求他依然把真琴當成好朋友一樣對待時,他欣然接受。再后來,他們見面的機會少了,而他又去了國外留學,但他始終沒有忘記真琴,即使身邊不停地出現各種女人,他都一直沒有忘記她。
新島一健把花瓶中的花換掉,插入新帶來的鮮花。希望這些美麗的花兒能夠幫助真琴盡早恢復,恢復到以前那個快樂的音樂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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