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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新島一健的回國日期漸近,這件事也被星野一家正式提上日程。

  這天的早飯時間,星野先生正式向女兒提出參加新島畢業回國宴會一事。星野真琴雖然嘴上答應,可是情緒并不高,星野先生和夫人不免為女兒擔心。

  “真琴,這次你可以帶朋友一起參加。”星野先生說。

  “您還堅持讓真琴的朋友參加?”星野夫人問。

  “人多一點不是更有意思嘛。況且真琴的朋友可不是一般人,他們的到來一定會引起所有人的關注,我想那樣才有氣氛嘛。真琴,你的意思呢?”

  星野真琴本想回絕父親,可她的話還沒說出口,管家便送來了一個包裹,說是給小姐的。

  星野真琴和星野夫人都感到很奇怪,有誰會在這個時候給真琴送來包裹。星野先生更多的是好奇,他催促女兒打開包裹看看是什么好東西。

  星野真琴帶著疑慮慢慢打開包裹,竟然發現包裹里放的是那件產于法國的藍色長紗裙,而且在長紗裙旁邊還放著一塊同樣顏色和質地的藍色面紗。

  星野夫人問管家包裹是誰送來的。管家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他還讓轉告小姐,這件禮物是一位向小姐請教過帕格尼尼小提琴協奏曲的年輕人贈送的。

  大家都明白了,裙子是花澤類送的。一定是道明寺和牧野告訴了花澤類那天發生的事。

  看著藍裙子,星野真琴在心底里有一些感動,他多少還是在意她這位朋友的吧,否則不會將這件僅有的藍裙子送給她,而且還很體貼地附上藍色面紗,找到顏色和質地一樣的面紗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也許只有制作這件裙子的地方才可以找到。

  星野夫人望著藍裙子心情復雜,現在她對那位年輕人的態度又開始猶豫不決了。說實話,花澤類很容易令人感動,也很難讓人拒絕,尤其像女兒這樣處于花季的女孩子,不可能不對他動心。現在女兒的表情就說明了一切,她不可能忘記花澤類。

  星野先生在看到禮物后,對邀請花澤類參加宴會一事更堅定了決心,他好像越來越喜歡這個年輕人了,他這種出奇不意的行事風格倒和自己年輕時有幾分相象,說不定他們還會有更多的相似之處呢。也許在宴會上,他們可以好好地談談,他相信他們之間會有許多共同的話題。

  新島一家這幾天也都在為新島一健回國的事情做著準備。新島夫人全權負責宴會事宜,包括要邀請哪些客人,宴會的規格,宴會上的酒水飲料餐點果品,全都親自過問,事無巨細。

  新島先生除了公司的公事外,考慮最多的就是兒子的感情問題。新島一健就要回國了,他和星野真琴的關系也該明朗化了。當年,他之所以接近星野一家,就是看中了星野夫婦的能力。星野先生的生意在國內已有壟斷的勢頭,而他夫人的影響力對他的事業又起著推波助瀾的作用,如果和這樣的家庭聯姻,他就可以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而取得更多的成就,這將對他的事業有百利而無一害。況且星野真琴不但長得漂亮,其音樂方面的才華絕不亞于其母親,將來必定是一健最好的幫手。

  可是后來星野真琴因病而毀了容,而此時星野家的生意似乎也遇到了寒潮,所以他才沒有正式提出聯姻之事。但是對于星野真琴的病,他一直有所懷疑,懷疑是星野先生從中作梗,因此他才讓兒子不要徹底斷絕與星野真琴的關系,萬一事情有變,他們也有回轉的余地。

  如今兒子已長大成人,學業也已成功,將來公司也會慢慢交與他打理。所以最近,他又想到了與星野家聯姻一事。星野真琴已是個大姑娘,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如果兒子能娶到星野真琴的話,那么星野家的生意將來就會慢慢歸到新島的門下,這可是他多年的企盼啊。

  不過新島一健對娶星野真琴一事好像沒多大興趣,他只是遵照父親的意愿與星野保持著聯系。這幾年在國外留學,他身邊的女友走馬燈似的換了一個又一個,而且一個比一個漂亮,所以對于毀了容的星野真琴,新島一健是想都不會想,很難想象和一個整日用面紗遮掩傷疤的女人生活一輩子,會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但新島對星野的才華還是肯定的,他不得不承認她在音樂方面的天賦,和在小提琴技巧上所取得的成就,有時候聽著她的音樂甚至會忘記那張可怕的臉,其實她要是還像小時候那么可愛,他還是樂意迎娶這樣一位太太的。

  回國之前,新島一健遵照父親的意思與所有女友暫時切斷了聯系。父親還是對星野真琴報有一絲幻想,對星野家的財富戀戀不舍。新島一健覺得完全沒有這個必要,通過自己的努力,他也可以成為行業間的龍頭老大。但是,父親的話還是要聽,畢竟自己現在還不是新島的總裁,還是要受到父親的限制。

  處理完在法國的一切事宜后,新島一健回國了,但比他告知父母的日期提前了一天。一年沒有回到日本了,不知道有沒有涌現出更可愛的后輩,趁現在多多認識幾個可愛女孩,也可以備日后之需。

  新島一健下了飛機后,首先來到一家咖啡廳,在他的意識里,在這種地方遇到漂亮女生的機會相對來說總是較高一些。

  果然,新島一健剛坐下就發現了一個很特別的長發女孩。他正和一個中年男人談論著某件重要的事情。那個中年男人給了她一張照片,又對她秘密地說了一些重要的話,然后便起身快速離開了咖啡廳。

  新島一健看了一會女孩,決定過去和她聊一聊。

  “請問我可以坐在這里嗎?”新島一健露出自認為最迷人的微笑。

  女孩對于這種沒有創意的搭訕,給出的回答是“不可以”三個字,而且連眼皮都不抬。

  新島一健繼續保持著迷人的笑容:“難道我還不如剛才那個中年男人?”

  女孩聽到對方提到中年男人很生氣,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這個多事的家伙。可是她的憤怒在看到對方的一瞬間轉換成了驚愕,眼前這個男人不就是她手中照片上的人嗎?女孩立刻將手里的照片塞到桌子底下。

  新島一健對女孩的反應很滿意,以前遇到的女孩基本都是這種表情,不管她們最初是什么態度,最后全都折服在他醉人的笑容中。當然有兩個人例外,一個是星野真琴,另一個是在法國遇到的女人,名叫藤堂靜。

  眼前這個女孩長得十分像藤堂靜,但僅僅是長得像而已,她的身上沒有藤堂靜那獨有的氣質和韻味,也就是空有外表沒有內涵,因此在新島的心里,這個女孩勉強能夠及格。

  “不知道我能否有幸請小姐喝杯咖啡?”新島一健問。

  “好。”女孩的表情是求之不得。

  新島一健叫來服務員,要求重新上兩杯咖啡。

  “我叫新島一健,在法國攻讀碩士,今天剛剛回國。不過家人現在還不知道我回歸的消息,我想趁機放松一下自己,要知道一旦回到家就必須擔負繁雜的家庭生意,再也不會有這樣的閑情逸致了。”

  這是新島一健以前常用的開場白,這次只是稍加改動了一下,每次他的話都可以立即將對面的女孩牢牢吸引住,以后想甩都甩不掉。不過這回的效果似乎不太理想,對面的女孩并沒有表現出多大的興趣。

  “請問可以有幸知道你的芳名嗎?”新島一健繼續努力。

  女孩似乎沒想到對方會提出這個要求,她一口回絕了:“我不習慣把名字告訴陌生人。”

  新島一健感到失望:“那真是太遺憾了。”

  女孩看到對方沮喪的臉,又開始猶豫不決,或許不該將他拒之千里之外,那樣很可能會把他嚇跑的,至少暫時不能放過他。

  然而女孩的拒絕并沒有令新島一健退縮,反而讓他越挫越勇。新島一健隨即又采取了另一種方案:“小姐平時有什么愛好嗎?比如音樂。”

  “我喜歡小提琴曲。”女孩回答。

  “我也喜歡,不過我更喜歡鋼琴曲。我很愿意為你這么的漂亮女孩彈奏一曲,算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新島一健站起來向咖啡廳里的一架鋼琴走去。女孩則快速將手里的照片放進手提袋里。

  在征得同意后,新島一健彈奏了一曲肖邦的《小狗圓舞曲》。其熟練的技藝和歡快的琴聲吸引了在場的所有客人,大家紛紛轉頭注目,欣賞著鋼琴曲和彈琴的人。曲終,所有人報以熱烈的掌聲,不少年輕女孩低頭竊竊私語,原來為他們帶來美妙琴聲的是一位如此英俊帥氣的年輕男士。

  新島一健得意地回到座位上,一邊飲咖啡一邊觀察女孩的表情。

  女孩還是沒有他預想中的表現,難道他又遇到了一個特別的?新島一健越來越有興致了,沒想到剛回國就遇到這么有趣的事情,看來不告訴家里人正確的回國時間還是值得的。

  “這首圓舞曲是肖邦為他的情人喬治·桑夫人所作。”新島一健說,“據說喬治·桑養了一條小狗,這條小狗喜歡追逐自己的尾巴團團轉,肖邦依照喬治·桑的要求,把小狗打轉這一情景表現在音樂上,最后完成了這首曲子。”

  “是嗎?從事音樂的人似乎都挺浪漫。”女孩說。

  “這要看面對的是什么人。如果肖邦當初不是在情人的邀請下,我想這首著名的鋼琴曲也不會得以面世。”

  “是嗎?即使這個人平時看起來很冷漠,也可以用愛來改變嗎?”

  “愛情可以創造奇跡,愛情也可以改變一個人。”

  女孩低下了頭,好像是在思考新島所說的話。女孩一副毫不在意的態度可是完全出乎新島一健的設想,以前虜獲一個女孩的心,可是從沒用過這么長的時間,難道他的魅力失效了,國內女孩的口味不會變化得如此之快吧。

  “看來你今天的心情不太好。”

  “是不太好。不過,在看到你之后,我覺得心情好多了。”

  “那真是太榮幸了。”新島一健終于又找回了自信。

  “我也很榮幸,能夠在這種時候遇到你。我想我們以后還會有許多見面的機會。”

  新島一健樂不可支:“隨時奉陪。”

  “我還有點事,就不陪你喝咖啡了,改天我請你。”

  千葉惠子走出咖啡廳時的心情是連她自己都想像不到的好,能讓她遇到新島一健真是天賜良機,他和星野真琴之間曖昧的關系正好可以拿來作文章,如果可能的話,她可以費心為他和星野鋪就一條通往婚禮殿堂之路。只要能把星野真琴從花澤類身邊清除,她愿意做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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