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學校對面是一片茂密的樹林,那片樹林在我們等待去往南門車站的中巴時,便成了大學生們小便的最佳場所。樹林右邊是一個三岔路口,直直的那道是通往學校附屬醫院、老校區、及南門車站的。這條路之前由于太狹窄而被翻新擴建,現在正處在施工的初期。我要帶蕭敏去的地方必須從這條路經過。
“你要帶我去哪?”蕭敏好奇的問道。
我踩了一下剎車,古董猛的停了下來。我不禁又一次感嘆——廢鐵就是廢鐵,你討厭什么他給你制造什么!蕭敏沒來得及防備,一下撲到了我背上。她羞澀的伏起上身,對我說道,“你要不告訴我去哪,我現在就下車。”
我猶豫了一會,對蕭敏說道,“其實,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我一個要好的朋友經常催促著給我介紹女友,可是我還不愿意太早談戀愛,所以請你先冒充一下,免得以后他在來煩我。”
我看出了蕭敏詫異的表情,然后娓娓諾諾的說,“我知道,這對你很不公平,如果你不想幫我,我現在就送你回去。”
蕭敏無奈的表情合并著女生天生的善良,在她猶豫的一剎那間,我感覺自己是多么的可恥可悲。自從來到這所找不到我任何理想和希望的大學,我從未對任何一個女生產生過曖昧的思想,也從未對任何一個女生提出過任何非分的要求,甚至于很少和女生說過這么多的話。這第一次有意識的在這樣一個曾受我鄙視、輕蔑的女生面前,我竟然提出了這樣無禮而又可恥的請求。可見,酒精不但可以麻痹人的肢體,同時也讓人變得無恥、卑鄙。
三月的和風夾雜著沙塵襲面而來,這是北方一貫的氣象。透過反光鏡,我看到蕭敏那種曾讓我為之思考許久的眼神。他默默的坐在車上,目不轉睛的望著前方正在施工的路段,無助的眼神里充滿了太多的無奈。蕭敏的無助與無奈使我第一次對一個女生有一種說不出的內疚和羞愧。
“沒關系的,我現在就送你回去吧。我的心情已經緩解過來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我說著將車頭調轉過來,向著那道足有二十米長的自動門。我握住油門,將啟動桿踩了下去。
這輛古董這次居然一腳就啟動了,我甚是不解,心想,“連你都不希望我這么做是吧。唉,看來你還真是通人性的機器呀!”我這次騎得很慢,車子向前行駛了十幾米遠,蕭敏突然揣揣我的衣服說道,“走吧,看你這樣,我也不忍心。”蕭敏的這句話來的甚是突然,我一時間不知所措,仿佛一盆冰水里放入了燃燒著的一把熱火似的。腳尖應著大腦神經的沖動,又一次狠狠地將剎車踩了下去,這輛古董又是一下猛的急停,而且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的猛烈,蕭敏也又一次撲在了我的背上,我瞬間感到一股充滿柔情的溫度撲背而來。
“你在這樣騎車,我就不去了。”蕭敏這一次更加的羞澀,她又一次緩慢的伏起身說道。
我對著反光鏡里的蕭敏說道,“什么呀,你這么突然的一嗓子,車都嚇壞了,更別說我了。”
“你討厭,沒看出來,你還真貧。”蕭敏說。
“這才哪到哪,我告訴你一個天機,這可是誰都不知道的啊。”我神秘兮兮的說。
“什么天機呀,你就吹吧。”蕭敏的羞澀已經退去,轉而帶著一種神秘感問道。
“說我吹,那我就不告訴你了。你們這些人,就好比去算命的一樣,明明知道自己會上當受騙,還對什么半仙的人物充滿了敬意。”我說。
“這又是哪到哪呀,你也太能謅了吧,那你倒是說說那個秘密,我還真想聽聽。”蕭敏急切地問。
“呵呵,那你可不許對別人講。”我說。
“只要你不把地球的牛都吹到火星上,我絕對不會泄露半個字。”蕭敏幽默的說道。
“那你可聽好了,這個天機就是——和我聊天能活九十九。呵—呵—呵……”我說完后哈哈的大笑起來。
蕭敏無奈的沖我瞥了一眼,詭異的說道,“你可算是把地球的牛都吹到火星上去了,我一定會把你這個泥菩薩的大名遠揚出去的。”
“靠,你不是說好了保守秘密嗎?”我詫異的說道。
“你這么能吹,吹的連我都暈頭轉向的,剛才說過的話早就被你吹走了。”蕭敏詭異的笑道。
“算你狠。”我說完沖著反光鏡無奈的笑了笑,然后問道,“為什么突然又答應我了?”
“因為我相信你。”蕭敏思緒重重的說道。
我心想,這女生相信一個人也太容易了吧。不過我還是被她的單純打動了,對著反光鏡里的蕭敏,我又一次無話可說了。我真想告訴她,這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就在酒吧里已經設計好的陷阱。可是,她的天真,她的善良,她的單純已經無法促使我此刻僵硬的上嘴唇去觸碰僵硬的下嘴唇道出這些真相。我的手在那個沒有皮套保護的光禿禿的鐵銹堆滿的油門桿上不停的顫抖,我的思緒又一次回到了酒吧里的那場陰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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