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我武功。”我說出心中醞釀已久的想法。

　　“什么？”南宮無塵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為求自保，不能沒有一技傍身。我要學武！”我再次清楚地跟他說。

　　他狐疑地打量我，也沒說什么，最后折服在我堅定不移的目光中，點頭答應。

　　“你以前學過武嗎？”他問。

　　“沒有。不過我學過游泳。”我如實回答，無辜地望他。果然他眼里有點敗倒。

　　“內功？”他又希冀地問。

　　“那個，我覺得我身體里有股奇怪的力量，但是我不會如何使出來……我想，那應該是知秋留下來的吧。”我試圖找出自己的一些優勢。想起數日前一次毫無技巧的推攘竟把某土匪推開一丈之遠，這事讓我納悶不解至今。

　　沒料他眼前一亮：“對呀，我怎沒想到這個？！與招式手法不同，內力功力是潛藏于身的，只要生命還在，就不會消失。”

　　“那么說我也可以像知秋那么利害，可以神勇地跟敵人較量了？！”我聽得大喜過望，那樣一來就不必再畏懼可惡的大皇子欺負了，而且有望揚眉吐氣地一報前仇！

　　“……這還要看你的慧根，而且需要時間。”他中肯地回答。

　　“那你快點教我呀，怎么樣才能發揮出知秋的武功來！”我樂顛顛的猛搖他，恨不得馬上就能學會。

　　“好吧。”他看穿了我不達目標誓不罷休的執拗勁兒，也不推托。打量周遭，最后指指臥榻說，“坐到上面。”

　　“嗯。”我答得爽快，也沒心思想其它，學武的興奮全然占據我的心窩。

　　兩人面對面的盤膝坐在榻上，我一臉期待，雀躍的心情一掃這些天來的陰霾，感覺豁然開朗起來。

　　“我先教你如何運氣，等你能自如操控自己的內力時，我再教你劍法及其它武術招式。”南宮無塵表情嚴肅地對我說。

　　“好，我明白。”我認真地點頭。

　　“現在先記住以下口訣：海納百川，氣聚丹田，氣隨意動，……一腔正氣，扶搖直上，排山倒海。”云云二十句，都是由朗朗上口的成語串聯而成，并不難記。

　　我跟著他念了一次，再默背一次，記下來了。其實人在聚精會神時的記憶力真是可以發揮到極致。

　　他解釋說：“這二十句心法其實是對應人體內十二經絡和奇經八脈，按照心法的順序運氣一周，使能匯聚成內力；所謂‘力者氣也’就是這個道理。”

　　“嗯，接著要怎么做？”看他說的跟武俠小說寫的很相似嘛。

　　“第一步，海納百川：吸納一口氣屏于胸口；”

　　——這個我懂。

　　“第二步，氣聚丹田：不要呼氣，把這口氣引到丹田穴；”

　　——“丹田穴在哪？”我實在不得已泄了氣。

　　“你連人體的穴位都不清楚？！”他像發現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

　　“那你跟我說嘛！”不清楚就不清楚了，我也不想啊！

　　他深吸一口氣：要示范啊？

　　原來不是，他不過在壓抑自己不要激動，再接再厲：“要不這樣，我的手指引導你要運氣的穴位，你就按照我的指引來做就是。”

　　“好！”那樣再好不過了！

　　“第一步，海納百川……”

　　“第二步，氣聚丹田……”兩只手指按在我臍下一寸半的地方，我敏感的感受到他指腹傳來的溫度，不由臉頰微紅；但仍屏氣凝神的按他指引運氣；

　　“第三步，氣隨意動，把這股氣往下引到關元穴；”溫熱的指腹又住下移了一寸半。

　　“……”我臉上的燥熱加劇三分，這！

　　“聚精會神，別想到另處，我只是在教你運氣。”耳邊響起嚴肅的警告，一下把我就要飄散的神思拉回正位。

　　就是，我在想什么想！學武要緊，我在心里罵自己胡思亂想。我輕輕地吸多呼少，保持著腹下那股氣不至于泄掉，專心致志地跟著他的指引運氣：由腹部至腿部、至膝蓋足三里穴，再到腳掌涌泉穴；然后回流腹部——胸腔膻中穴（那個，額）——腋下章門穴……

　　等等。

　　氣流所過之處，只覺一股暖流跟著流動，好像有靈性般順著他的指引，在全身運轉一周，頓覺神清氣爽，說不出的舒服暢快，同時渾身是勁，最后充沛的力量都匯聚手腕，不發不快！

　　“第二十步，排山倒海：內力快速沖破掌心穴位，往前拍出——”

　　“唪！”我帶著亟待發泄的力勁一掌向前拍出！

　　“嗯哼——”不料還未把握好方向的我拍中了南宮無塵肩膀，竟把他拍撞到床沿，和著“碰”一聲大響，同時引來他一聲悶哼。

　　“哇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狂喜地不顧他是否受傷，揪著他衣襟大呼。

　　“咳，咳！格格，輕一點，我就快透不過氣了！”某男有點窒息地求饒說。

　　“哦哦！”某女良心發現地松開手，“無塵你沒事吧？”

　　他理理衣服，恢復常態：“還行，如果你剛才拍出一成掌力，我想我大概受不了的。”

　　“什么？！原來我剛才那掌還不到一成掌力？！”我跨下臉沮喪起來，但隨即又高興不已，不到一成掌力都有如此功效，要是練成了，豈不更利害了？！哈哈。

　　“你才剛剛開始熟悉，能這樣已經不錯了。”南宮無塵肯定地說。

　　“嗯，那我們繼續練吧！”打鐵要趁熱呵。

　　他心有余悸，移膝退下床榻：“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你先自己熟練剛才的運氣心法，明天再教深一層的。”

　　“也好！”我明白不能急進，打好基礎要緊。

　　排山倒海？果然有些威力。“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來。

　　南宮無塵臉上升起一絲窘態：“你笑什么？”

　　我強忍笑意：“沒什么，我只是想起了郭芙蓉。”

　　他一臉不解：“郭芙蓉是誰？”

　　“呃，她呀，一招排山倒海使得空前絕后，我想不知道有沒有那么一天趕上她。”他不會知道的，嘻嘻。

　　“學無止境，有一天你也可以變得很利害。”他對我燦然笑笑，權作鼓勵。

　　我回報他一笑：“明天記得來教我哦！”

　　“好。”他轉過身，步出房門。

　　十秒鐘后，“啪！”——床靠枕木上留下一個淺淺的掌印；

　　又五秒鐘后，“啪”——掌印加深了一些。

　　呼！手掌好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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