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已經醒過來了三天了,可是馮遙卻仍是一動也不想動地躺在這張看起來很豪華的大床上。
從床上抬眼望去,那片落地窗是大開著的,白色的窗簾正隨風舞動著。
室外的陽光很充沛,陽光和著窗簾一起交輝舞動著的魅影,讓馮遙對眼前的一切有種道不明的夢幻美感。
是被綁架?還是挾持?呵呵,對于馮遙來說現在無論是那種都沒有所謂了。
因為她的整個腦海里,全都是蘗寒那冷冷揭開他面紗的陣陣絞痛。
她的世界,仿佛在那一秒崩潰了。多少年的堅持呵,那都是因為還想著他。都是以為他會過得很好,自己這才有了力量與死神抗爭。可是現在,一切都仿佛沒有了意義,沒有了繼續下去的意義了。
那么蘗寒呢,他在那種灰色或是黑暗的生活中。是在其中痛苦,亦或是在其中享受?
怨他么,其實不。無論是哪一種都好,她都會很心疼,很自責!
若是當年就一直這樣守著他,也許今天的他會是平凡的。但卻也是無害而簡單的,不必和這間房里正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她的那些人扯上關系。
好想立即死去呵,比起犯病的痛楚。這個要來得疼痛許多,而且還有著滲透到四肢百骸的無力與絕望!
有人說過,說其實痛到了極限,是流不出眼淚的。馮遙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可她這三天卻是從沒害怕或吵鬧地哭泣。
“喂,你這樣下去我們很難交差的哦!”房間里一聲較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馮遙軟軟地轉過了視線對上了說話之人,那是一副很清秀的面孔。也許十八歲,也許是十九歲。這樣年輕的一個孩子,為什么要走上這條不堪的路。
難道他不知道毒品是害人的東西嗎,還是說他也已經像王玨那樣,已經喪失了自己的靈魂了?
那男孩的話音剛落下不久,為首坐著的那個被人喚為酆哥的男子起身往她的床邊走來并坐在了床邊。
這個看上去快五十多歲的男人,骨子里透露出的昂揚精神卻是一點也不輸給年輕人。
“他們都叫你阿遙是吧,那我也這樣叫你好了。你好好聽著,我們抓你來并沒對你怎么樣是吧,回去以后可要好好地跟蘗寒說說。這樣倔強的他在社會上立足是很容易得罪人的,分分鐘連自己怎么死的都會不知道。”男人說這話的時候,用著他那手背輕輕滑過她的臉。
“你知道嗎,一個男人若不為錢財所屈服,那么就必定會敗倒在女人的裙下。看不出來,蘗寒還是顆多情種子呵。或許這將會是他一生的敗筆,因為女人無論在什么時候都會成為男人的絆腳石。”被喚為酆哥的男人還在繼續他的自言自語,可是那手仍沒退去。
馮遙抬起了無力的手,輕輕地拂開了那道觸感。
“呵呵,不過你的確有讓他為你迷醉的本錢!再說了,臨江這里他蘗寒還是太嫩了些絕不會是我們的對手。如果早點這么想,也不至于讓你這女人跟著他受這樣的罪了。”看到馮遙的舉動和那眼睛里射過來的厭惡,男人無謂地笑得更大聲了。
馮遙不想要去理會這個男人說的話,不過這三天來。他們告訴了她一切他們與蘗寒交涉的所有信息,或許她還能有著一絲慶幸吧。
蘗寒他還是厭惡著這些人的,他還是拒絕讓毒品以銀鴻娛樂城為媒介散播出去的。
她所知道的是,在龍泉水榭之后的僵局里。蘗寒暗地里連和起了臨江市所有大大小小的娛樂場所,將這個酆哥所派出去的人全都拒之在了門外。
也許就是這樣的吧,蘗寒的狂妄作為終也是替自己惹來了那場車禍的警告和自己被綁架的挾迫。
由他們口中,馮遙還知道了。早上的時候他們已經與蘗寒有了最后的交涉了,似乎以蘗寒的讓步做為了整件事情的終結。
沒有警察的介入,沒有大搖大擺地放到臺面上去。所有黑暗的一切都靜俏俏地在暗地里進行著,那表面上仍是光鮮依舊。
既然事情都已經得到了解決,他們說沒有必要再留她了,說蘗寒他已經在過來這里的路上了。
所以現在這個坐在她床邊的男人,這才看上去一副很開心的模樣。
“你很開心?”三天了,這是馮遙的第一次開口。這道聲軟軟得沒有什么力量,那是因為在這三天里她吃得也極少。
所有吃的東西,都幾乎是被強灌下去的。
床邊被喚為酆哥的男人也是驚于她的開口說話,一時間不知道做何應答。
“開心?是個什么樣子的心情?你能給我形容一下嗎?”馮遙歪起了頭,直直地迎上了床邊男人的視線。
“您多大歲數了?四十?還是五十或是六十?這樣的人生究竟為您帶來了什么?開心嗎,財富嗎?在剩下不多的相處時間里,您能給我講講嗎?”一連串的問題,馮遙并沒有你這個詞匯,而是用上了您這個尊稱。
因為這個看上去和自己父親差不年紀的男人,她覺得他很可憐。
“丫頭,你太過單純了。就算我不經營這個,也會有大把的人來自己搶著做。你以為這個世界就只有黑色和白色嗎,其實是灰色占了絕大部分。”
“碌碌而為所追求的,只不過是絕大數男人都想要得到的錢財女人或是權利罷了,你的那個蘗寒也會是這其中的一員!怎么樣丫頭,解開你的疑惑了嗎?”男人坐直了身體,或許是因為她的尊敬,他面上也是揚起了微笑。
“得到了錢財,得到了女人或是權利。你們有沒有想過,這些東西是以摧毀別人家庭為前提才能擁有的?”馮遙淡淡的語音,并不像是在說教。與他,她仿佛只是朋友般地在聊天。
因為這個話題,馮遙聯想到那個她要喚為媽媽的那個女人。她的兒子也是墜落到了這毒品的深淵里抽不出腳,她痛苦地哭泣著的面容因為這個話題又一次地涌上了她的腦海。
“這個世間上能抗拒誘惑的人少之又少,別問為什么。我至少證明了自己,走上這條道我得了想要的一切這就夠了。”男人也不太明白,為什么要與這個女孩說起這些,不過他仍是順著她的話題而下了。
“照我看,應該是失去一切了吧?家人呢,也能理解您的做為嗎?也是和您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也是同樣都喜歡將生命擺在槍口上和牢獄之災間游走嗎?”馮遙繼續著她看似平淡,卻暗常犀利的話語。
床邊的男人為著她的這一串問題,有些摸不著話題出來應答。他面色難看地背過了身去,不想看這個女孩眼里仰起的的淡淡倔強。
“某些人難得能好好干凈地活著,而你們簡單的一舉就將人給毀了。我倒是很想問問您,若人家毀掉的是您的兒子或是女兒。您又會做何想,若人家也對您這番說辭您又會做何看。”
“人不光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想別人,偶爾也應該想想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有意義的嗎,真正可以開心的嗎?當你卸下一切偽裝的時候,家人朋友可在你的身邊。閑暇的時候,您會感覺到寂寞嗎?”
“有沒有過偶爾閃過,為這樣的生活感到疲倦的念頭呢?”
“夠了,別再說了!你一個乳嗅未干的丫頭懂得什么,我這是發了什么神經才會和你在這里廢話這么多?”男人一聲惱怒的大喝響起,接這就是揚手打斷了馮遙欲繼續而來的話語。
緊接著他就是站起了身,平緩了下氣息又說了一句:“蘗寒就快來了,為了避免你我以后的再次見面。回去以后你可要認真勸勸他才行,做什么事情之前最好先想想臨江這里是誰的地界!”話音落下之際,男人仿佛逃一樣地帶著他的所有人離開了這個房間。
終于世界又安靜下來了,馮遙也于這昏沉之中再次地沉睡了過去。
不知道時間又過去了多久,迷迷糊模之中她感覺被人抱了起來。
待她睜眼一看,卻是蘗寒。
可是,她太困了。困到抬不起手撫摸他的臉,困到明明應該先說聲對不起都來不及。
“蘗寒,別擔心。我一點也沒事,也沒有害怕過!現在我好困,能讓我睡上一覺醒來再說好嗎?”她只來得及說完這句,就卷縮在他的懷里嘴角微微上翹地睡著了。
“蘗哥,她的粥里被下了藥!”舫遠拿起那桌上擺著的碗嗅了嗅里面的味道之后,轉身大驚一下地向蘗寒喊道。
舫遠的眼里,揚起的憤恨代替了所有的情緒,那握緊的拳頭也是憤怒地砸向墻面。
“下藥!很好,很好!都給我好好將命留著,哪一日我蘗寒絕對要將這屈辱十倍奉還!”聽到了這句,蘗寒抱著懷中的女人顫抖地搖晃了幾步才站穩了腳。接著他又深呼吸了幾下,便昂首大步地離開了這個偏僻的毫宅往路邊的車里走去。
他沒有想到過,他的戰斗敗北居然讓懷中的女人也跟著牽連了進來。
坐到了離去的車里,他止不住顫抖地將沉睡的女人緊緊擁入了懷中。低聲喃喃道:“阿遙,對不起!對不起!”
可這咬緊牙關的聲聲道歉,陷入了沉睡中的女人根本就聽不見。
就連他曾有這樣溫柔深情地呼喚過她的名字,她也許都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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