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賜婚
像徐懷亦這樣艷麗逼人的人,無論做什么,在旁人看來都是撩人之極。吳紹云看著兩人熱吻的畫面,明明是多么唯美的一幕,可是心中卻是一片冰涼。
三個人的相遇,自己卻沒有印象,為什么?他要說什么,與寧儒熙又是什么關系?吳紹云剎那間覺得周圍的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這一切究竟是怎么發生的呢?我在這里,儒熙你在哪?
吳紹云站在御花園偏遠的角落,看著一群群地陌生人熱烈地打著招呼,穿著吳紹云從沒有見過的官服,分作兩列坐在搭建好的大棚內。棚子周圍垂掛著薄綃輕紗,微風過處,一片旖旎。
撿了個末端沒有人坐的位子,吳紹云默默地低著頭。因為是末端,桌案稍低一些,坐的也不是上首的大圈椅,只是簡單的凳子,但即便如此也是比尋常見到的桌椅還要精美雅致的多。桌案上擺放著瓜果點心和一些零嘴,香氣逼人。若是平時吳紹云肯定就先吃了,但是現在,吳紹云卻是偷偷地在尋找著寧儒熙的身影。
從自己這最末端的座位開始向前看,對面那一排在自己能看到的范圍內,根本沒有寧儒熙的影子。吳紹云的雙手在座位下握緊,說不出的難過失落或是其他。
“丞相大人到。。。”一連串的聲音由遠及近,這是重要人物入場時,太監的唱名聲。
旁邊的人紛紛站起躬身行禮,吳紹云后知后覺地隨大流站起身,不倫不類地彎彎腰,幸好沒有人注意。等丞相走過去,吳紹云才猛然回身,那是寧儒熙!
“看到沒有,那就是寧老丞相,旁邊的就是寧二少爺,就是咱們未來最年輕的丞相了!”
“是啊,如此才俊,豈是我等能比啊!”
“還好我央求了父親帶我來,不然哪能進得了御花園?”
“劉少爺來過好幾次了吧,我可是真的頭一回來呢!”
旁邊的人不停地講話,吳紹云左耳朵進右耳多出,眼睛一直追著寧儒熙的背影,看著他一步步地跟著老丞相,走過長長的紅毯,簡直跟現代的走紅地毯一樣,只不過兩邊的不是記者,而是一群群不斷彎腰行禮的官員和女眷。
這是第一次,吳紹云真切地感受到了兩人的差別。他走到最前面的桌案,緩緩落座,身上是自己從沒有見過的氣勢。自己坐在最末端,就算是落在塵埃里,他也一定看不見吧!
吳紹云一直看著寧儒熙,多么希望寧儒熙能展現一回心有靈犀的感覺,只要給自己一個眼神,哪怕只是輕輕地一瞥,是不是自己就有勇氣承擔,不會在心里流淚呢?
太陽一點點的西沉,有許多秀美的宮女不斷地添加燈盞,將整個宴會照亮。
吳紹云坐在凳子上努力的想要挺直脊背。看著周圍的人熱切地討論著最近皇上又下了什么圣旨,什么官職出現了空缺,你來我往,吳紹云身處其中卻是格格不入。
直到太陽完全落下,無數華麗的燈盞將御花園照的通亮,只聽得無數綿長高昂的聲音一點點地逼近耳朵。
“皇上駕到!”
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聲,吳紹云麻木的跟著眾人拜倒,聽得耳邊眾人高呼,如同雷滾。
“恭迎皇上!”
“平身吧!今日乃是宴會,無需太過拘謹!”慕容政工走上前扶起寧老丞相,然后走上寶座,一甩一擺大馬金刀地坐下。
吳紹云站在眾人身后,看著慕容政功穿著明黃的衣袍,上面繡著的五爪金龍氣勢不凡,頭戴紫金冠。蕭貴妃坐在皇上下首,前面垂著一道珠簾,隱隱約約地看不清楚。
雖說是賞菊宴,但是慕容政功還是跟在座的國之棟梁講起了國家大事。看著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一副全神貫注伸長了脖子想要聽的更清楚的模樣,吳紹云想笑都笑不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得慕容政功說道:“好了,今日是賞菊宴,這些國家大事就先放一放吧!”說罷一擺手,道:“今日這御花園內擺放的菊花,眾人可是都看過了,以為如何?”
寧儒熙從座位上站起,道:“今日臣竟然見到了傳說中的烈焰花,我等真是開了眼界,有勞娘娘費心了!”
“愛妃,且將這烈焰花取來,讓大家都好好看看吧!”
“是,臣妾早已經準備妥當。”說罷,已經有太監抬著桌案擺在當中,有數名宮女捧著一盆盆火焰般的花朵放置在桌上。遠遠看去,火紅一片,真的好似火焰一般。
烈焰花是菊花中比較特別的品種,花朵碩大且紅似火,花期很長,且越是最后顏色越深,所以名叫烈焰。
吳紹云是沒有聽說過這品種的菊花,想來也是這時空特有的了。
眾人圍繞著這烈火一般的花朵,用著無數華麗的辭藻優美的語句作詩填詞,不時有女眷手拿香扇遮面作詩,贏得贊揚無數。聽到一聲聲的“賞”,吳紹云頭一次因為之前慕容政功給的“賞賜”而覺得坐立難安。
過了許久,各種品種的菊花陸陸續續地搬上來又搬下去,有人作詩有人作詞,更有人直接鋪了紙張作畫。這些,吳紹云都不會,他就像個木偶一般,看著眾人你來我往地似乎沒有個高低絕不罷手,沒有得到賞賜就是最大的失敗的模樣,目光一直停留在寧儒熙的身上。
別人作詩,他也作詩;別人填詞,他也填詞;別人作畫,他也作畫。聽著眾人無盡的贊美之詞,得到皇上無數的賞賜。這就是差距啊,他在這群人中如魚得水,自己卻像脫了水的魚兒,窒息般的難受。
終于,各種各樣的菊花杯搬走,有太監利索地將場地收拾干凈,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覺。
“皇上,趁著這個機會,讓咱們京城里的眾千金展示一下才藝如何?”蕭貴妃在珠簾后面笑得端莊美麗,“倫雅公主也有準備,就第一個展示如何?”
“好!”慕容政功看著下面坐著的眾臣哈哈大笑,道:“朕這個妹妹自幼不在宮中長大,如今既然已經回來了,就該讓眾愛卿都見識見識!”說罷,慕容政功轉頭對蕭貴妃身后的倫雅公主說道:“瓏兒,且先去準備吧,可別丟了大哥的臉才好!”
倫雅俏皮地眨眨眼睛,甜糯的嗓音讓人心生愛憐。“哥哥可別小看我,我才不會給哥哥丟臉呢,哼~”說罷竟是不行禮直接轉身走了,身后的小宮女連忙跟上。
眾人心中明了,這倫雅公主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果真非同一般。如今已經是可以談婚論嫁的年紀,看來之前的詩詞曲賦都是給這位公主看的。一時間,之前沒有上前展示的這些貴公子心中后悔了,若是剛才上前了,若是得了公主的青睞,以后飛黃騰達絕不在話下啊!
本朝駙馬官職絕對不低,可惜之前的兩位公主都嫁到鄰國去了,獨獨這位小公主年幼,再加上自小不在宮中長大,大家竟然都不知道還有這么一位倫雅公主的存在。
片刻之后,一身粉色衣衫的倫雅公主站在了宴會中央。明月朗朗,清風吹拂著那寬廣的衣袖,飄然欲飛。有歡快清越的樂聲響起,倫雅公主剎那間開始舞動衣袖。抬手、轉身,每一個眼神、微笑,每一個折身、旋轉,都好似月下飛來的仙子,靈動秀美地讓人想要捧在手心寵著、愛著。
吳紹云心中酸澀地好像吃了青色的杏,若是自己也是這般美好的女子,是不是如今就不用如此煩惱?自嘲地端起面前的杯盞,醇香的美酒此刻卻是如此地難以下咽。
許久,一曲舞罷,倫雅公主如一只彩蝶撲入帝王的懷中,清脆的笑聲不絕,愛憐地撒嬌討賞。高高在上的帝王含笑環抱著懷中的人兒,如珍似寶,予取予求。
“雅兒,你也到了年紀,我大雍皇朝最年輕有為的俊杰當是寧家二少,你看著可滿意?”慕容政功攬著倫雅公主坐在身側,單手指向寧儒熙,眼睛確實沒有離開過倫雅公主。
吳紹云坐在宴會最尾端,根本聽不清楚上面到底說了些什么,只是看著像是關于寧儒熙的,不由得豎起了耳朵。
“喜歡,他長得真好看,哥哥對雅兒最好了!”倫雅公主咯咯笑著,清脆如鈴似擊玉的聲音悅耳動聽,卻是讓吳紹云如墜冰窖。
“儒熙,蕭家小姐你不喜歡不要緊,雅兒對你有意,我欲將倫雅公主下嫁與你,你看可好?”慕容政功斂起笑容,帝王威壓讓眾臣深深地彎下腰。
寧儒熙站在重要,躬身行禮,滿是恭敬以及淺淺的喜悅。“公主傾城之姿,個性率直,天真爛漫,臣甚喜之。”寧儒熙緩緩跪倒在地,聲音晴朗明亮,卻好像一把尖刀“噗”地戳進吳紹云的心中,很痛!
宴會怎么結束的吳紹云已經不知道了,呆呆地坐在原地,無知無覺地飲著酒。酒真是好東西啊,喝了之后,心就不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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