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兩個王的較量

　　這次大戰，受傷最重的反而是最厲害的靖羽，因為他作戰的時間最長，而且要分心去保護念兒他們三個人。

　　念兒受的傷也很多，她用的是很短的匕首，只能在靠得很近的時候才可以致怪獸于死命，而且她是完全失去了理智的那一種，要不是靖羽，她早就死在怪獸爪下了。

　　蘭妮受的傷也不少，但這傷，很大一部分是為伏泰受的，伏泰的腿腳十分不方便，而且戰到最后手里的拐杖也丟了，只能一只腳站著，屢次倒在血波里又重新爬起來。蘭妮不僅要殺那些要攻擊自己的怪獸，還要殺掉那些想傷害伏泰的怪獸，受的傷自然很多，但慶幸的是那些傷口大多在身上和手上。

　　雖然有蘭妮和靖羽在護著，但是伏泰受的傷也是不少的，加上腿上截肢的傷口被混在血里的毒藥感染到，爛了起來。

　　但是他們的傷比起羽兒的死根本就不算什么，它死在那一群怪獸中，跟其他倒在地上的戰士一樣被怪獸嘶咬著吃進了肚子里。

　　羽兒的死，最感到內疚的是伏泰，他自己認為，是他忘了給它吃上解藥，才會讓它死在毒藥下的。

　　但是，再怎么難過，再怎么內疚，事情都還是已經成為過去了，他們養起了傷，這一養就養了好幾個月，這段日子真是很難熬的，空氣中總是彌漫著藥水難聞的味道和那死亡的悲傷氣息，沒有笑聲，沒有說話聲，每個人都變得很沉默，很憂傷。天氣似乎被他們陰霾的心情影響到，變得異常地冷。

　　到了第二年春天來的時候，這樣的日子才算終于結束，春天來了，萬物復蘇，百花齊綻，微風帶著花香穿過廳堂，沖散了那藥水的味道，陽光灑在屋頂上，帶來一點溫暖，沉悶到讓人幾乎快窒息的氣息這才消散開來。

　　他們幾個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在這樣的好天氣下，他們騎著馬去外面踏青，去呼吸那新鮮的空氣。

　　暴風雨終于是過去了，然而，就在他們才平靜下來沒幾天后，另一場暴風雨悄然而至。

　　那一天，鳥兒愉悅地叫著，露珠滾落到地上，清晨的濃霧在陽光的照射下消散開來，這是一個和諧美好的早晨，但是，鑼鼓的聲音被敲得“咚咚”響了起來，人們的臉上都露出了恐懼的神情來。

　　那是野人進攻了的信號。說到這群野人，他們就和那群怪獸一樣，已經十多年沒出現了，現在卻湊到一塊來了。

　　隨著鼓聲，那群野人騎著戰馬從東邊而來，在念兒的想象中，野人，就是光著上身，下身只遮片樹葉，手里拿著木叉木棍，連話都說不清楚的一群人。可是眼前的這些野人，不但穿得很整齊漂亮，還拿著兵器，騎著威武的戰馬。

　　后來念兒從蘭妮嘴里才知道，稱他們為野人，是因為他們的野心太大，自己的領地已經夠大了，還想吞并這里。

　　走在最前面的一匹馬上，坐著的正是野人的王，他看上去也就是20歲左右，有著一張英俊的臉，穿得很整齊，頭發長長的，扎得高高的一根都不散下來。

　　“殺。”那個野王一聲令下，后面的人就舉起手里的劍和靖羽這邊的人殺了起來。

　　戰爭勢必要帶來很多的傷害和痛苦，靖羽站在那里，大叫了一聲：“住手。”正殺得眼紅的兩隊人馬馬上就停了下來，看著這個穿著長袍，手執著長劍的少年，愣在了那里，只見他一臉的淡然，額邊幾絲長發隨風飛舞著，那畫面美及了。

　　靖羽走到了野王前，看著他，雖然一個是坐在馬上，一個是站在馬下，但是站在馬下那個的氣勢反而凌駕于馬上之人。

　　“不要傷了無辜，我們打，如果我輸了，我把這里拱手相讓，但是如果我贏了，你帶著你的隊伍馬上離開，而且再也不能過來。”靖羽一字一字地說，聲音低沉，但是每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好。”野王很爽快就答應了，翻身下馬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靖羽一翻。

　　“那就開始吧。”靖羽說道，旁邊的人都很自然地退到了一邊去，圍在一邊看著。

　　這是兩個王的戰斗，兩個人都是各自那一帶最優秀的一個，誰都不知道誰會比誰略勝一籌，靖羽也是沒很大把握的，但是他不想看到血流成河的場面，而且這些野人經常是他們的噩夢，那么就讓他這個新的王來為他們做一個了斷吧，贏了，野人再不會來，這里的人就再也不用成天擔心著侵略的戰爭，輸了，頂多就是把所有拱手相讓，讓野王做這里的王，想他也不會去傷害這里的人，所以無論是贏是輸，對這里的人都沒有傷害。但是對于靖羽自己來說，他卻是非贏不可的，不然將毫無立足之地。

　　蘭妮，伏泰還有念兒，就站在距離他們最近的地方看著。每個人的表情都不一樣，蘭妮是一臉擔憂，雖然哥哥很厲害，但是這賭注太大了，如果輸了該怎么辦？如果一不小心被那個野王殺了又該怎么辦？伏泰雖然也是一臉的擔憂，但是更多的是對靖羽的相信，他相信他可以贏的。而念兒，她的表情沒有擔憂，只是滿滿的驚訝，這樣的表情，不是為靖羽，而是為那個野王，從見到野王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呆在了那里，腦袋一片空白，心里一片混亂，因為他和那個紅發少年，長得實在是太像了，雖然他們的裝束差之千里，可是，那眼睛，那鼻子，嘴巴，簡直是一模一樣的。看著看著，念兒就開始胡亂想起來了，是不是他也從海上飄進來了？

　　戰斗很快就開始了，這是兩個王之間的較量，他們拿著相同的劍，動作都很快，根本看不到人，只看到一片刀光劍影。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為各自的王祈禱著。兩個王都很厲害，這場戰打了整整一天，還是沒分出一個勝負來，打到月亮掛上天空的時候，他們還是誰都沒占上上風，圍觀的人都打起了盹，有的甚至在地上隨便找了個地方就睡了起來，只有伏泰，念兒和蘭妮在那里認真地看著。

　　就這樣又打了整整一夜，到了第二天天微亮的時候，兩個人還在那里對打著，只是動作沒開始時快了，緩慢了很多，一招一式都看得很清楚。

　　念兒依然是癡癡地看著野王，越看就越把他當成那個朝思暮想的紅發少年，所以當靖羽終于把劍送到野王的胸前來時，念兒本能地大叫了一聲：“不要。”

　　靖羽就愣了那么一下，手里的劍也就遲疑了那么一下，念兒已經飛奔了上去，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緊握在手里的匕首朝著靖羽拿劍的手插了去，靖羽萬沒想到她會這樣做，沒有任何防備，那鋒利的匕首就順利地穿過了掌心，抓在手里的劍因此落到了地上，血順著匕首流淌而下，那匕首一下子就被染紅了。

　　野王看著這個突然跑出來的少女，也是愣了一愣，但是他發愣的時間比靖羽短了很多，在靖羽還在看著匕首的時候，他的劍來到了靖羽的胸前。

　　“哥哥，小心。”

　　“靖羽，小心。”

　　被念兒這一舉動嚇得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愣在那里的蘭妮和伏泰這才回過神來，同時大叫了起來，靖羽被他們一叫，才跟著回過神來，連忙躲開去，雖然躲了，卻還是被插到了，血馬上就從胸前流了出來，染紅白色的長袍。

　　其實這一劍根本是沒必要刺下去的，在這里，比賽中誰的武器先落了地，誰就已經輸了。

　　“哈哈。”野王大笑了起來，周圍睡著的人被驚醒，他們睜開眼睛來看，就看到這樣的結果：靖羽手里的劍已經掉在地上，而且胸前插著一把劍。

　　“呼——”那群野人歡呼了起來，舉著手大叫著。

　　“想你也是個說話算數的王吧。”野王帶著得意的笑對靖羽說道。

　　“當然。”靖羽冷冷地說道，把胸前的劍取了下來，用手去按住那不斷涌出血來的傷口。

　　“那么從今以后，我就是你們的王。有誰不服嗎？”野王舉起雙手示意他的人安靜下來，對靖羽這邊的人說道。

　　沒有人出聲，因為他們崇拜的不是某一個人，而是一種力量，一種能保護他們的力量，顯然，在他們的眼里，敗了的王已經沒有這種力量了。

　　“我。”蘭妮看著沒有說話的人，又失望又傷心，她紅著眼眶走到了靖羽身旁，對著野王高傲地抬起下巴，大聲說道。

　　“還有我。”伏泰說著也一拐一拐地走到了他們身邊來，給了野王一個不屑的眼光，然后拔下靖羽手心的匕首，將它扔到地上，撕下身上衣服的一角，拿出隨身帶的藥，給靖羽包扎起了傷口。手上的傷包好了，再從容不迫地去處理胸前的傷口，雖然很痛，但是靖羽始終沒皺一下眉頭，他只是一直看著念兒，而念兒卻是一直在看著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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