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秦智博不動聲色的“哦”了一聲，沒有任何語氣的添加。
  但另一邊的柯南聽到這個“哦”，還以為秦智博是疑問語氣，不懂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判斷。
  這讓柯南的內心有些舒服，自己的推理終于難到了秦智博一次。
  當然，這也是因為秦智博今天壓根不在場。
  于是，柯南將自己剛才在病房里看到的情況，告訴了秦智博。
  “如果千葉是你說的‘伊斯人’，他應該會拒絕與青梅竹馬相認才對……”
  “……”
  電話另一邊的秦智博沉默了一會兒。
  沉默過后，他打算說出真實情況。
  “其實千葉不是伊斯人，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柯南的眼神訝異，“你早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秦智博坦然道：“意思就是，今天我沒去米花百貨大樓是有原因的……”
  原因？
  柯南眉頭一皺，大腦在短暫的思考后立刻反應過來。
  千葉是伊斯人只是個幌子，秦智博是去找真正的伊斯人去了！
  “你又欺騙我的感情！”
  柯南在廁所隔間大喊一聲，嚇得隔間外一位站在小便池前即將醞釀出來的中年人頓時尿意全無。
  “好了~好了~”
  秦智博安撫兩聲，“我現在馬上就要見到他了，等有了結果再聯絡你……”
  “喂！”
  “喂？喂……”
  柯南還要牢騷兩句，宣泄一下感情，可秦智博已經掛斷了電話。
  “哼！”
  “氣死偶了！”
  柯南氣呼呼地鼓著臉，小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本來今天他都準備好和“義父”通力協作，來一波精彩的抓捕行動。
  結果秦智博再次單獨行動，連放他鴿子都不是了，直接給他傳遞假情報。
  不過這個情報雖假，卻也不是完全沒價值。
  至少失蹤有段時間的千葉是真的找到了，而且姐夫俠不知道為什么也和千葉攪在一起。
  還有一個和“工藤新一”相貌相似的人。
  難道那個人是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的易容可以讓她變成任何人的臉，可問題是貝爾摩德和姐夫俠一起行動，為什么卻只是在商場里面買衣服？
  難道……移情別戀了？
  這個想法在柯南的腦海中剛剛浮現，就又自我否定掉了。
  別鬧了~
  ……
  新宿歌舞伎町的人行道上，秦智博掛斷電話，趁著紅綠燈的時間還沒有結束，迅速跑到了對面的街道上。
  當踩上馬路牙子的一刻，他的目光向四處張望，看到了前方200米的大久保公園。
  這次應該不會再換地址了吧？
  自從在米花百貨大樓打通了“千葉”的電話，獲得了位于新宿的地址，秦智博每到一個地方，就會獲得新的地址。
  到了新宿，又說是池袋。
  到了池袋，又說是銀座。
  現在又回到了新宿，說是在新宿的大久保公園附近。
  漫步在通往大久保公園的路上，秦智博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了。
  這里竟然是……風俗街？
  五光十色的霓虹燈牌上大膽張貼著各種制服裝扮的妖嬈女性，每名女性的頭像邊還直白寫上名字。
  什么春子、夢子、乃……
  而這些店鋪的名字，也是一個比一個大膽。
  Love泡泡浴、臊男の診所、嫐浴……
  秦智博看著眼前的景象，大腦也是有些恍然大悟，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不愧是風俗街，風俗確實是比別處的奇特啊！
  雖然來到這個世界這么長時間，還真是沒來這里見識過，光見識米花當地的風俗了。
  沒辦法，誰讓自己是正人君子呢？
  秦智博邊走邊開眼界，還沒走出20米遠，就被站著店門口攬客的小姐姐給拽住了。
  “大哥，是來玩的嗎？”
  “來玩玩嘛？我們這里很好的，價格合適，小姐們也多，肯定讓您滿意的……”
  秦智博還未有所表示，就感受到被小姐姐摟住的手臂傳來柔軟的擠壓感。
  轉頭一看，白面饅頭是也！
  可是當視線向上飄，又著實被嚇了一跳。
  喝！
  這哪里是小姐姐啊！這分明是大媽下崗再就業！
  再仔細一看，大媽這個稱呼雖然有些過分，但那幾道連彈力蛋白眼精華都拯救不了分毫的魚尾紋，以秦智博目前的年齡，叫聲“姐”絕對不過分。
  這個年齡還出來營業的，可能是老鴇之類的。
  一把年紀的老鴇都親自出門拉客，可見這家店的體驗著實不怎么樣。
  老板不賺錢，員工能賺錢？
  員工都不賺錢，客人能滿意？
  誒？
  我怎么推理上這些了……
  秦智博趕緊收回心思，小臂一抖，就將這位風韻猶存的大姐給震的后退半步。
  隨即，他禮貌的做出回復。
  “今天有事，改日吧。”
  說完，秦智博就雙手插兜，就著夜色匆匆往前走。
  他這招叫先兵后禮。

  先表達了自己不想與其糾纏的強硬態度，又不否定日后能成為生意合作伙伴的可能性。
  可是還不等秦智博往前再走出10米遠，就又被小姐姐拉走了。
  這次拉客的年齡上確實是小姐姐，只是個化了妝也不咋好看的小姐姐，最多給個45分，再多怕她驕傲。
  “大叔，第一次來吧？來我們這里吧……”
  “店里可以辦會員卡，會員卡可以充值，還能打折！”
  “呦？”
  見到秦智博那張外國友人的面孔，小姐姐面色一驚，臉上的微笑更甜了，語言包也瞬間切換。
  “Come！”
  “Play  me！”
  雖然這個語言包有些山寨，還有股口音，但奇怪的是，秦智博聽懂了。
  不過這次秦智博不等吃上免費的白面饅頭，就趕緊走開，避免被纏上。
  被纏上事小，可萬一被認出來名偵探的身份，那就有些麻煩了。
  第二天報紙上的頭版可能會出現——名偵探秦智博夜訪風俗街，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于是，他扣上衣服扣，用風衣的高領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
  可是這樣一來，反而更多的站街女好像是看到了“傳說中的大肥羊”，投來感興趣的目光。
  這些站街女常年站街，經驗老道，已經能分辨出哪些路人有發展成常客的潛力。
  想要成為長期客人，首先要有錢。
  而社會上的財富，多數都掌握在中年人的手上。
  所以，像秦智博這個年齡的男人，在風俗街上是非常受歡迎，因為他們往往出手闊綽，每周一次，錢包和身體都吃得消。
  即便秦智博把臉捂住，身上穿的也是時下中年人最潮流的棕色風衣。
  只要穿上這套衣服，離老遠一瞅，就知道肯定是個中年人。
  再加上秦智博還特意捂著臉，是第一次害臊的表現。
  既然是第一次，那這個錢就更好賺了，簡直就是傳說中的大肥羊啊！
  眼見路邊的站街女好像都往自己的方向過來了，秦智博不敢逗留，只能甩開大步，往大久保公園跑去。
  這猛然的加速度，讓一眾缺乏戶外鍛煉的站街女望塵莫及，只能甩一甩手上的傳單，發出一聲掃興的“切~”。
  一直跑到大久保公園，秦智博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里沒有店鋪，站街女就少，只有少量的疑似個體戶。
  這些個體戶可能臉皮薄一些，一般不會主動搭訕，只等對她們有興趣的男人前來搭訕就行了。
  只是這些個體戶的顏值，在秦智博眼里也就那樣了。
  整個風俗街，長得最好看的居然是燈牌上那些精心凹造型的女性照片？
  不過了解到這里是日本，是三大邪術之一化妝術的發源地，燈牌上的唯美照片也不能太當真。
  “哼，風俗街……”
  “也不過如此嘛。”
  秦智博感嘆一聲，也不知道是失望，還是失望呢？
  不過這可能也怪不了風俗街，是自己身邊接觸的美女太多，每一個都是超高顏值，甚至連男娘的顏值都容易讓人上頭。
  對這些庸脂俗粉自然就不在意了。
  好了，還是找找“千葉”吧……
  秦智博沒有忘記正事兒，站在公園中心往周邊望去。
  公園的每個犄角旮旯都有來來往往的男人和佇立原地的女人，在昏暗的夜色中簌簌交談，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成熟海王的微笑。
  談價嘛，當然是笑著談。
  在眾多人之中，秦智博的目光落在了一個男人身上。
  只見那個戴眼鏡的細瘦男人正在與一位穿著熱辣短褲的燙發小姐姐交流，你一言我一句，氣氛有些融洽。
  視線向上瞄去，就看到了男人頭頂上的姓名，是山田義晴。
  山田義晴！
  秦智博還記得，千葉手機里的電話備注，就叫做“山田義晴”。
  這個家伙……
  秦智博邁步走過去，離著三米遠，就聽到了二人的交流內容。
  “7000絕對不行，說1萬就1萬……”
  “那8000呢？”
  “都說了1萬包過夜了，你怎么問題這么多呢？”小姐姐的語氣明顯有些不耐煩了。
  本來招待細狗就很不爽，結果還是個吝嗇的細狗。
  “那好吧……”
  眼鏡男腦袋微垂，似乎有些沮喪。
  秦智博走上前，結實的手掌按在了眼鏡男的肩膀上。
  “山田義晴？”
  眼鏡男的肩膀一個激靈，回頭看去，才發現是秦智博。
  “你來了？”
  “嗯。”
  秦智博點點頭，還不等說話，對面的小姐姐頓時就不樂意了。
  “怎么回事？怎么是兩個人呢？”
  “這我可不能干啊！1萬就是一個人的過夜費，要兩個人……”
  “得加錢！”
  小姐姐操著尖細的嗓音，瞬間化身加錢居士，字很潤。
  秦智博一聽這個價格，確實是挺實惠，比自己給客戶找一只走失寵物的價格還要低許多。
  怪不得散戶難干啊……

  而正當這邊的小姐姐抱著雙臂，準備思考今晚怎么“疊羅漢”的時候，目光一瞥，就看到了秦智博那半張沒被風衣遮掩的上半張臉。
  不同于亞洲人的高挺鼻梁，竟然是外國人。
  而且還是個很英俊的外國人！
  “先等一下！你是外國人嗎？”
  秦智博有些疑惑，“嗯？”
  “外國人可以半價！”
  “啊？”
  秦智博一愣，還能這樣啊？
  小姐姐見秦智博沒回答，也立即切換語言包，“Play  me，half  money！”
  秦智博：“……”這條街的英語老師是同一個人吧？
  不過還好，這位老師教的不是字母“F”開頭的那個單詞。
  見小姐姐的臉上來了興致，秦智博趕緊擺擺手，用十分純熟的日語說道：“你也別half了，我不是來玩的，你去找別人吧。”
  聽到這流利的日語，小姐姐的笑臉立刻冷落下來。
  “什么嘛~原來是個假老外……”
  “切，我才不稀罕呢！”
  說完，小姐姐手提包一甩，扭著屁股離開了。
  望著小姐姐離去的背影，山田義晴眼神中還殘留著不舍。
  秦智博也看出來了這股不舍，于是好奇地問道：“現在的你是我在米花百貨遇到的那個‘千葉’吧？”
  山田義晴收回眼神，轉過腦袋，木然點點頭。
  這算是間接承認了他伊斯人的身份。
  秦智博繼續問道：“那你為什么要這么執著去搞那種事呢？”
  山田義晴轉過屁股，坐在了旁邊的長椅上，淡淡道：“是為了研究……”
  “研究什么？”
  “研究人類繁衍之謎。”
  “啊？”
  秦智博一時語塞，這個命題之大，居然讓他心中的敬意油然而生。
  其實從古代開始，人們就開始研究“繁衍”這件事了。
  為此，古人還撰寫了史詩級巨作，喚名“春宮沒有圖”。
  秦智博坐在他旁邊的位置上，“所以你之前附身在千葉上，已經做過這方面的研究了嗎？”
  “山田”搖了搖頭，“還沒有……”
  “首先要給上一具身體減肥，還要學習人類的知識和習慣，找人類女性搭訕……這消耗了我大量的時間。”
  “不過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我想親自體驗一下人類繁衍的全過程。”
  聽到這話，不知道為何，秦智博心中有種悲壯感。
  這個外星人他真的只是為了研究啊！
  我哭死！
  “可是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一開始就來這里呢？”秦智博又問道。
  “山田”回答：“因為人類的互聯網上說，這種地方的女性可能患有疾病，容易在繁衍過程中傳染，一旦染上，極難治愈……”
  秦智博：“……”
  他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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