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年
狐形狀態的白白完全不是封戈的對手。
它身上的傷讓它精力不足,又折騰了大半天,沒能和封戈對峙多久。它想著自己現在是狐形,這個男人也不能對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來,同睡一張床……便同睡一張床吧。
它也不會在這里待多久,過了今晚,這男人就見不到它了。
看在他這么喜歡自己的份上,作為恩賜,就讓他順心一回吧。
況且這男人的順毛技術不錯,讓整只狐舒服極了,骨頭都要酥了。
封戈不知道這只白狐在想些什么,他只是對它愛不釋手。
封戈穿著寢衣側躺在床上,白狐便窩在他身前的床上,他一只手撫摸著白白身上柔順的毛,視線溫和。
“白白。”封戈突然開口,“我不知道你前主人給你取的名字叫什么,但從今天開始,你就叫‘白白’,跟我姓,就叫‘封白白’。”
白白后腦勺朝著封戈,對這話半點不給他回應。
它確實叫白白,只不過不姓封,只能說封戈的取名和它爹一個水平。
封戈:“你前任主人對你不好吧?”
他此時忽視了白白柔順而干凈的毛,看著那幾道傷口,心疼道:“換成是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受這種傷,你就乖乖跟著我吧。”
白狐對封戈的話語沒有任何反應,封戈并不在意,雖說這白狐帶有靈性,但不可能自己說什么話它都能聽明白。
封戈十分喜愛它,自顧地對這白狐說了許多話。
臨睡前,劉伯對封戈和白狐還是放心不下,想知道他們的相處情況,要是白狐晚上不安分地嚎叫,鬧人,他也能給它另外準備個地方睡覺。
到了封戈的房門外,劉伯沒進去,在外面站定。
房內并沒有動物的嚎叫聲,只有他家少爺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出來。
在外頭只能聽見一詞半句,并不真切。
“……我會對你好的。”
“你是哪里出生……”
“我……對你好。”
“我……真的……喜歡。”
“你不要害怕。”
倘若劉伯不知道白天的事情,知道這里面有誰,他會以為這是哪家新婚的小夫妻在夜話。
劉伯沒再聽下去,離開了。
他已經許久沒有聽到過他家少爺如此直白地表達自己的喜愛了。
這白狐來得實在湊巧。
是在封戈離開戰場,離開朝堂之后,在這個無人認識他的村落里,在他腰傷未愈不能動武的身體狀況下,又是封戈最喜愛的毛茸茸的生物。
在劉伯看來,只能說是緣分吧。
夜已深。
原本睡得正香的白狐忽然睜開一只眼睛,往封戈的方向看了一眼。
黑夜沒有對白白的視力造成影響,在它眼里,周遭的事物和白天一樣清晰。
封戈閉著眼睛,長發散落,幾縷順著他的臉頰落在床上,眉眼俊朗,唇上一點唇珠,顯得英俊又安靜,讓白白十分有在他臉上踩一腳的想法。
在白白看來,封戈的這幅長相在人類男性里也是十分出挑的。
只是人類男性沒有一個好東西,這幅長相在封戈臉上真是浪費了。
白白小心翼翼地從封戈臂彎中鉆出來,體態輕盈地落在地上,它的四個肉墊讓他整個過程中都悄無聲息,即便是封戈,也沒能從夢中醒來。
白白落地后,身型一陣變化,在黑夜里,只能看見他體態修長,是個男性的體格。
白白湊到床邊,捏起拳頭,在封戈臉上一陣比劃。
他沒想對封戈做點什么,只是他今天狐形只能任封戈揉捏,反抗不了,想想就憋屈。
在自己爹面前,他都沒那么憋屈過。
就在這時,封戈似乎感應到臉上傳來的風,眼睫顫了顫。
白白一僵,下意識地變回狐形,屏著呼吸看床上人的動靜。
封戈并沒有醒過來。
這回白白不敢再逗弄封戈,就這么離開他又不太甘心,房間空間不算小,他在房間里轉了一圈,看到書桌,這回他看清了宣紙上的字。
【我出去了,晚點回來。】
兩三張宣紙上均寫著同樣的內容。
字跡……說實話,稱不上好看,只能說是端正,比剛習字的稚童好上那么一點。
看了這字,白白暗自得意,他的字可比封戈好看多了。
白白有心給他秀一手,又擔心留下什么不該留的東西,想了想,他變成狐形,用肉墊沾了墨,在宣紙上留下自己的腳印。
第二天。
封戈尚未睜開眼就感覺到身邊少了點什么,他喊了一聲:“白白?”
沒有得到回應,它對封戈本來就愛答不理的,封戈也沒在意,直到他睜開眼睛,沒在房間里找到白狐的身影。
睡前白狐窩的那塊地方還有幾根它的毛。
地上有著幾個梅花形狀的腳印,從書桌開始,到門口漸漸消失。
封戈記得很清楚,房門是上鎖了的,在他看來,白狐不太可能打開門自己出去,況且,在夜里,開門關門這種動靜他還是能醒過來的。
封戈又喊了一聲:“白白?”
他來到桌邊,看清了狀況。
書桌上滿是梅花印,宣紙上的八個字被踩成了四個字,后四個字已經消失在梅花腳印下,只剩——我出去了。
上面的墨跡早就干透。
封戈將這張紙疊了起來,連帶著桌面上被踩出一個腳印的兵書,一起被收進抽屜里。
他又去看了房門。
房門的鎖已經被打開了。
早膳時,封戈面色如常,劉伯作為他身邊的老人,卻能看出他似乎有些不高興。
劉伯沒在他身邊看到那只白狐,想著可能發生了什么事情,他問道:“發生什么了?”
封戈在早膳前就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沒找到白白。
此時劉伯這么一問,他不抱希望地問了一句:“劉伯,昨天夜里之后,你見到白白了嗎?”
不出所料,劉伯回答道:“沒有,它……不見了嗎?”
封戈:“它不見了。”
劉伯知道封戈對白白的喜歡,想到昨日夜里在房門外聽到的那些話,只能絞盡腦汁地安慰他:“我看那白白是有靈性的,就算跑出去,也不會虧待了自己,少爺你就不要太過擔心了。”
封戈嘆了口氣:“這也說不準。”
也不是每個人都會喜歡它的,看它身上的鞭傷就能知道。
看著封戈好像更不高興了,劉伯又道:“而且它可能是躲在哪個地方了吧,等吃完早膳,我陪你一起找找看吧。”
飯后,碗筷都沒收拾,劉伯就跟封戈在屋子里尋找起來。
劉伯叮囑道:“少爺你要是腰痛了,就停下來好好休息,我去幫你找。我看那胡大夫好像對狐貍很有研究,我也可以去問問他,他或許有辦法。”
封戈點頭答應。
這屋子里他早就找過了,趁著劉伯和他分開兩頭,封戈轉頭翻了墻出去。
白白是他昨天在山上找到的,封戈想去那附近看看,說不定白白又回到了那個地方呢?
這次封戈直奔目的地,沒多久,就到了地方,樹下空無一物。
這山里動物很多,痕跡雜亂無章,樹附近同樣,他只能看出一晚上的時間,白白沒有回到這里。
封戈并沒放棄,他又往山里走了一段,一直留意著四周,一直無所得。
過了一個時辰,封戈回到樹旁,他隨意一瞥,卻見樹下半坐著一個青年。
正是他昨日發現白狐的地方。
青年閉著眼睛,穿著一襲單薄的白衣,衣襟散亂,露著一片胸膛。封戈站著,從他的角度,能看見青年白皙勁瘦的身體。
在軍營里,裸露的身子他已經看膩了,即便這具白皙勁瘦的身子和他見過的都不一樣,他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同。
封戈往前走了兩步,在青年身前站定。
這青年有著一副頂好的皮囊,五官比封戈見過的都要出色,眼尾微往上挑,鼻頭精致,嘴唇微抿,只是閉著眼睛,便讓人忍不住想欺辱他。
睜開眼又不知會是怎么樣的絕色。
怕不是哪家的小公子,遭到輕薄,才會慌不擇路上山來。
封戈視線落在青年泛著潮紅的臉上,喊了兩聲:“公子?這位公子?”
青年昏迷不醒,哪里能聽到封戈的聲音。
封戈伸手,在青年隔著衣服的肩上搖了兩下,青年沒有醒來。
封戈用食指指背在青年額頭上碰了一下,觸手溫熱。
看來是高燒導致了這青年昏迷不醒。
封戈略微猶豫,將青年抗在肩頭,抱著他的雙膝,下山去了。
青年被這么一顛,清醒了半晌,只覺得肚子處磕著什么硬物,有些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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