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發陷入修煉之中，一直不曾醒轉。

　　小虎見其氣息緩慢地凝實增長，也就沒打斷他的修煉。

　　常發眉頭舒展，閉著眼盤坐在山洞一角，身周環繞著淡淡的氣，不斷鉆進他的身體。

　　這是常發曾在小虎身上見過，在他初次修煉時身周也出現過，卻不知為何的氣。

　　許是常發心中默認了“獸道”，這環繞著他的氣不再是簡單地包裹他，而是鉆入他的身體，強化著他的肉體。

　　這氣，便是這片山林的贈予，賜予每一個走在獸道上的獸，最強健的身體。

　　時間悄然而過，小虎一直守在常發的身邊，除了兩次肚餓，出去獵殺了兩頭小獸。

　　山洞外的世界又是白茫茫的一片，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先前地面上的痕跡都被白雪掩蓋。

　　呼——

　　一聲長長的喘息在黑暗冰冷的山洞里回蕩，小虎耳朵一動，回頭看向常發。

　　一簇紅色的火苗剎那間漂浮在山洞里，隨著常發的控制愈發得心應手，這簇火苗也不斷變幻著形狀大小，甚至可以控制火苗卷起輕小的枯木，堆積在一起。

　　舊柴堆上燃燒起新的火焰，山洞頓時變得明亮溫暖起來。

　　“我修煉了多久？”常發的聲音還帶著長時間不說話的干啞。

　　“或許有六天七天了吧。”小虎快走幾步，拱進常發的懷里，趴在他的腿上。

　　“你長得太快了，我都有些吃不消你的體重了，哈哈哈。”常發揉了揉小虎的大腦袋，又輕輕撫摸在他額頭的“王”字上，“角端和九尾狐應該都與你這一族有什么關系吧，但是再強大的外力也不如我們自己的力量。”

　　“嗯嗯，九尾狐應該與我母親有些關系吧，”小虎想了想又說，“那個人類強者已經死了，我們后面可以回歸原定的計劃，慢慢實現我們的夢想！”

　　“我知道你身上還有很多秘密，甚至是責任，嗯，就是說我愿意與你一起去承擔！”

　　“等你比我強的那一天，再說這樣的話吧！”

　　小虎翻身跳到火堆旁，眉眼之間的得意展露無遺，身周頓時散發出一股金銳之氣，那躍動的火苗一時間被小虎的氣息切割地支離破碎。

　　破碎的火苗再次融合成一簇，而鋒銳的氣息也在火苗的融合間再次凝聚融入小虎的身體之中。

　　“我隱隱摸到了第二境的玄妙，或許不久我就能突破了！”

　　常發見到這一幕，心頭一陣火熱，不過他也清楚，修煉本就不可能一蹴而就，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追趕小虎。

　　常發還沒說出話來，就聽到山洞外傳來一陣聲響。

　　“出來搭把手！”粗獷的聲音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角端來了。

　　寬大的黑色身影走進山洞，頓時覺得空間小了許多。

　　常發扛著一頭山羊緊跟著走了進來，他碰到山羊的尸體，還是溫熱的。

　　“前輩，您來就來了，還帶什么吃的。”常發把山羊扛到山洞角落，開始處理起來。

　　“哼，大冷天的不吃點東西干說話？”惡沒好氣地跪坐在火堆旁，用眼神示意小虎也坐下。

　　“前輩，我們恢復差不多了，或許天亮以后就會離開這里。”小虎輕聲說著。

　　“怎么待著不適應嗎，離開這兒，就不會再這般安穩了。”

　　“那我也不會強大。”

　　角端看著小虎稚嫩的模樣，心底想的卻是另一副威武的面孔，那是屬于小虎的父親，他的恩人。

　　冬天已經到了，山陽一側的鷹嘴崖也開始落雪了，更不談山洞外的山陰腹地。

　　冬天，也意味著山林在沉寂，這個時候在山林里行走，其實是十分危險的，因為大多數的野獸都會冬眠，而活動的必然是強大的野獸。

　　當然，以小虎和常發現在的實力，一般的野獸也不能夠對他倆產生什么致命的傷害，但是危險仍在。

　　“向南去吧，那里能讓你們變強。”角端一邊說著，一邊咧著嘴看著常發熟練地分割羊肉，仿佛已經將肉吃到了嘴里。

　　“前輩你是直接吃，還是吃熟的？”常發削了幾根尖頭長棍，串上了一大坨肉。

　　“就嘗嘗你們人類的味道吧，”角端打了個響鼻，“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常發。”

　　串著肉的棍子斜插在地上，架在火上炙烤，不一會就散發出淡淡的肉香味。

　　角端和小虎都趴坐在一旁，聊著一些山林里的事情。常發烤著肉，默默聽著記在心里。

　　···

　　余煙散盡，天地清明。

　　白茫茫的天地間，裸露的灰色山脊像一條匍匐的巨龍蜿蜒，延綿的雪線在山林大地間縱橫。

　　一人一虎，沿著角端指出的方向，一深一淺地在雪中前行。

　　常發此刻穿著一件寬大的黑色袍子，身后還披著一張黃褐色的羊皮，頭發雜亂地披散著，阻擋著寒風直接侵襲頭皮。

　　小虎走在雪地里，更像是融入在了雪中，純白的毛發和黑色的斑紋成為天然的隱蔽色，若不是一直在移動，恐怕都看不出他來。

　　段山的那把重劍，在昨夜吃完烤肉后，被角端提煉出來其中的金銳之氣給了小虎，常發的那件袍子也是角端送給他的，至于哪里來的角端卻沒說。

　　艷陽高照，但是溫度卻并沒有多少的回升，偶有烈風刮過，卷起一片落雪。

　　角端說南方的山里有一場機緣，那或許是小虎真正突破第二境的關鍵。

　　越過兩座小山坡，穿過一片針葉林，凜冽的寒風中，一縷血腥味突然飄散開來。

　　小虎一嗅鼻子，立刻和常發向一側山壁移動，借此遮掩身形。

　　濃重的血腥味并不像是尋常的野獸捕食，相反更可能是強大的野獸被獵殺了。

　　但如果照這樣分析，說明這里還有更強大的存在。

　　此刻離開角端的老巢還沒太遠，出現這樣的強者屬實有些不太可能。

　　常發仔細辨別著空氣里的氣味，判斷著方位，領著小虎一步一步慢慢走過去。

　　一處山坳，巨大的雪坑里銅齒豹的尸體還散發著熱氣，鮮血染紅了白雪，凍起的血冰顏色還十分鮮艷。

　　而在雪坑旁，兩串腳印引起了常發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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