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喚醒愛郎
“瀛翾~!”
沙箬翻轉身姿,將內力注入劍中,企圖練成新招式,卻不想這關鍵時候卻聽到了無憂驚慌的叫聲,心生大震,急忙落地站穩。但是走岔的真氣卻在胸中翻騰,一張口就是鮮血噴出。此時她已經沒有心思來關心體內真氣的走向,急忙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果然看到無憂正扶著驚恐之極而昏倒過去的北冥瀛翾,頓時驚愣住了,心口生生抽痛,急忙上前。
“瀛翾,瀛翾你怎么了?”沙箬驚慌失措地看著無憂懷中蒼白著臉色的北冥瀛翾,想碰又不敢碰他。
無憂見她這般,眸中閃爍,一把抱起北冥瀛翾,道:“小箬你別自己嚇自己,瀛翾他沒事,只是昏了過去,我們現在就回去讓瀲漪給他看看。”
沙箬驚醒,“對,我們去找風大哥,他一定能夠把瀛翾弄醒,他會沒事的。”自欺欺人地不去想北冥瀛翾昏倒的原因,急匆匆地跟著無憂便走。
無憂將北冥瀛翾帶到了自己的房中躺下,沙箬則把風瀲漪給拉了過來,南宮錦兒等人也聞訊而來,一時之間,房中擠滿了人。
沙箬焦急而又心慌自責地看著風瀲漪給北冥瀛翾把脈,雙手惴惴不安地絞著衣角,急的眼眶都紅了。
站在沙箬身邊的南宮錦兒見了,心中暗嘆,伸手把她絞著衣角的手抓過,察覺到她的雙手一片冰涼,又是憐惜,緊握著她的手,安撫道:“小箬,你別著急,瀛翾他沒事的,一會兒就醒了。”
沙箬當然知道北冥瀛翾并沒有什么大礙,只是被她的樣子給嚇到了,這才昏迷過去,現在她擔心的不是北冥瀛翾會醒不過來,而是擔心北冥瀛翾醒過來了,她要怎么面對他。
“瀲漪哥,瀛翾哥哥到底怎么樣了?”被顧楮墨扶著坐在一邊的北冥清悠見風瀲漪把了這么久的脈都不說話,頓時急了。“為什么這么久都沒有醒?”
風瀲漪踟躕著不知道該怎么說,看了眼站在床邊的無憂,見他點頭,也只好嘆著氣放下北冥瀛翾的手,掃了眼大家焦急的眼,道:“瀛翾他,暫時醒不過來了。”
沙箬心頭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風瀲漪,“風大哥,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雖然她希望瀛翾能夠晚一點醒過來,但是這醒不過來又是什么意思?
“小箬你別急,我只是說暫時,暫時!”風瀲漪見沙箬這般,,急忙解釋。
“那這個暫時到底是多長時間呀?”南宮錦兒也急了,“還有呀,雖然看到小箬的臉會給瀛翾帶來很大的刺激,但是我可不相信,就因為這個,他會昏迷這么久,他到底是怎么了?”
南宮錦兒是最了解北冥瀛翾的人,自然不會相信北冥瀛翾的承受力會這么低下,就算當時他被驚嚇地承受不住昏倒,但是現在也該醒過來了,根本就不可能出現風瀲漪說的暫時醒不了的情況。
南宮錦兒這么一說,大家也都察覺到了這其中的古怪,紛紛看向風瀲漪,尋求答案。
風瀲漪只好頂著壓力道:“其實瀛翾他是喝了醉生夢死,現在和旻玟一樣,都陷入了自己的夢境,一時掙脫不了。”
“什么?醉生夢死?”這話人大家都是一驚。
“這怎么可能?”南宮錦兒驚道,“他才剛回來,從哪里喝的醉生夢死?再說了,自從旻玟誤喝了醉生夢死,無憂師父就把醉生夢死給收起來了,誰都不可能再碰到醉生夢死了,他又……”
說著,南宮錦兒頓時明白了過來,看向一直都沒有發言,面色平靜的無憂,“無憂師父,難道是你給瀛翾喝的醉生夢死?”
經南宮錦兒這么一說,沙箬也明白了過來,恍然地道:“師父,這一切都是你故意的,你故意要我練習莫洛孤風劍法,還給我紫光劍和洛臻前輩的衣服,然后又帶著瀛翾去暗河,為的,就是要他親眼見到一個‘洛臻’,從而讓他陷入夢魘,對不對?”
對上沙箬略帶譴責和眾人詢問的目光,無憂平靜地道:“你說的沒錯,這一切都是我故意為之,在去暗河前,我請瀛翾喝茶,他只以為那是忘憂,所以他和往常一樣,為了讓我高興,就一直都在喝,卻不知道,我給他喝的,并非忘憂。”頓了下,“當然,那也不是醉生夢死,而是我在醉生夢死上再加工過的拂塵。”
“拂塵?”顧楮墨皺眉,感覺自己似乎已經明白了什么。
“不錯,拂塵是我專門為了瀛翾而做,甚至可以說,醉生夢死也是,只不過因為旻玟的誤服,讓我發現了其中的缺陷,于是就產生了拂塵。”
北冥清悠了一下,道:“前輩研制醉生夢死和拂塵,為的就是治好瀛翾哥哥的心病吧。”
無憂點頭,“當初甘露和靈蔓為了瀛翾的病研究出了許多種丹藥,但是統統無效,反而加重了瀛翾的病情,不僅精神上受到傷害,連身體上也受到了影響。后來甘露又依照蘇家秘籍《岐黃玄術》研制出了忘情丹,但是沒想到,北冥瀛翾一直都不服用,后來卻為了能夠忘記小箬而用掉了,雖然意外地對瀛翾的病情有了很大的穩定,使之許久沒有再犯病,但是依舊沒有根治。”
“我研究過甘露和靈蔓她們的醫治之法,發現她們所采用的都是疏通之法,想讓瀛翾淡忘那件事情,可是事實證明,反而弄巧成拙,讓瀛翾將此事記得更牢了,于是我便想要反其道而行之,采取堵的法子,讓瀛翾一次性地把所有的事都發泄出來,從而放下。”
“我明白了,”風瀲漪若有所思地道,“當初前輩研制醉生夢死,本來是想要讓瀛翾在發病的時候服下,從而進入夢境,使他在生死一線之間強迫自己放下往事。但是后來卻發現,小箬成為了司徒洢,而且擁有一張和洛臻姑姑酷似的臉,于是你研制出了拂塵,用小箬來刺激瀛翾,在這現實與夢境的雙重壓力下,瀛翾他想要得到解脫,那就必須放下心結。”
“可是,”沙箬雖然明白這一切都是為了北冥瀛翾好,但是還是不忍心看到北冥瀛翾這樣痛苦,便心疼著皺眉道,“師父,我們這樣逼瀛翾,他很可能承受不住,到時候豈不是弄巧成拙,反而壞了大事嗎?”
“所以我才給他服用拂塵,而不是醉生夢死。”無憂解釋道,“這拂塵雖然和醉生夢死一樣,都可以使人入夢,但是又有很大的區別。在服用拂塵后的一個時辰里,服用者若是受到刺激,陷入了自己的某種執著里,那么就會入夢。在夢中,他會看到他此時最在乎的人和事,而不是緊緊只有受刺激的那件事,他會在所有的執念中進行選擇,當他最終決定要選擇什么,而舍棄什么的時候,他就會清醒過來。”
“如果他選擇的是美好的一面,那么他就可以使噩夢遠離他,此時都不在為之所困,可以坦然面對,但是相反的,如果他選擇了噩夢,那么他這輩子就會在噩夢中度過,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什么?”沙箬驚愕,“那他要是真的放不下,以后豈不是會很痛苦?”
無憂卻肯定地道:“不會的,他不會選擇噩夢,而是會選擇幸福,因為這個世界有太多他舍棄不下的東西,尤其是你和小凈。”
“小箬,為了幫助瀛翾能夠果斷地做出選擇,他昏迷的這些日子就交由你來照顧,記住,你要一直都陪在他身邊,吃睡都不能離開這個房間。最好,你還要在床前和他說一些關于你們的事,他要是聽見了,必定舍不下你。”
“好,我會的,”為了北冥瀛翾,沙箬自然答應,但是她有些疑慮,“只是,這樣真的可以嗎?”
“不試試又怎么知道有沒有用呢?”無憂微微自嘲,“死馬當活馬醫吧,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看著那昏迷不醒的北冥瀛翾,無憂心中也很是無奈。瀛翾,你可真不愧是希兒與昊宸的兒子,完全繼承了他們兩個人的固執。當年為了讓希兒放下對愛情的偏執仇視,我和樂已經是使出了各種手段,卻沒想到,你比你母后更加難搞定。如果這次還不行的話,我真是要放棄了,所以瀛翾,如果你不希望師父我把你交給你表舅,接受他的魔鬼醫治手法的話,你就乖乖地聽話,擺脫心魔吧。
事情果然如風瀲漪所說,北冥瀛翾一直都沒有醒過來,只是他在昏迷中一直都皺著的眉頭,和偶爾的掙扎卻表明他并無大礙,只是被困在了他的夢里。
沙箬將那天無憂給她的紫色丁香花放在床頭,坐在床邊抓著北冥瀛翾的手,微笑道:“瀛翾,你看,這是師父給我的丁香花,說是你給她的種子種出來的,我很喜歡呢。你知道嗎?現在我對丁香花的喜愛更甚了,因為師父告訴我,在你眼中的我,就是一株紫色丁香花,這丁香花呀,賦予了你對我的愛,讓我珍視呵護,所以現在我把它放到你的床頭,讓它和我一起照顧你。你聞得到丁香花的香味吧?如果你聞到了的話,就快些醒過來吧,我很想和你一起看丁香花。如果你睡太久的話,我擔心這花會凋謝的,就看不到了。”
見北冥瀛翾雖然沒有醒,但是皺著的眉頭卻微微松開了,臉上的掙扎與痛苦也減緩了些,沙箬頓時大喜,看來師父說的沒錯,他真的聽得到,我的話能夠給他幫助,讓他減少痛苦。
欣喜之下,沙箬更是有一大堆的話要和北冥瀛翾說,但是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說哪一件事,想了想,又道:“瀛翾,你能聽到我說的話,那你又有沒有聽到滴水聲呢?吶,我這么說,你是不是就知道你現在在哪里了。對,我們在聽雨樓呢。”
“聽風大哥說,這聽雨樓是當年師父特意為你母后建造的,說是給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這里面飽含了師父對你母后的一片癡心,我現在坐在這里面,都能夠深深地感覺到一股濃濃的愛意,繾綣纏綿,矢志不渝,你有沒有感覺到?”
“你知道嗎?我真的很羨慕你母后,她有你父皇、星魄前輩、巫云揚前輩,還有師父愛著,他們都是那樣的包容她,為她甘心付出而不求回報。你父皇為了她后宮無妃,至死不渝;星魄前輩為了她誓死守護,甘為侍衛;巫云揚前輩為了她也是背叛了自己半生效忠的君父,放棄一切,歸隱離山;師父和她從小一起長大,雖然都是女子,卻為了她而產生禁忌之愛,一心只為能夠讓她快樂,所有的苦果都自己悄悄品嘗。哦,對了,那個琉球明帝楚銘也是愛她的,雖然做過一些強迫她的事情,但是被她廢了之后,也是一直都念著她的。”
“不過,我雖然很羨慕她和小霏,但是我卻并不嫉妒她們,因為我也有我自己的幸福,雖然沒有那么多人喜歡我,但是我擁有你的愛,這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瀛翾,你還記得你問我的那個問題嗎?你問我,我可不可以心甘情愿地只為了你而和你在一起,成為你真正的妻子。小凈滿月的時候你匆匆的走了,讓我根本就沒有機會告訴你答案,后來又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一直拖到現在我也沒有回答。你想知道我的答案嗎?如果想的話,就醒過來吧。”
“記得嗎?那次我們說穿彼此的身份,你給我吹了一首曲子,說是你母后教你的,那首歌叫做《美麗的神話》,現在我就唱給你聽好不好?你不說話的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揭開我,最神秘的等待,星星墜落天涯……”
南宮錦兒站在通往樓上的方形洞口下面,聽著沙箬對北冥瀛翾說的話和此時的歌聲,心中一片復雜。突然覺得,她根本就不該來打擾她們,嗤笑著轉身離開。
來到君旻玟的房間,坐在床邊,看著他平靜的睡顏,南宮錦兒突然覺得心酸。
她很想也和沙箬那樣,在床邊陪君旻玟說話,將他喚醒,只是君旻玟此時臉上那柔和的表情與微微揚著的嘴角卻告訴她,君旻玟此時很幸福。他根本就不希望有人來打擾他,更別說是為了她說的話而感到高興了,不厭惡她打擾他和司徒洢的相會便是好的。
同樣是愛人陷入昏迷,她卻沒有沙箬那樣幸運,對此時的北冥瀛翾來說,沙箬的陪伴和聲音是他在噩夢中的一縷清風和暖流,可是對君旻玟來說,她的存在,就是個破壞他難得的幸福的無情人,兩者天壤之別。
南宮錦兒自嘲一笑,“旻玟,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很討人厭呀?也許我真的該聽爹娘和師父的話,去找個男人嫁了。算一算,我今年可都已經二十一了,瀛翾都有兒子了,我要是再不嫁人,可真的是要變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看著君旻玟的睡顏,南宮錦兒溫柔地笑了。“旻玟,祝你做個好夢,我就不打擾你和司徒洢了。”猶豫著,俯身在君旻玟的雙唇上親了一下,雖然是如同蜻蜓點水般的吻,卻讓她這位巾幗女俠燙紅了臉。
“這個吻,就當做是我暗戀了你這么多年的回報吧,你要是醒來了,可不許找我算賬呀,我走了。”說完便紅著臉匆匆地跑了。
倉皇而去的南宮錦兒沒有看到,此時昏迷著的君旻玟耳尖莫名的染上了一層粉色,僵硬的手指微微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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