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辭而別
春暖花開時,正是小包子的滿月期,因為現在在宮外,而且外面的情況很復雜,所以沙箬和北冥瀛翾都沒有大肆宣揚,只是和青楓他們幾個,外加冰希兒新派來的奶媽一起吃了頓飯罷了。
晚上,沙箬哄著已經長得白白胖胖,特別像大饅頭的寶寶睡覺,北冥瀛翾放完信鴿回來,看到這溫馨的一幕,便是莞爾一笑。
走到沙箬身后,將她一把抱住,下顎搭在她的肩頭,吹著熱氣道:“小箬,我突然覺得好幸福,不想再做什么北冥瀛翾,或是無影,只想做你的丈夫,孩子的父親。”
沙箬被北冥瀛翾抱住懷里,耳邊還有一陣熱氣噴灑,再加上這番曖昧的話,頓時大窘,不僅臉紅耳紅,連脖子都開始發紅了。
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突然變得好快,沙箬連忙將北冥瀛翾推開,雙臂抱胸,一臉警惕地道:“你要做什么?”
北冥瀛翾將沙箬這么大的反應,頓時一愣,看著沙箬那紅的夸張的臉,了然一笑,“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說我現在感覺很幸福罷了。”頓了下,“當然了,如果你想要再給寶寶添一個弟弟或者妹妹的話,我也完全配合。”說著便展開雙臂,等著沙箬來投懷送抱。
本來就為自己會錯了意而感到羞愧,這話一出,更是讓沙箬羞憤了,瞪著北冥瀛翾道:“誰要再給你生孩子了?休想!”說完就不再理會北冥瀛翾了,又開始哄著那被他們的談話而吵得皺起眉頭,快要醒來的寶寶。
北冥瀛翾見沙箬生氣了,也就不再逗她了,走上前去搶下了她的活兒,“好了,你忙了一天了,快去休息吧,孩子我來哄。”
想了想,沙箬便放手了,畢竟照顧孩子一向都是北冥瀛翾的活兒,他做的也非常熟練。
說起來就汗顏,沒想到北冥瀛翾居然會偷偷地寫信回去問北冥昊宸和冰希兒,怎么照顧孩子,而且還特意向附近的有孩子的人家學習怎么抱孩子哄孩子。
而完全沒有經驗的她,相比之下根本就是手忙腳亂,再加上北冥瀛翾總是搶著照顧孩子,她根本就沒有多少實戰的機會,以至于到了現在,孩子都滿月了,她對照顧孩子還是很生疏。不過讓她欣慰的是,雖然孩子大部分都是北冥瀛翾在帶,但是孩子和她也很親,并沒有生疏感,于是她也樂得做甩手老媽,讓北冥瀛翾做個奶爸了。
躺到在床上的時候,沙箬才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瀛翾,你說孩子叫什么呢?他都滿月了,也該取名字了吧。”
說到這個,北冥瀛翾搖著搖籃的手便頓了下,見孩子睡得很沉,便松開了手,在他那小鼻梁上輕輕一刮,便走到床前,脫衣上床,抱著沙箬躺在被窩里。
想了想,北冥瀛翾道:“我給父皇母后提過,可他們說,我們才是孩子的父母,要我們自己取,他們不管。不過父皇倒是給了我一個提議,說這孩子是在二月初二出生的,按照八卦來說,這天是龍王的誕辰,屬于水命。本來很不錯,但是在夜里子時出生的,這正是漲潮的時候,水過多,就變成了不詳之兆,希望我們能夠取一個稍微能夠克水的名字。所以我想,就叫他凈好了,風煙俱凈的凈!”
“凈?北冥凈!”沙箬喃喃的念了幾遍,覺得這個名字不錯,不由得點頭,但是有一點不明白,“凈字克水嗎?”
“克水者,火也!但是我們的孩子是一條金龍,如果用火滅了水,豈不是成了死龍?所以需要的不是火,而是一點寒氣,水遇寒則成冰,可以避免水多成災。而且就算被冰凍結了,龍也是不會死的,只是沉寂一陣子罷了。再者,凈者,通透明凈也,瑜伽十三卷十七頁云:云何凈?謂三清凈性:自體清凈性、境界清凈性、分位清凈性。所以……”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這是個好名字,你別說了。”沙箬連忙打斷,她沒想到一個凈字,北冥瀛翾都能夠說出這么一大段來,又是道家的八卦學,又是佛家的經書的,由此可見,學問太好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冷不丁地就和你掉書袋。
北冥瀛翾嗤笑,不再多說,蓋好被子,便習慣性地從后面抱住沙箬,打算安睡。
夜色如水,透過窗戶直直地射入房中。
沙箬睡得很沉,可是北冥瀛翾卻遲遲沒有睡著,抱著沙箬,直瞪著帳頂發呆。
江湖一片大亂,慕容清堯的除魔大會雖然已經召開了,可是因為閻堂堂主丹茯武功高強,又有云集在手,正道人士死傷無數,這些年來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后起之秀也都泯滅過半了。如果再不阻止這場紛爭的話,整個江湖都將血流成河。
而這一切的源頭,就是他北冥瀛翾。
之前他還顧及沙箬和未出生的孩子,可是現在孩子已經平安出生,而且也滿月了,他必須離開,去承擔起他所要擔負的責任,只是,抱著沙箬的手不由得緊了兩分。
如果是以前的他,自然是無所畏懼,無所顧忌,可是現在,他有了心愛之人,有了兒子,他剛剛才擁有了這份幸福,難道就要這樣舍棄嗎?
想了想,北冥瀛翾松開了懷中的沙箬,起身走到床邊放著的搖籃旁,看著搖籃里睡得正香,甚至還吹著泡泡的小凈,心中的不舍就更甚了。
伸手輕輕撫上小凈的臉頰,北冥瀛翾不舍地道:“小凈,爹爹真的很舍不得你和娘親,可是爹爹是男子漢,做錯了事情就必須去承擔,不能躲在這里,讓那么多人成為云集的祭品而不聞不問,所以小凈,爹爹要走了,不過你放心,爹爹一定會平安地回來,因為爹爹還要帶著小凈去看小凈的爺爺奶奶呢。”
手指順著臉頰劃到眼角,想到兒子這雙明亮清澈的眼睛,心頭就是一陣揪疼。
“這世間有太多的無奈和罪惡,人能夠干干凈凈地來,卻總不能干干凈凈地走。你眼里的清明,爹爹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消失,不過爹爹還是非常希望,你能夠將這份清明一直保持下去,做一個清澈明凈的人,而不像你爹爹我一樣,雙手沾滿了血腥,背負了一身還不清的債。”
“小凈呀小凈,爹爹先離開一段時間,你要乖乖地聽娘親的話,不要吵著她了,要做個乖孩子,好不好?你不說話的話,那爹爹就當你同意了,吶,男孩子說話要算數的,既然答應了爹爹,就一定要做到喲!”
床上那正在裝睡的沙箬聽到這話,不由得在心里發笑,沒想到這人這么無賴,居然欺負起自己剛滿月的兒子了。
臉上突然有個柔軟的東西貼了上來,沙箬心下咯噔,這個是……
“好好照顧自己和小凈,我走了!”說完,便轉身離開。
沙箬心下一急,伸手想要去抓,卻只抓到了一縷清風,什么都沒有,慌忙起身,去發現房間里已經沒有那個人了,頓時悵然若失,感覺自己的心被挖走了一塊似的。
看到搖籃,沙箬黯然地起身走到搖籃邊,看著正睡得安穩,絲毫沒有感覺到爹爹離開的小凈,頓時有些氣,輕輕地捏了下小凈胖嘟嘟的小臉,“沒良心的小東西,你爹爹都要去和壞人拼命了,你居然還睡得這么香,真是不孝。”
又想到北冥瀛翾居然半夜偷跑,沙箬心里的氣就更大了,捏小凈的力道便不由得加重了,見孩子白白的小臉留下了紅指痕,又是一陣心疼,輕輕地吹了吹,等紅印下去了才松了口氣。
見小凈這樣都沒有醒,沙箬頓時明白了,原來她生的這個兒子,是個傻小子,沒心沒肺的,只知道吃和睡,別的什么都不管。
“哎,小凈呀,如果娘也能夠像你這樣,什么都可以不管不想的話,那該有多好呀。”沙箬嘆著氣道。
沙箬雖然并不知道江湖上發生了什么事,可是這幾個月來,信鴿來的太頻繁了,而且北冥瀛翾的臉色也越來越凝重,她也就猜到是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這兩天信鴿來的特別多,幾乎一天都有七八只,再加上北冥瀛翾那滿是掙扎和猶豫不決的樣子,她也就明白了,是無殘的人在催他回去了。
她本來以為,北冥瀛翾會和她直說,然后大大方方地讓她送他走,可沒想到,他居然會就這樣什么都不說的離開,如果不是晚上他在說起小凈名字的寓意時那么啰嗦,她也不會察覺到不對勁,而后一直裝睡,發現了這件事。
北冥瀛翾一定不知道,他只有在不安或是心不在焉的時候,才會掉書袋,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沙箬很是慶幸平時她留意了北冥瀛翾的這個習慣,今天也敏感地發覺了,否則她真的睡過去了,沒有聽到北冥瀛翾說的話,那么明天一早見到北冥瀛翾不在,肯定是要誤會北冥瀛翾要拋棄她了。
“他真是個傻子,難道以為這樣不聲不響地離開,就是最好的交代嗎?”沙箬嘆著氣道,心里的不安也漸漸擴大了,總覺得,會有什么不好的事發生,而她雖然能夠隱隱感覺到,卻無法阻止,只能等著別人來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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