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不可及
棠惜月并沒有想到我還有爬起來一天,雖然她恨不得我一遭被打入泥潭永遠爬不起來,但是這是她們之間的事情,也用不著這個父親是邊遠將軍的黎容華挑唆,她聞言冷笑看向黎容華:“妹妹能伺候皇上開心,黎容華難道不高興?”
“呦,可真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也不知道,背地里是不是互相使絆子!崩枞萑A冷哼一聲,隨即高昂起了頭,如只驕傲的孔雀。我雖高興她罵了棠惜月,但這并不代表我自己愿受這頓罵。
我轉頭瞧著黎容華,提高了音量道:“容華姐姐可真是會說笑的。姐姐進宮多年,與后宮里哪位不是姐妹情深?使絆子,是小人做的事。姐姐出生將門家,生性直爽,這文采自然……”
“自然是好!”黎容華傲然道。
我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連身后的內監宮女都捂著嘴偷笑。世上竟有這樣蠢笨的人,還能被封為容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枞萑A見我們笑得如此失態,才解過味來。頓時怒色大現,伸掌向我臉上摑去,我眼疾手快一步上前伸掌格開她的巴掌,她將我一把摁在地上跪著,膝蓋生疼。
我攥起拳頭,本想使出功夫制服她,只是想想接下來若是我不反抗的話,肯定更加精彩。她另一手高舉直揮過來,我卻也不躲不避,忽然她的手卻在半空中被人一把用力抓住,再動彈不得。
“皇后娘娘金安!”我看清后頭的人,連忙屈膝行禮道。
黎容華畏畏縮縮的朝身后看去。頭上戴著金絲八寶攢珠髻,綰著朝陽五鳳掛珠釵,項上戴著赤金盤螭瓔珞圈,裙邊系著豆綠宮絳,雙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著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襖,外罩五彩刻絲石青銀鼠褂,下著翡翠撒花洋縐裙。
一雙丹鳳三角眼,兩彎柳葉吊梢眉,身量苗條,體格風騷,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起笑先聞?刹痪褪腔屎笤谏砗竽?
皇后瞧著跪在地上的我,眉頭緊鎖,斥責道:“黎容華,你這是作甚?好好地,怎叫蓮婉儀跪在地上?如今還是冬日里,你叫蓮婉儀跪著,凍壞了可怎么好?若不是蓮婉儀沒使出功夫擒你,你哪還能站著說話?”
黎容華身子猛地一顫,是啊,她忘了!忘了這個該死的小賤人的父親是權傾朝野的丞相,她自幼學過功夫,琴棋書畫也高人一籌,昨日才得蒙圣寵,如今得罪了……“嬪妾該死!嬪妾該死!”
黎容華撲倒在地上磕頭如搗蒜,連話也說不完整,皇后含笑著扶起我,噓寒問暖道:“你剛剛那樣子跪下去,可傷著了沒有?可要請太醫來看看?”
“嬪妾身子哪有那么金貴……”我搖搖頭,卻被后頭一聲慵懶凌厲的聲音給接了話。
“金貴?再不金貴也是皇上的人,皇上的人哪是你一小小容華說打就打的?冬日宮中風光很好啊。黎容華怎不好好欣賞反而在上林苑中這樣放肆呢?”是嫣貴妃的聲音。
黎容華見又來了個強勢的主兒,哪還站得穩腳跟?她癱軟在地,哭訴道:“皇后娘娘饒命……嫣貴妃饒命……嬪妾只是想叫蓮婉儀吃個教訓而已……”
“而已?你也忒不將本宮和皇后放在眼中。這上林苑又豈容你放肆?我以為中宮和我都已經不在了呢,竟要勞煩你來訓誡宮嬪,真是辛苦。只是本宮怕你承擔不起這樣的辛苦,不如讓周公公帶你去一個好去處吧!”
她的聲音說不出的嫵媚,可是此情此景聽來不由得讓人覺得字字驚心,仿佛這說不盡的嫵媚中隱藏的是說不盡的危險。
嫣貴妃看著我,輕笑道:“四季閣的梅花開了吧?本宮記得里頭種的是玉蕊檀心梅,只可惜今年的顏色不夠正呢……”
“嫣貴妃……”皇后似是了然嫣貴妃話中的意思,擺一擺手道,“真是心煩。此事便交給你打理便好了,你自有分寸!闭f罷,便帶著一干人回鳳儀宮了。
黎容華癱在地上,反應過來后忙去扯嫣貴妃的衣服苦苦哀求,我自知是沒戲,果不其然,嫣貴妃瞧著她,笑得一臉溫柔:“黎容華如此說,那便……賜一丈紅吧。好好為四季閣里的梅花添添喜氣!
我看見她眼中的希望光芒一下子消失得無蹤無盡,心里悚然一驚。
“一丈紅”是宮中懲罰犯錯的妃嬪宮人的一種刑罰,取兩寸厚五尺長的板子責打女犯臀部以下部位,不計數目打到筋骨皆斷血肉模糊為止,遠遠看去鮮紅一片,故名“一丈紅”。如此酷刑,這一雙腿算是廢了!畢竟從前我也未害過什么人,如今這生生一條人命將折在我手里,倒還是有些慌亂。
黎容華昏死在地上,被幾個年輕力壯的內監抬著走了。
我也不想多理會什么,垂下眼瞼,伸出手由綠染扶著,盈盈一拜:“妹妹今日有些倦怠,便先行一步了!
嫣貴妃朝我一笑,便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我緩步上了轎輦,看了一眼身后的棠惜月,冷眼一笑,離開了鳳儀宮前。
“走!”棠惜月緊緊捏住云袖的一角,咬著一口銀牙憤憤轉身道。
宮中風起云涌,暗處的眼睛時刻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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