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娘娘這話何意?”藏云淡淡的問道。
“你就以為,你那嫡親的兄長姐姐,當真那般和善?”舒貴妃看似和藹的說著,“所謂的嬌慣你,不過是怕你搶了風頭罷了?畢竟你,可謂是遺傳了你母親的美貌。若是還才氣橫溢,他們豈能容你?”
聽著舒貴妃挑撥離間的話,藏云面色掛著笑意,從容的說著,“貴妃娘娘謬贊了,藏云向來頑皮,鈍口拙腮的,令父兄頭疼得很,何談嬌慣呢。”
“呵呵,這也倒是實話。”舒貴妃坐在桌邊,捏起一顆櫻桃,送入嘴中。
殿中陷入了一陣沉默,舒貴妃自在的吃著水果,像是忘了身側還站著一個人似的。
藏云也安靜下來想了許多,這舒貴妃,拉扯著閑話,半晌也不說什么重點,是想借自己敲打爹爹?又一直扯著自己的生母,到底是什么用意?
也不知道蓮心是否找到了父親,藏云站得腿都有些發酸了。
舒貴妃余光瞧見了藏云動了動腿,想是站不住了,這才故作恍然的說著,“瞧我這腦子,竟忘了讓你坐下了,倒顯得像是姑姑故意罰你似的,來來來,快坐下。”
藏云微微欠身,從善如流的坐了下來。
“可憐見的,你剛說了,對自己母親都沒有絲毫印象嗎?”舒貴妃又撿起這個話題問起藏云。
藏云才張嘴要回話,就聽見一陣重重的腳步急急奔來,公玉祿德聲如洪鐘的未見人先聞聲,“舒貴妃慎言!”
藏云瞧著父親身穿著朝服,邁著大步走進來,想是剛下朝還沒到家呢就又為自己奔波進了宮里,忙起身走過去,站到父親身側,輕輕的喊了一聲,“爹爹。”
公玉祿德先是看了看幺女,毫發無損的,又目光冰冷的盯著舒貴妃,漠然地說,“舒貴妃,為人做事的尺度,還需本相再與你言明一二嗎?”
舒貴妃似無骨般的倚在桌邊,嗲聲道,“大哥還不愿認我?”
藏云古怪的瞧了眼舒貴妃,這撒嬌的語氣,配上那淚眼朦朧的小女子姿態,聽得自己都有些心軟,只是畢竟是親兄妹,舒貴妃姿態,太過于古怪了吧。
“藏云,你到殿外等我。”
聽見父親發話,藏云點頭應聲就要退下,只聽見那舒貴妃收起楚楚可憐的模樣,冷聲問道,“你這是在害怕嗎,公玉丞相?”
藏云瞧父親望過來,忙加快了步伐,走出了殿外。
殿中二人壓低了聲音,藏云在門外隱約能聽見自己父親強壓著怒火的呵斥,卻聽不真切具體說的什么。
殿內。
“你到底想要什么?”公玉祿德強壓著怒氣問道,“還是你覺得,如今你真如傳言般盛寵加身,我奈何不得你了?”
舒貴妃朝著公玉祿德盈盈一拜,“大哥,念在咱們往日的情分上,求您救救慶元吧!”
“太子把黎皇后的死,都歸結到我的身上,我實在是冤呀哥哥,如今太子事事與慶元為敵,他日說是陛下走了,我們母子還能存活嗎?”
公玉祿德眼中閃著嘲諷,“舒貴妃冠寵后宮,我一個小小的丞相,哪能救你?”
舒貴妃趴跪上前,抱住公玉祿德的靴子,哭的梨花帶雨的,“哥哥,隋雅錯了,自打隋雅做錯了事,還是第一次求哥哥,望哥哥救救隋雅,救救慶元吧。”
“你想讓我怎么救你?”公玉祿德背著手,不為所動。
“哥,你就把涵月許給慶元吧,往后就算太子登基,也能看在你的面子上,寬恕慶元一二。”
瞧著舒貴妃把心底的算盤說出來,公玉祿德一腳掙開,居高臨下,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的妹妹,“從你那年選擇錯了,氣死父親后,我們早就恩斷義絕了,哪還算什么兄妹?你心底到底什么算盤,少在本相面前裝蒜,也休想——拉公玉府的人給你們母子鋪路!”
舒貴妃抹了抹眼淚,低頭癡笑一聲,“大哥向來這般絕情,哪怕是對自己心愛的女人——”
話音還沒說完,就被公玉祿德一個凌厲的眼神打斷,“舒貴妃!小心,禍從口出!”
公玉祿德說完轉身要走,剛走兩步又回頭說道,“往后,別再打涵月與藏云的注意,否則,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藏云無聊的殿門前踱步,卻見一個丫鬟捧著東西從自己身后過來,英公公在偏殿喊了一聲,“萱兒,咱家要的東西,找著了嗎?”
卻見那名萱兒的宮女神色緊張的瞥了藏云一眼,快步走過,“回英公公,找著了。”
萱兒?怎么有些熟悉?
對了!剛剛自己在偏殿等候時候,那個說八卦的小宮女不就是叫另外一個萱兒姐姐?
莫非就是她?只是她瞧著自己緊張什么?
藏云還來不及深思,就見父親快步走了出來,“走,回府!”
見藏云父女二人走侯,那名叫萱兒的女子走進殿中,“娘娘,您交代的,我們都讓藏云姑娘聽見了。”
“賞,”舒貴妃慵懶的嗓音柔柔的傳來,“你再待本宮跑一趟,把本宮特意準備的禮物,送到公玉府去。”
舒貴妃瞧了眼地上的玉佩,嘴角微微一翹,公玉祿德,好戲,這才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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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倆一路沉默著回到府里,藏云正準備出聲與父親道別,卻見公玉祿德停步問道,“舒貴妃都與你說什么了?”
“沒說什么,一直在提我母親,說話奇怪得很。”藏云假意吐槽著,卻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父親的反應。
聽舒貴妃的話,自己母親的死蹊蹺的很,或許,與父親和嫡母有關?藏云不愿多想,但是看父親聽到后晦澀的面容,心中咯噔一沉。
“陳年舊事,她不過是瞎說誆騙你的,不要放在心上。”公玉祿德沉默了一會兒,才有些嘶啞的說著。
見藏云低頭不語,公玉祿德又說著,“你母親進門時,她早已被掃地出門,都不認識你母親。”
聽著公玉祿德畫蛇添足般的解釋,藏云心中疑云更重了,面上卻不好駁了父親的話,只好點點頭,故意打了個哈欠,朝公玉祿德撒嬌起來,“爹爹,我今日起了個大早,如今困了,就先回院里補覺去了。”
說完與公玉祿德一拜別,揣著一肚子疑慮回了知春院。
蓮心正熱鍋螞蟻似的在院中走來走去,遠遠瞧見藏云回來,喜極而泣的跑過去抱著藏云,“姑娘!姑娘你回來了!姑娘你沒事吧姑娘!”
聽著蓮心的熾熱的關切之語,藏云決意逗逗她,一手捧起了心窩,有氣無力的說著,“不行了,我被貴妃灌了毒酒,蓮心……”
這話嚇得蓮心眼淚瞬間涌了出來,大聲的哭著,顫顫的問道,“毒酒?我的天啊,我就該與姑娘一同去,替姑娘喝下才對!我怎么這么傻!”
“好啦好啦,逗你的,”藏云笑出了聲,“蓮心你近日也太不經逗了!”
蓮心懷疑的瞧著藏云,眼中還噙著淚,“姑娘實在寬慰我嗎?”
“真的沒事,倒是餓了,你去尋些吃的來,七巧呢,在院里嗎?”藏云拍拍蓮心,又原地轉了幾個圈證明了自己無事。
“哼!姑娘還有閑心說笑逗我!”說著氣呼呼的一跺腳,跑遠去了。
想是去給藏云找吃食去了。
藏云瞧姐姐的屋門緊閉著,想了想,也沒去敲門,徑直回了屋,見七巧與茯苓都不在屋里,又轉頭出來問起了院中的灑掃丫頭們,“七巧和茯苓到哪去了?”
一個正在掃地的丫鬟聞聲恭敬地回道,“好像是西跨院出了事,姑娘剛出門,七巧姐姐和茯苓姐姐就被大姑娘屋里的叫了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西跨院是二哥的院子,能出了什么事?
屋里沒人,藏云也不打算休息,于是又轉身出了院子,準備去西跨院瞧瞧出了什么事。
剛走到西跨院就見院門口守著兩個婆子,藏云心底暗道不妙,正準備進去,卻被那婆子攔了下來。
“四姑娘,院子里遭了賊,三姑娘正拿人呢,一片烏糟的,您就別去了,臟了您的眼。”把守的婆子笑吟吟的解釋著,藏云還沒說話,就見父親怒氣沖沖的走了過來,大手一揮,呵斥道,“讓開!”
那婆子也不敢再攔,藏云忙不迭的跟著公玉祿德走了進去。
只見西跨院里靜悄悄的,無人走動,涵月在正屋門口擺了一把太師椅,正寒著臉端坐著,下面烏泱泱跪了一院子的下人。
這是出了什么事?藏云暗自詫異著,這般興師動眾的?
公玉祿德趕到,涵月忙站起身,湊在公玉祿德耳邊悄聲說了兩句,藏云瞧了一圈,沒瞧見自己的兩個丫鬟,但見父親與姐姐都是一臉嚴肅,也沒往前湊,就在側面站著看了起來。
“說,馮氏到底去哪了!”公玉祿德掃了一眼跪著的眾人,聲色俱厲的問道。
二嫂失蹤了?
藏云腦中瞬間閃過那日在屯溪巷碰到二嫂的場景,又電光一閃,想起來在偏殿聽到的那番話——
七皇子與好嫂子暗結珠胎,那婦人的丈夫如今還不在家!
自己二哥不正是出門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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