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只有他,能從中獲利,以犧牲姐姐的清譽為代價,逼迫父親松口,這樣他還落了賢名,還抱得了美人歸。正可謂,一箭雙雕啊!
或者說,應該是一箭三雕,藏云心底又默默補充著,還離間了姐姐與爹爹和自己的感情。
這蕭慶元,藏云想著,恨的牙直癢癢。
藏云說完,公玉祿德卻沒動靜。
藏云疑惑的望過去,問道,“爹爹怎么不說話?”
公玉祿德心底想的,比藏云想的還要深,只是一些事情不便于拿到臺面上來說,“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追究也無用。只能走著看了!
藏云有些不解,但是公玉祿德也沒心思與她解惑,蕭慶元再怎樣,是皇子,是當今皇帝最寵愛的兒子,這事一出,就算是查出蕭慶元刻意散布又如何?
之前幺女莫名的對七皇子敵意滿滿,又提及了什么蕭慶元恩將仇報的夢,公玉祿德心里覺得奇怪,暗中調查了下,才發現蕭慶元暗中收買了不少官員,本想著長女與蕭慶元也算情投意合,若是成了婚,也是一對眷侶。只是如今發覺蕭慶元有心爭儲,那與嫡女的情誼,就要另當別論了。
若是互相信任的,怎么會瞞著自己暗中招兵買馬?
這是要借自己的勢啊。
不然,他又憑什么拉攏人?他的母親舒貴妃,化名公孫隋雅,早與公玉家斷了關系,在朝中哪有絲毫勢力?
公玉祿德陷入了深思,蕭慶元幼時登門,自己怎么會不知道這中間的利害呢?只是看他們母子回宮后過的凄慘,存心相幫罷了,只是若僅涉及儲位之爭,這可是一不小心就牽連滿門的禍事。
公玉祿德不想賭,或者說是不想為了他們母子賭。
當今的太子,才識不淺,謀略過人,倒也有一派帝王之相,只是性格乖張,與皇上不甚親近,先皇后黎氏又與皇帝失和,黎家也在黎皇后自縊后,退官還鄉了。
蕭慶元莫不是覺得太子也是母族勢弱,有一爭之力?
公玉祿德心底冷哼一聲,太不自量力了。太子出身正統,黎家雖離開了京洲,可在京州盤根錯節的勢力,可一點也不弱,這就是世家的底子。豈是蕭慶元拉攏些新貴之臣能與之相比的?
思緒至此,公玉祿德更不愿意淌這一趟渾水了,只是這次蕭慶元不顧長女的名節,出此下策,怕是想把這事鬧給皇帝知道。
若是皇帝點了頭,公玉祿德想著頭疼了起來,“你先回去,我還有事處理,涵月的事,你不要再管,也不要多說多問。”
藏云見自己爹爹像是打定了主意,只好先行告退了。
藏云一走,公玉祿德沉思了一會兒,起身獨自一個往宜瀾院去了。
涵月還是跪坐在堂中,眼中已經沒有淚水了,臉上蜿蜒著幾道干涸的淚痕,幾個丫鬟來勸,都被打發了下去,也不說話,無神的望著遠處。
公玉祿德一來,就見到往日氣派端莊的長女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疼極了。
可面上又不愿表露出來,只是輕輕的坐在靠近門口的椅子上,也不出聲。
倒是涵月的丫鬟春雁又來了,瞧見公玉祿德,嚇了一跳。
“相爺!”說著就撲通跪下了。
聽見春雁的動靜,涵月才發覺到身后的父親,緊繃著身體,僵直的回過神,呆呆的問道,“父親怎么來了?”
公玉祿德揮手命春雁退去,目光深邃的看了涵月許久,才說,“以往是我疏忽你了!
“還真以為是操持府務,耽擱了說親,如今看來,你倒是早與蕭慶元情投意合了。”
涵月空洞的眸子中又順著流下兩行清淚,“父親!
“你知道他有心爭權,是嗎?”公玉祿德的不帶一絲情緒的問道。
涵月聞言一愣,點點頭,“我知道,他的什么我都知道!
“可笑,”公玉祿德的聲音還是冷冷的,“他要弒兄奪位你知道?他府內美妾成群你知道?你對你意圖不軌你知道?連這滿城的謠言,也是出自他手,你知道?”
聽著公玉祿德一連接一連直擊心肺的發問,涵月臉色煞白,低頭沉默了一會,抬頭望著公玉祿德,輕咬著嘴唇喃喃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你可知道,若是事情敗露,整個公玉府也要受你們牽連!
涵月聽到這話,嗤笑著搖了搖頭,自己這個父親,果然不出蕭慶元所料,他的眼中,只有他自己的權勢地位,哪顧及過別人。
笑完,涵月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一臉嚴肅的看著公玉祿德,一字一頓的說,“我、知、道!
“父親不必憂心,慶元并非是圖您身居高位,他不過是,與我情深罷了,以后也不需要公玉丞相為他謀事,您,盡管做您的丞相就是了。”
簡直愚蠢!
公玉祿德聽著長女的話,嘴巴張了又張,看著長女憔悴的臉龐沒忍心罵出口,幾個深呼吸,強壓下了火氣。
往日看著精明能干的涵月,如今像是被蕭慶元下了降頭一般,怎么他說什么都信!不需要公玉家為他做事?她這個嫡女嫁個蕭慶元就已經站隊了!
說不與蕭慶元同謀,誰信?除非他自己親自拜到太子門下去!
腦中想到此,突然電光一閃,這蕭慶元,好毒的計謀!
逼迫涵月嫁給他,這樣一來,自己已經陷入了被動!
不與他同謀,就只能去向太子遞投名狀了,不然日后兩位爭起來,不管誰奪得那個位置,公玉府都是不作為,隔岸觀火的人,兩邊都落不得好?墒侨缃窕实壅诞斈辏糇约好鞔_目標站了隊,若被皇上得知,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公玉祿德看了看涵月,除非,狠下心趁著沒有定下來之前,把涵月送走?墒撬缃褚恍南蛑拺c元,如何會乖乖聽從安排?
到頭來不過又是一場鬧劇。
公玉祿德心中無奈地長嘆一聲,嘶啞著聲音問道,“蕭慶元要去求皇上賜婚,是嗎?”
涵月臉色浮起一抹淺笑,略帶嬌羞的嗯了一聲。
公玉祿德腦中突然浮現出自己妹妹公玉隋雅的臉龐,哦不對,如今該叫舒貴妃,公孫隋雅了。
想到那日在宮中,舒貴妃伏在自己腳邊啜泣的模樣,與眼前這個婆娑著眼含著笑的涵月,忽然有些重合了。
“隨你吧,”公玉祿德如今面對著自己的長女,似乎一下子老了許多,許多事上,終究是狠不下心來,“只愿那蕭慶元是真心對你吧!
至于蕭慶元對自己的算計,看上去萬分險惡,也不是沒有破解之法,以不變應萬變吧。
說完公玉祿德又僵坐了許久,才離開。
涵月見父親離開,跟著上前一步,抬起手似乎想喊住公玉祿德說些什么,可終是無力的垂落下了,沒有說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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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公玉祿德所想,蕭慶元借此去御書房長跪了半日,求皇帝為自己賜婚。
皇帝聽到這事,龍顏大怒,大罵了蕭慶元一場,命蕭慶元回府閉門思過,蕭慶元還未起身領旨,得了消息的舒貴妃也風風火火的來到了御書房給自己兒子陳情。
一番潸然欲泣的勸解,成功說動了皇帝。
當天,賜婚的圣旨就到了公玉府。
藏云得知后,悶在房間難過了許久。
姐姐真是逃不出要嫁給那個虛情假意的人的命運嗎?
藏云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苦思了許久,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怎么這一世反倒像是自己促進了她們成婚?若是自己沒有莽撞的試圖制止,是不是不會這么早成婚,會不會還有機會能拆穿蕭慶元的真實面目,是不是就能讓姐姐擺脫這個禍害?
還是說,就算是重來一世,自己也沒有能力去改變什么?
公玉府能一世平安嗎?
藏云暴躁的揪著自己的頭發,鉆起了牛角尖。
正在這時,聽到窗邊有一陣窸窣的聲響,藏云順著聲響望過去,只見窗戶微微掀起了一條縫隙,一個似曾相識的眼睛露了出來。
賀玉?
藏云皺著眉頭看著,怎么越看越像賀玉!
不對,如今該喚魏王了。
這個蕭瑜安搞什么鬼?藏云把對蕭慶元的怨氣順勢撒到了同姓同族的蕭瑜安身上,姓蕭的,怎么一個個都不靠譜!
藏云忙過去支開窗戶,惡狠狠的問道,“你來干什么!”
蕭瑜安也說不清自己現在的感受,知道蕭慶元被皇兄賜婚了,是公玉府的姑娘,當即嚇了一跳,仔細打聽,得知是嫡女涵月,瞬間又放下心來,有些喜悅。
但想起藏云對蕭慶元似乎用情不淺,蕭瑜安鬼使神差的,就突然想過來看一看藏云。
如今看著藏云一臉的怒容,心道藏云在為了嫁不成蕭慶元而生氣,于是心底又泛起酸來。
“至于嗎,不就是皇帝賜婚嗎?”蕭瑜安撇了撇嘴,故作不屑的說著。
“至于,當然至于!”藏云沒好氣的說著,然后就伸手作勢要鎖上窗子,“快走快走,叔侄二人是一類的貨色,侄子行事不端,壞我姐姐清譽,叔叔如今也來莽撞做賊,還想害我不行!”
蕭瑜安聽見院子中似乎有腳步聲過來,忙撐住窗戶,一個翻身翻到屋內。
藏云剛挑起眉頭要罵,只見蕭瑜安忙做個噤聲的手勢,一邊還賊眉鼠眼的指指外面,“小心被別人看到,就更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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