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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8


  葉晗看了看槿歡,欲言又止,算了,罷了,我的丫頭,等過幾天再說吧。

  三天后,槿歡拎著包包,看著葉晗抱著小子衿,高興地與開車的小劉分享著要見姥姥的喜悅。車后的葉晗聽見槿歡的那些話,低頭看著自己的女兒,不知道接下來的情景會怎么。

  臨沂老家。槿歡看著熟悉的老房子,剛進門就大喊,“姥姥,我回來了,你的小槿歡回來啦。。。。。。”然后沒有得到回答,回頭沖葉晗笑說:“姥姥這么大年紀了,還喜歡玩躲貓貓,每次來總會玩一次的,嘻嘻,姥姥,你不出來,我可就走啦!!!!”

  見依舊無人應答,槿歡再看向葉晗的表情,急急的走進屋子,看見正中間掛著的那張照片,淚水從眼眶里打著轉,槿歡在極力隱忍,姥姥曾經告訴過自己:“好孩子,不許哭,將來姥姥總有離你而去的那天,你答應姥姥,要好好的活著,不許哭,而且要幸福的活著,將姥姥的那份,還有媽媽的那份,一起!”

  槿歡捂著嘴巴跑了出來,看著淡定的想勸阻的葉晗,什么也沒說。接過小子衿,伸手拿出手機給慕涵打了電話,詢問情況。

  “姥姥什么時候,什么時候。。。。。。”原來竟是這樣的痛,槿歡竟然說不出那個字,在槿歡眼里,死亡是一件自己特別難以接受的事情,尤其是自己的至親。槿歡聽著那方的慕涵聲音有些低沉:“槿歡,我不想騙你,是在你生小子衿的那天,是葉晗過去處理的,這也是你醒來后沒有見到他的原因,也是那次你見到他,他如此落魄,邋遢的原因,想來他也是受刺激了,所以才會逼著你說出你喜歡他,逼著你承認你對他的愛,因為他知道,世事無常,他不想再等了,或者,就算是死,他也不想那樣欺負你,你知道嗎?那次你休克過去,葉晗的情況不比你好。槿歡,這些話,不是葉晗讓我說的。我只是同為男人,理解男人的心情。槿歡,如果姥姥還在,那么,她肯定不希望看到你過分傷心,然后怪罪葉晗這么長時間都沒有告訴你實事的,對嗎?”

  “也許吧!”槿歡掛了電話,這么一段慕涵掏心的話,槿歡此刻又能聽進去多少。

  槿歡看了看正在盯著自己,欲解釋的葉晗。什么也沒說,將孩子重新遞給了他,自己一個人走進了屋子,這個曾經充滿著槿歡與姥姥笑聲歡語的屋子,曾經媽媽去世后,自己與姥姥一起流淚的屋子,槿歡撫摸著姥姥曾經用過的一切,突然看到了姥姥的“百寶箱”。

  槿歡小心翼翼的打開,摩挲著自己兒時的棉衣,兒時的玩具,姥姥,你走的這么急。。。。。突然就看到了那封信。

  丫頭:

  我是姥姥,這輩子姥姥很幸福,有愛自己的夫,有可愛的女兒,還有你這個調皮蛋,姥姥真的很幸福。那次你和慕涵一起來,然后葉晗也跟著一起來的時候,姥姥就看出了你們之間出了問題,可是姥姥知道你心里是愛葉晗的,只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也不方便多問,但后來知道你懷孕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這輩子注定與葉晗是在一起的。那個時候你與那個慕涵在一起,盡管你表面上裝著很是開心,但姥姥知道,你的內心,不是這樣的。

  姥姥給你說過,愛情就是一場追逐,在這場長達一輩子的游戲里,需要細水長流,也必須有細水長流。不知道你們現在的情況怎么樣了,但我知道那個寶寶一定姓葉,沒有其他的原因,這是姥姥的直覺,就像你的葉晗給我打電話說那個孩子是你們的一樣,我聽他一樣的堅信。

  姥姥要給你們的孩子祈福,不過慕涵那個孩子也的確是個好孩子,時不時會給我打個電話我問候一下,丫頭,記得姥姥的話,一定要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

  還有關于你媽媽的事情,其實你的爸爸沒有錯誤,只是不愛罷了,你的媽媽是一頭熱,這個姥姥心知肚明,只是如果那種選擇,自己的女兒可以開心,那我為什么不能同意呢!這些等你有了寶寶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所以當你問將媽媽嫁給你爸爸的時候有沒有后悔過,我說沒有。因為在你爸爸的身邊的那些日子,合歡是幸福的!

  姥姥過幾天就去廟里給我們槿歡的寶寶祈福,這封信,隨手一寫,姥姥最近的書法又進步了吧?!

  姥姥親筆

  槿歡的心剎那間感覺一股暖流涌過,槿歡啊,你究竟是怎樣。。。。。怎樣的幸福!

  出門,看見那個著急等待自己的男子,走過去,伸出手,環上了葉晗的腰:“晗晗,給我一些時間,我想靜一靜,好嗎?”

  “好!”葉晗答應。源于內心的不舍與愧疚,未能救回姥姥,葉晗的心一樣的難受,若不是姥姥的去世,葉晗也許還不能那么早的向槿歡坦白,也許兩個人沒有那么快的和好如初。

  槿歡伸手,抱著小子衿,沒有回頭,但葉晗知道,此刻的槿歡肯定是淚流滿面。

  錦繡家園,槿歡看著熟悉的一切,再看了看懷中睜著一雙干凈透徹的眼睛的小子衿,呵,這么多年,媽媽收獲的果實,你就是最豐厚的那一筆,牢牢地潛在媽媽的骨髓里。

  在錦繡家園的日子里,槿歡會偶爾去冗冗家待一段時間,會偶爾趁著小子衿睡著的時候去海邊轉轉,葉晗,我是如此的感謝上天,讓我們遇見。這么長時間,我選擇了躲避,我不想你歉疚的樣子,印在我的腦海里,葉晗,我的葉晗,我想你了。。。。。。

  打開房間門,回到房間,床上的小子衿不見了,槿歡慌張的打了電話,“晗晗,子衿不見了!”

  “不要急,我先帶孩子回家了,一個月都過去了,你不想我,子衿想我了,昨晚給我托夢了,所以我就先把她帶回了。”

  槿歡握著電話的手,緩緩地落下,葉晗,你想我回去,非這樣嗎?悶騷男。

  來到鑫公寓的時候,槿歡看著正在給孩子喂奶粉的某人,伸出手,接了過去。

  “子衿若果這兩天沒有吃好喝好,我肯定要揍你的。”

  葉晗看著槿歡消瘦的臉龐,剛剛長出的那點嬰兒肥這會兒又沒了,心疼的湊過去,小心的撫摸著槿歡的臉頰。“丫頭,都過去了”

  槿歡點了點頭,兩人無話。晚上睡覺的時候,葉晗遞過槿歡最愛吃的酸梅,槿歡看了看,笑道:“你不是說這種東西對胃腸不好?”

  “呵呵,偶爾吃兩顆尚可!”

  “無事獻殷勤。。。。。”

  葉晗指了指自己,“誰啊,你在說我嘍!我可沒有對你圖謀不軌哦!”

  槿歡笑了笑,葉晗看見那個笑容,心下放松多了。槿歡,他的丫頭,終于長大了,有些事情終于學會了接受,并承受。

  葉晗將人抱在懷里,看著那張熟悉的睡顏,拉了拉被子,辛福的發出了一聲喟嘆。

  “老婆,你在,真好!”

  夢中的槿歡,扁了扁嘴,好夢依舊。

  第二天,清晨,就聽見了敲門聲,槿歡去開門,就看見了門口的一大一小,急忙將人拉了進去。

  “外邊這么冷,你們這是怎么了?”

  慕涵抱起丫丫走了進去。

  葉晗穿著居家服,看向有些略顯狼狽的慕涵,走了過去,再看向脖子處有些傷痕的丫丫,似乎明白了一些。

  “你先領著丫丫去洗漱,我們馬上開飯了啊!”

  慕涵點頭。

  吃過飯后,將丫丫抱到了小子衿的房間歇息,慕涵在客廳里說起了昨晚發生的故事。

  慕涵剛回到家就找不到丫丫,心下奇怪,于是就詢問六嫂,看到六嫂的支支吾吾,就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是夜,又下起了雨,電閃雷鳴,慕涵心下怎么也不放心。敲開了大哥的門,“你今天見到丫丫了沒有?”

  房間里傳來大嫂的聲音,“喲,那孩子經常神出鬼沒的,沒事就和家里萬個躲貓貓什么的,誰知道他去哪了啊?”

  慕涵回身走進自己的房間,但總感覺事情沒有那么簡單。晚上窗外的雨下的更急了。慕涵敲開了六嫂的門,“今天發生什么事了嗎?”

  六嫂就把白天老大家的孩子身上有傷痕的事情說了出來,大嫂一口咬定小妹妹是丫丫擰的或者掐的,所以老大就將丫丫狠狠地打了一頓,現在不知道把孩子藏在哪里了?

  慕涵著急,現在雨下的這么大,丫丫能去哪兒?而且照這個場景應該晚飯都沒吃。

  在客廳里來回渡步,直到碰到慕家老爺子慕涵才想起來,小時候自己曾因為淘氣被關在過的地下室,等慕涵下去打開地下室儲物間的時候,丫丫就那么躺在地上,渾身抽搐。慕涵將人抱起,喊六嫂叫來家庭醫生。

  慕涵喊來大哥,慕家老爺子坐在客廳里,喝著茶水什么也沒說。

  “你比我長幾歲,我才會喊你一聲哥,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的心狠,丫丫才多大,你作為一位父親,你何時盡到過父親的責任。你遇到事情就不能先調查一下,就這么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他。他還是個孩子。。。。。”看到家庭醫生掀開丫丫的衣服,那些鞭痕,慕涵的心疼了又疼,這是一個多么聽話的孩子,卻被人,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打成這樣。

  慕涵的大哥什么也不說,或者在他的心里,這個孩子從來沒在自己的心里的位置有過一席之地。

  看著端坐的慕家老爺子,慕涵看著昏迷的丫丫狠的牙齒都響了。

  “好,既然這個家容不下我們,那我們走!”

  抱起丫丫,正欲向外走的慕涵被六嫂拉住了手臂。

  “少爺,現在先把丫丫救醒,先不要著急。”

  慕涵坐下,等著時間慢慢的流逝。

  慕涵在想,當年的自己是不是也是如此的被大哥的媽媽這樣的討厭,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子,還要與做自己的孩子分享老公的愛,而且這個孩子還是老爺最喜歡的女子生的孩子。

  那丫丫豈不是一樣,只是他更悲哀,因為他連自己的媽媽都不知道是誰?自己的爸爸還如此的對待自己。丫丫是一個多好的孩子,他因為缺少愛,所以他會極力的討好身邊的每一個人。可是就算這樣他依然被嫌棄。

  慕涵看了看表,凌晨3點。

  “你們不喜歡他,我喜歡,你們不要他,我要。這樣,老爺子,若果可以,豐韻那個新晉的小公司我想留下,其他的所有的家業與我均無關系。我帶著丫丫離開,省的每天丫丫在這里過著非人的生活。大哥,你不用怕,所有的屬于你的東西,我不會和你搶,但是你記住了,你要好自為之!還有大嫂,你也不用怕丫丫搶走什么你認為屬于你們的東西。走了,再見!”

  慕涵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沒有猶豫,沒有一絲的傷心,反倒是有些許的放松,這么多年的壓抑與糾結竟因為丫丫的這次受傷就這樣機緣巧合的解決了。

  抱起丫丫欲走的時候,六嫂站了出來,“少爺,你走的話可以帶上我嗎?”。

  慕涵不解,看了一眼六嫂。“六嫂的心意我領了。”

  慕涵正要向前走的時候,六嫂拉住了那張手臂,“少爺,你是我從小帶大的,我舍不得你!”

  一直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的慕家老爺子說話了。“六嫂想跟著你,你就讓她跟著吧!在外多注意自己的安全。”有了老爺子的這句話,慕涵知道了,老爺子是答應自己出去了,這樣也好,眼不見,心無掛!

  或許從此與慕容家再無瓜葛了!可是又怎么可能,血濃于水!

  下著的雨水順著玻璃窗徐徐而下,即將出門的那一刻,慕家老大竟然說了這樣一句話,“你得問問丫丫的意見吧,他是否愿意與你一起離開呢?”

  懷中的小家伙虛弱的聲音傳來,“我愿意,我愿意與叔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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