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卑微有意義嗎
忘記他,趁故事還未上演,趕快卸下虛偽的濃妝,下臺做談笑風生的觀眾,換回一身輕松。只要你勇敢地說出再見,生活一定會賜予你一個新的開始!
——藍郁冰語
安夏最嚴重的病,就是無法詮釋心靈上的痛苦。這種痛苦使她不斷地默默滴下眼淚,剛擦掉臉上一滴咸咸的眼淚,就有新的一滴跟著落下來。在這偌大的巴黎城,她頭一次嘗試到了什么叫做“舉目無親。”
站在高聳入云端的商務大廈前,安夏有些猶豫,可是除此之外,她真的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了,想到這,她邁開步子走了進去。來到董事長辦公室,她凝視著眼前這個身材高大,深色頭發,深色眼睛,有著白皙而寬闊的前額,神色莊嚴,儀態挺秀的中年男人,她怯生生地喚了一聲:“姑父……”
方洲抬起眼睛看向安夏,那一瞬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眼前的這個女孩和安秀英有太多的相似之處,一樣令人無法忘懷的容貌,楚楚可憐的神情,纖細的身材,不同的是,她比安秀英多了一股從容和大氣。他冷淡地問了一句:“有事嗎?”
安夏的眉頭開始打結了,她很小聲地說:“姑媽去世了……昨天夜里發生了……火災。”
方洲的神情里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和痛苦,他點了點頭說:“你放心吧,我會找人安葬她。”他說的那么決絕,那么冷淡,好像死去的是個與他毫無關系的陌生人。
安夏的眼淚不爭氣地滑了下來,她輕聲說:“她是你的妻子呀?”
方洲站起來,對著安夏說:“小姑娘,不是每一句話都有意義,不是每一場夢都有結局,不是每一段愛情都能白頭偕老,我們的婚姻里,安秀英扮演的角色始終是個附屬品,可有可無。別把愛情想的都和童話故事里那么的美好,每一段動人的童話,后面都寫著‘本故事純屬虛構’,你不是當事人,有什么權利在這指手畫腳?”他冷冷的眸子里射出異樣的光“我一開始就告訴過安秀英,讓她不要自掘墳墓,可是她不聽勸告,一意孤行,她不是善良,是懦弱,是卑微。感情的世界里,把自己精心打扮成個娃娃,意義何在?做女人就該做的像自己,何必做到讓自己楚楚可憐?”
安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她聽得頭暈目眩,也聽得啞口無言。
方洲見狀,繼續說:“我承認她很可憐,可是小姑娘,路都是自己走出來,能怪誰?老輩人都說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自己不給自己留活路,怎還能強詞奪理的去怪別人?”
一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令安夏有些接受不了了,她直視著方洲的眼睛說:“是你自己把問題弄成今天這么難看的。你愛著另一個人,卻為了所謂的‘聯姻’娶了我姑媽,是你的無知和懦弱,讓三個人都不快樂,讓我最無辜的姑媽搭上一生的幸福,像個傀儡一樣的活著,你現在還好意思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來告訴你,她是可憐,她可憐的做了你的妻子,卻沒有享受到妻子的待遇,她可憐的用著各種方法討好你,得到的永遠是你的無動于衷。她不可恨,她怎么會可恨呢?一個無辜被你充當擺設的女人,你怎么還會說她可恨?你從來沒有用心地了解過她,怎知道她是可憐,可恨,還是可愛呢?你的漠視令自己失去了這輩子對你最好的女人,午夜夢回,你會不會不安?”
安夏這一番鏗鏘響亮的話語,如同天空突降的一陣冰雹,砸得方洲心驚肉跳,無處躲藏。腦中還不合時宜地浮現出安秀英溫柔的笑容,那些她最年輕的歲月里,竭盡全力地照顧自己的母親,操持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賢惠地為自己精心地準備各種小吃,這小姑娘說的對,是自己的漠視,才讓她這般……想到這,他重重地嘆了口氣說:“每個人的內心都有一座孤城,里面住著一個想趕也趕不走的人。我對安秀英沒有感情,卻娶了她。我的漠視和冷淡,某種程度上也源于對她的氣憤,氣她為什么不和命運抗爭一下,就將自己大好的青春卑微的低價售出了?”
安夏看著眼前這個此刻如同孩子一般脆弱的大男人,淡淡地說:“愛情沒有那么多借口,如果不能圓滿,只能說明愛的不夠!你的遷怒究竟是針對我姑媽,還是針對你自己?當你一個人的時候,你會不會偷偷地摸著自己的良心,悄悄地問問自己,如果當初緊握著那個自己深愛的女人的手,誓死都不放棄,又何苦牽連一個無辜的替罪人,如果當初自己堅定一點兒,果決一點兒,今時今日,結果會不會不一樣了?”
強烈的羞辱感涌上心頭,方洲的心劇烈地絞痛起來,千言萬語堵在嘴邊,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安夏看了看他,輕聲說:“方先生,這場葬禮你必須在,必須以丈夫的身份出現,不管是因為我姑媽卑微的可憐,還是你錯過的可愛,她是你法律上的妻子,你就應該承擔那張婚約帶來義務,也為你自己多年來的無情,找到那么一絲絲的救贖。”
方洲看著安夏,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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