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彌補親情
安夏穿好鞋子推開門,就見燦爛的陽光穿過樹葉間的空隙,透過早霧,一縷縷地灑滿了院子。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清新的空氣,然后準備出門去。
就在這時,歐陽霖走到她身旁輕聲問:“要出去嗎?”
安夏一愣,而后看向歐陽霖,她點了點頭說:“是的,今天沒有課,準備出去。”
歐陽霖看著她說:“陪我出去一下吧,我有事需要你幫忙。”
安夏的眉頭輕輕地皺了一下,猶豫了片刻后說:“好吧。”
歐陽霖今天沒有讓左峰陪同,他親自開著車,安夏坐在他旁邊,就在眼前的景物變得越來越熟悉的時候,安夏轉過頭看向他,略帶疑惑地喚了一聲:“歐陽哥哥……”
歐陽霖看了她一眼,然后一邊繼續開車一邊說:“知道你今天沒有課,也知道你今天出門準備去哪兒,但是很抱歉,沒有征得你的同意,就和你一起來了。”
安夏靜靜地凝視著他,心里被“溫暖”二字填的滿滿的。她輕聲說:“謝謝……”
歐陽霖笑著看向她,然后騰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長發說:“傻丫頭……”
車子停穩后,安夏便迫不及待地跑向院內。院內的老人坐在輪椅上,身子極力地前傾,向門口的方向張望著,見那熟悉的身影跑進自己的視野,他慈祥地一笑,然后高興地沖她招著手。
安夏跑到他身旁蹲下來輕聲說:“爺爺,您怎么在院子里呀?”
安祖銘聽后,笑呵呵地回答道:“院子里面空氣好,而且你一回來,爺爺就能看見。”現在的安祖銘早已褪去了宏升董事長的嚴厲,和重男輕女的腐朽。自從安秀英找到安夏并帶她回來,他就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對她不予理睬,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極其普通的祖父盡自己所有的能力疼愛自己的孫女兒。
安夏也甜甜一笑,詢問道:“爺爺,我推您到樹下乘涼好不好?不然一會兒太陽會曬到您的。”
安祖銘點了點頭說:“好……你陪爺爺呆著,到哪兒都好。”
“呦,我說這是怎么了呢?老爺子今天這么開心,原來是我們家的安夏回來了呀,您這么忙還有時間回來呀?再說了,我們這小院,可容不下您這么大的人物,楚陽學院的高才生,跨國公司董事長的小情人,呵呵……我當年就說過,您這狐媚樣,一準有的是男人喜歡,怎么樣?六歲就被人家給包養了吧?”徐敏從屋內走出來,見他們祖孫倆有說有笑,怎就覺得那么礙眼。不自覺的,她的話語也比平時更為過分了些。
“你不要得寸進尺!”歐陽霖手里拿著補養品和水果站在院門口,聽到徐敏的話,他立刻瞪起眼睛,眉毛一根根豎起來,頸部的青筋暴起,他像捕鼠之貓般盯著徐敏。
徐敏尋聲看向歐陽霖,那一剎那,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好英俊的男人,可他的目光卻是那么的犀利和冰冷,好像要把她冰封在三尺嚴寒的冰洞之中一般。看的她心生畏懼,她極力地想要從這種恐懼中抽離出來,但顫抖的聲音還是出賣了她“你……你誰呀?”
歐陽霖再一次冷冷地開口“我就是你口中的跨國公司董事長,安夏的情夫。你不是料事如神嗎?怎么沒有算出我會站在這兒聽你的‘胡說八道’啊?”
徐敏的臉被嚇得像一張白紙,她的手像風里的小樹葉似的顫抖著,她低下頭,沒有說話。
歐陽霖還是一臉怒氣地瞪著她說:“你好自為之。”
徐敏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她一溜小跑來到安祖銘身旁說:“爸,那個……那個我有點兒事出去一下啊。”然后她轉過頭對安夏說:“安夏呀,你在家陪爺爺吧,嬸嬸出去辦事了。”不等大家回答她,她已經在話音剛落之時便跑向門口,在跑到歐陽霖身邊時,她的步伐不禁又加快了一些。
歐陽霖見徐敏已然跑遠了,轉過頭也換掉之前的怒火,改為平和的微笑。他將東西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然后走到安祖銘面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說:“爺爺您好,我叫歐陽霖,是安夏的男朋友。”
安夏沒有想到歐陽霖會這么直白地說他就是自己的男朋友,她才十九歲,交男朋友在爺爺看來會不會早了點兒?爺爺不會生氣吧?一時間她的心里像開鍋的水一樣上下翻滾著。她的小臉通紅,她站在那兒手足無措地看向安祖銘。
安祖銘愣了片刻,然后開始打量起眼前的年輕人,再轉頭看看自己的孫女兒,見她面紅耳赤,心中似乎已經了然一切,他笑著說:“既然這樣,那陪爺爺聊聊天吧。”
歐陽霖自是欣然答應,他推著安祖銘來到石桌旁,然后在他身旁的石凳上坐了下來,隨手取出一個山竹,剝出果肉遞到安祖銘面前說:“爺爺,給您。”這不經意的小動作卻令安祖銘很是滿意,他邊吃著山竹邊點頭說:“好孩子,好孩子……”
安夏見狀,忙拿起水果走進屋里,不一會兒,石桌上便擺滿了切好的水果,擔心和茶水。這一上午,安夏就像是個看客一般,坐在一旁聽著眼前兩個人天南地北地聊著時事政治,經商之道。話語間時不時還流露出相見恨晚之意。
臨近中午,安祖銘從懷中取出一塊懷表看了看,然后笑著對安夏說:“安夏呀,冰箱里有蔬菜和肉,給爺爺做頓好吃的午飯吧。”
安夏趕忙起身,點了點頭說:“爺爺您稍等。”說完便進屋去準備午飯了。
見安夏已經進屋了,安祖銘看著歐陽霖重重地嘆了口氣,輕聲說:“安夏這孩子啊,自幼父母雙亡,徐敏,就是早上離開的安夏的嬸嬸,為了方便照顧我,就搬來這兒了,大家一起生活。我原以為她只是為人刻薄,心腸不壞,卻不想,她來之后,總是對安夏冷言冷語,甚至是拳腳相向,才使得六歲的安夏會在大雪天里離家出走……”說到這,一滴淚劃過了他蒼老的臉頰“幸好你帶她回家,才不至于讓她凍死街頭,這么多年,又得你悉心照顧,把她交給你,我是一百個放心啊。”
歐陽霖聽完這段話,表情凝重地握住安祖銘的手堅定地說:‘謝謝爺爺的信任,我絕不會讓您失望的,我一定會讓她幸福的。
安祖銘滿意地點了點頭說:“看得出來,你是個為人處事極其冷靜而謹慎的人,所以年紀輕輕就能使商場上呼風喚雨的人物,孩子,可是女人,有的時候要的僅僅是一個家,一個百般疼愛自己的丈夫,僅此而已!”
歐陽霖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他輕聲說:“爺爺您放心,我不會因為工作而忽略了安夏,她對我而言,意義重大,她不僅僅會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的生命。”
安祖銘聽得笑顏盈盈,這就是年輕人,對于愛情,他們毫不避諱。這樣的愛情誓言沒有多么華麗,但卻讓安祖銘聽的格外放心,此刻他臉上的皺紋像湖面上的漣漪漾開來。
歐陽霖卻反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低下頭臉頰微微泛紅。
安夏走到他們身旁,輕聲問:“又聊什么呢?那么開心。”
安祖銘看了看歐陽霖,然后轉頭看向安夏問道:“沒什么,我們現在可以去吃午飯了嗎?”
安夏沒再多問,點點頭笑著說:“當然可以了。”沒等她去推輪椅,歐陽霖已經先她一步推著輪椅朝屋里走去。
這頓午飯安祖銘吃的很開心,以前只要安夏回來,他的心情就會格外好。這一次,身旁又多了個歐陽霖,這好心情就更加不言而喻了。
吃過午飯,歐陽霖又陪著安祖銘來到院子里下象棋,他不會輸的太慘,小心翼翼地操控著棋局,卻每每都能讓安祖銘贏得眉開眼笑。安夏靜靜地坐在他們身旁,她從來沒見過爺爺這么開心果,他滿臉的皺紋都舒展開了,像盛開的花瓣,每一根皺紋里都洋溢著笑意。
這一天,便在平靜和諧之中度過了。
晚飯,安夏做的是手搟面,安祖銘看著眼前的面,輕聲說道:“安夏的奶奶在世的時候,最拿手的就是這手搟面,她做的手搟面啊,不軟不硬,入口爽滑,帶著一股麥香,細膩膩地甜潤,吃上一口,那種醇香能鉆進嗓子里,使人欲罷不能。”
安夏微笑著看著陷入回憶里面的爺爺,她猜想爺爺一定很愛奶奶吧,不然時隔那么多年,竟然連手搟面的味道他都能清晰地記得。
“那您就先嘗嘗安夏做的,如果合您的口味,以后我就時常陪她回來,讓她做給您吃。”歐陽霖悠悠地開口。
安祖銘笑著點了點頭,開始吃起碗里的面條,他的牙不是很好,因此吃的很慢,一口吃完了,他看向安夏說:“很好吃……很好吃……”
安夏也笑了,笑得很開心,甚至很滿足,她輕聲說:“好吃您就多吃點兒。”
這頓飯大家仍舊吃的其樂融融,晚飯結束后,安夏將一切收拾妥當,來到安祖銘身旁,安祖銘沖他們點了點頭說:“早些回去吧,太晚了開車不安全。”
歐陽霖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那您好好休息,以后我會和安夏時常回來看您的。”接著他轉過頭輕聲對安夏說:“我在院門口等你。”
安祖銘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對歐陽霖說:“小伙子,下一次你得‘誠實’地和我下一盤棋。”歐陽霖會心一笑,然后重重地點了點頭說:“好!那么,爺爺,我就先告辭了。”說完他朝安祖銘揮了揮手,便先行離開了。
安祖銘越發的覺得歐陽霖是個值得安夏托付終身的人,他看向安夏說:“丫頭,這小伙子不錯,對你也是一心一意,要好好珍惜。”
安夏覺得臉頰有些發燙,她蹲下來握著安祖銘的手說:“我會的,爺爺。”她抬起頭的時候,才愕然發現,爺爺的臉皺巴巴的,像一塊大叔皮,七橫八岔滿是溝壑。原來爺爺老了,真的老了……粗心的自己這才發現原來爺爺已經九十六歲的高齡了。她的嘴微微有些顫抖地喚了一聲:“爺爺……”
安祖銘將手搭在安夏的手背上,輕輕地拍了拍笑著說:“回去吧。”
安夏看著他,忍住內心的激動扯起一抹微笑說:“爺爺,我會時常回來看您的。”
安祖銘笑瞇瞇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安夏看了看他,然后站起身來向門口走去,她覺得自己的腿像是綁了沙袋一樣緩慢而沉重,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猛地回頭,爺爺那蒼老的臉和關切的眼神進入她的視野,她的心微微的顫了……
安祖銘見她回過頭來,揮了揮手說:“走吧……”
安夏咬著自己的嘴唇,點了點頭便轉身跑了出去。
見她出來,歐陽霖輕輕地將她攬入懷中說道:“夏,以后只要你想爺爺了,我隨時陪你回來。”
安夏將手臂環在歐陽霖的腰上,頭伏在他的肩膀上輕聲說:“謝謝你,歐陽哥哥……”她終于明白為什么爺爺會說歐陽霖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因為她的心事,他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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