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割腎

當然，手術刀還在其次。

關鍵是，段浪在白麗華身上畫圈的位置，竟然在白麗華的小腹左邊。

很明顯，段浪是要在這個位置動刀，取出白麗華已經即將壞掉的闌尾。

就在段浪在白麗華的左側腹邊擦好消毒劑，要開始動刀的時候，旁邊始終在觀察段浪一舉一動，始終沒有張口的月匈外科二把刀孟初雪終于張嘴了：“段浪，按理說，此時此刻，我應該全力配合你，不應該打斷你。但是，你真的確定，要在這個位置對患者動刀，取出闌尾嘛？”

段浪手拿手術刀，看向孟初雪：“我十分確定！難道你有什么疑問嘛？”孟初雪沉吟了一下：“段醫生，我不是質疑你的醫術。但是，我要根據自己的經驗對你即將要實施的手術，提出疑問。這是對你負責，更是對患者負責。段醫生，所有人的闌尾，都是在人體的右側,壓痛點在臍和右髂骨連線的中外三分之一處.肚臍和胯骨之間.

而看看你現在畫出的位置，不但位置不對，連方向都錯的離譜，簡直就是反了。這個位置，應該是小腸或者腎臟等臟器的位置。

闌尾明明是在右邊，你卻是要在左側開刀。如果不是親臨現場，我甚至都要懷疑你是專門割人體器官販賣的黑醫生。”

段浪咔吧咔吧眼睛：“孟大美女，至于學術問題，我將來會跟你解釋。我想告訴你的是，作為一個助手，你要有助手的覺悟。不要在一個主刀大夫即將進行手術的時候，還對他進行學術上的探討。此時不宜。好了，無影燈，準備。”

孟初雪一下子被段浪噎了回來。的確，段浪說的沒錯，不管職務高低，在手術室里，主刀就是主刀。助手就是助手。在主刀大夫進行手術時，一切，要全聽主刀大夫的吩咐。甚至，哪怕主刀大夫是錯的，那么，一切，還是以主刀大夫的判斷為基準。

孟初雪：“可是……”

段浪低聲喝到：“沒有可是，干好你該干的。然后閉嘴，就是你該干的。你要是干不了，就滾蛋。甭跟我這裹亂。”

孟初雪：“……”

孟初雪硬生生的吞了這口氣。

的確，手術室，的確是世界上最不宜吵架的地方。

可是這……

孟初雪深深的喘了一口氣，忍住自己想一口咬死段浪的沖動。打開了無影燈……

場外觀察室內。當段浪在白麗華左邊劃上即將動刀記號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座的各位，哪個不是久經沙場的老牌戰將。這區區的闌尾炎手術，他們每個人，沒做過一千，差不多也有八百了。

任何一個人都知道這基本的常識，闌尾，那是在右側的呀。你段浪在人家患者右側畫了一個圈，是什么意思？

你他嘛是要割了人家的大腸嘛？

還是要割人家腰子？

或者要割掉一段小腸？

你他嘛不會割了人家的腎出去賣吧？

你特么不會想買蘋果6缺錢了吧？

現在蘋果7都出來了，你丫不會兩個都給割了吧？

中醫科王儉終于逮到了機會。他激動的一張黑臉都變得紫青，一只干枯黑瘦的手指指著屏幕：“院長，這個段浪，他連一點常識都沒有啊。世界上哪個醫生不知道，闌尾是在人體右側，他，他，他他他……他居然在患者的左側下刀子。院長，你可不能由著他胡來呀。”

消化內科吳文良終于再次精神抖擻起來：“院長，你也看見了。我的判斷沒錯，患者的病患部位是在左側，根本不是闌尾的位置。我的判斷腸炎，沒有絲毫的錯誤。這個段浪，他，他，他就是在拿患者的生命在開玩笑。

院長，您真的不能由著他胡搞啊。這是要出問題滴，出大問題滴。”

月匈外科一把手趙建華一臉的嚴肅：“院長，外科手術，不是兒戲。患者更不是化學實驗室的小白鼠。我建議，立刻終止段浪的手術。馬上對患者進行小腸鏡檢查在做定奪。這刀子要是下去，問題就嚴重了院長。”

甄世雄戴著眼鏡，古井無波的看著屏幕。沒有理會三人的強烈情緒。而是看向副院長曹敏：“曹敏，你是內科專家。對此，你怎么看？”

曹敏緊鎖眉頭，沉吟了一下道：“按照常理，闌尾是在人體小腹右側不假。可是……”

曹敏一個可是，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

吳文良最為著急：“副院長，這個時候可是，可不是好時候啊。你看那段浪，可是要下刀子了，有話你趕緊說啊。”

曹敏搖搖頭：“我的導師似乎跟我說過什么，但是，我忘了……”

眾人頓時一陣無語。

甄世雄也是無語，看向婦科的另外兩位大拿，童海波和宋莉。一個主任一個主治醫師：“童海波，宋莉，關于你們婦科這位新晉的專家，你們有什么說的嘛？你們覺得，這場手術，該不該讓他做？”

童海波可是曾經跟段浪春風一度，還救過她的命。所以她自然不會給段浪下絆子，直接淡淡道：“鴨子都被你們趕上架了，還問我們有什么用。”

宋莉則更是直接：“院長，你甭問我們了。問了我們也不會說，我們一說，一旦出了問題就得擔責任。你還是自己擔著吧。”

甄世雄聞言頓時咳嗽了兩聲。

甄世雄的確是這個意思，只要她們張嘴替段浪說話，那么，到時候一旦出了問題，也好多個人分擔不是。

但是很明顯，這兩女的，不上當啊。都是人精啊……

事已至此，這個事兒只能是他和副院長曹敏一起擔著。

于是，甄世雄清了清嗓子：“好啦，誰都不要吵了。安安靜靜的看手術吧。如果，段浪沒有從左邊取出闌尾，那么立刻叫停手術。并且把段浪移交上邊以瀆職罪論處。如果真的取出來，再說吧……”

如何罰，甄世雄早就想好了。

但是如何賞，嗯，他還沒想好。

而甄世雄之所以默認段浪這臺手術，一來是真的怕患者真的因為闌尾穿孔致死，那他這個院長就不用當了。

二來，讓段浪這個愣頭青，把責任統統攬下來。出問題或者不出問題，那么，他都沒有問題。至少，脫身沒有問題。

這就是甄世雄在醫院多年練就的一身左右逢源的中庸之道的精髓本事。

“嗤……”

手術室里，段浪的刀，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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