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還沒定下來嗎？來犯的是什么敵人？”云若水已不自覺地開始關心國家大事。

　　“來犯的只是下梁國的一些小股匪徒。他們經常犯邊，搶些物產和女人。”青風道。

　　“如只是小股匪徒何必動用你的兵力？”云若水道。

　　青風搖搖頭：“現在我只是猜測，因為女王的意思好像是要在云楚與下梁邊界借機駐重兵。”

　　“女王的意思？她自己的意思？你不是說她癡傻的嗎？”云若水問。

　　青風哦了一聲：“當然是她學舌，她說那個下梁國怎么這么麻煩，不如想個法子，徹底解決他們才是。”

　　這語氣是宰相的，不是她的。青風道。

　　“有法子嗎？把我帶進皇宮？”云若水突然道。

　　青風嚇了一跳的樣子：“您怎么能露面呢，躲還來不及。我們不能冒險。”

　　“我們面對面你不也是沒認出我嗎？”云若水一笑道。

　　青風深思了一下，然后搖頭道：“我還是同蕭公子談過之后再做決定吧。”

　　云若水笑了：“倒是他是太子還是我是？以后有什么事情你也會先請示他嗎？”

　　沒想到青風搖頭道：“這與太子無關，而是關系到一個父親的權利。更何況您現在懷的是龍種，怎么能出一點差錯呢？”

　　云若水被他說的啞口無言。

　　青風又道：“蕭夫人，您好好將養身體，看看目前的情形，如果風云沒有大的變化，那么一切都得等到生下龍種后再說。反正二十年也等了，我們不能出任何差錯。”

　　“你可是有了對策？怎么把我推出人前？”云若水笑著問。

　　青風一笑道：“當然還得您同意才是，您一直保守自己的意見？做臣子的也不好強著把您推出去的。”

　　云若水點頭，他說的很對，但自己嘴上如此說不做女王，怕是已經要準備進入角色了。

　　其實她當女王還在其次，最是很想找出那些人，然后為娘親報仇。

　　更何況她對自己的身份已經相信十成，親生的娘親如果在，她會怎么想，肯定也是希望自己繼承大統的吧？

　　云若水閉上眼睛，可以想像出娘親的溫柔與期盼。可是沒兵權，怎么奪位呢？那個宰相有二分之一，湘子葉也有四分之一，這樣美麗的國家，最好不要發生流血才是。

　　對面的青風看見她的表情，臉上一喜。

　　“上朝的時候，只是你一個人進宮嗎？“云若水突然問。

　　青風點頭道：“是的，每次臨朝，所有的侍衛仆人都在宮前外面等著。只有本人才可以進去。”

　　“還有別的方法嗎？”云若水不死心。

　　青風沉吟了片刻道：“方法倒是有，不過老臣還是那句話，您是貴人，不能輕易臨險地。”

　　“又來了。”云若水無奈地道。

　　青風面上一紅，急忙要下跪，被云若水攔了下來：“跟我說說我先皇的事情。”

　　青風點頭道：“老臣有興啊，看見您就像看見先皇了，先皇是老臣見過最美麗最智慧的女子，不對，是仙子才對。先皇十二歲繼位，先后平定東北騷亂，東南暴動，又削了張王兩大家族的勢力，百姓無為稱快，其實本該斬草除根的，但先皇仁愛，留下了他們的性命，沒想到正是這件事引發了后來他們的反叛，先皇平定他們的時候，正在懷有太子您，結果因憂勞過度，生下您之后，心力憔悴，只簡單地安排了您的去處，便玉山傾倒，駕鶴西去，她想必料到了兇險，沒讓您繼位而是將您送出了宮。也許她早料到了她一沒，禍亂必生。”

　　“我的爹爹是誰？”云若水弱弱地問了一句。

　　青風有些尷尬：“您是女王的太子，至于您的父親，是無從考證的，當年后宮中有四位伴君的男妃，但什么時候是哪位，就不得而知了。而且云楚國皇家的國規，向來只認母親不究父親的。”

　　“現在他們呢？”云若水淡淡地問。

　　“本應陪葬，但先皇臨終前免了這一條，所以他們還在后宮中，只是生活很是凄慘，那宰相時時的折磨他們，現在的女王什么都做不了，哎……”青風嘆了口氣說不下去了。

　　“青大人，朝中多為女官，男人鳳毛麟角，不知您是怎么被選進宮，而且皇帝換了，您卻依舊在朝中做事？”

　　“請恕老臣眼拙，一下將現在的女王錯當成您。至于入朝坐官，青家的祖宗因救過某代先皇的性命，便被封了世襲。”青風謹慎地答道。

　　云若水半晌未出聲，這皇宮中的爭斗，遠比江湖的仇殺更要兇險幾倍，師父的書中雖有交待，但哪及這現實來的殘酷？

　　“蕭夫人先歇息，老臣告退。”青風退了出去。

　　云若水靠在床頭，久久無言。

　　蕭幕錦進來，她都未發現，直到一個大手覆在她的額頭，她才抬頭看見蕭幕錦擔心地臉。

　　“聽青大人講，你想進皇宮。”

　　云若水點頭。

　　“你想知道什么，我代你進去打探一下可好？”

　　云若水一笑：“自己吃飯和別人代吃，感覺能一樣？”

　　蕭幕錦見狀轉身出去。

　　一會兒回來道：“明天恰巧有一歌舞班入朝，是青大人奉命招的，我們可以混進去，一會兒，他會安排人來。”

　　果真，一個時辰后，青風帶著兩個人走了進來，要求他們給云若水表演一下。

　　一男一女。男人的身材同蕭幕錦相仿，女人的身形略胖，倒是正像云若水的身材。

　　男人打鼓，女子唱戲。

　　咿咿啞啞一陣后，云若水搖頭，唱歌她會，唱戲那么多折子，只一晚上她怎么學的會。

　　好在青風摒退人后道：“這兩個在班里只是打雜的，明天他們只是去幫忙做些粗活，上臺唱戲，那是不可能的。你也看到他們剛才的扮相和唱腔了，那分明是偷學來的。只是這形象不知道蕭夫人您能不能？”

　　“沒有問題。聽戲的還有什么人？”

　　“如果沒事，早朝后會留下幾個大臣去湊熱鬧，宰相應該在場的，國師也在，還有一些內宮的仕女。當然有時也只是女王自己聽。”

　　“她能聽得懂？”

　　“她愛瞧熱鬧的。而且愛新鮮顏色，瞧不瞧得懂就不得而知了。”

　　云若水雙回憶了兩個人的裝扮，詳細地問了些班里的情況，每個人她都做了了解，蕭幕錦在旁邊聽的更是仔細。真沒想到，這戲班子竟是上善國來的。云若水心里有了底，至少不會因為文字的原因自己露了餡。

　　終于她開始給蕭幕錦扮了起來。扮過后，青風暗自贊嘆：“蕭夫人，您的心靈手巧完全繼承了先皇的優點，想當年，她二八年華時，就曾自己做出人形木偶，惟妙惟肖，放在路邊，嚇壞了宮女。而且她還會上善國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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