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明厚載深思了片刻,把慧娘手上的信要了過來看了一遍,見字里行間雖然態度嚴肅,但是卻也沒有大難臨頭的囑托之語,沉吟著在心里把李國當前的局勢分析了一遍,對褒若道:“這事恐怕有內情,但目前凌王一定是安全的,皇上的態度是偏向他這邊,而且皇上少不了凌王這個臂膀,所以雖然目前可能暫時有些不好說,但也不致于大難,我馬上回家料理一下,明天就去李國,放心,有我在,凌王一定沒事!”
褒若略微心安,看著明厚載道:“你明天去?我也去!我一定要去,我女扮男裝隨你去!”明厚載正要開口,褒若急切地開口道:“我知道路上很累,而且這個時候又冷又凍,一定不好走,可是我一定要去,我一定不會連累你,我盡量趕上你的腳步!我不能在爹娘有難的時候,安然坐在這里等著你的消息,我一定要看到我的爹娘無恙,就算有什么事,我也要跟他們在一起!”
她幾乎是哀求地看著明厚載,她不知為什么就絕對相信明厚載一定做得到,而且他也回絕不了自己哀求的目光,明厚載看了看她,她眼里的哀求讓他心疼,他在心里盤算了一下,毅然道:“行,你明天隨我上路,我明天一早便來接你,今晚你早點睡,既然要走,我就回府打點一下,姨媽,你幫褒若打點一個小小的隨身行李就好,只要貼身衣物,其他一概不要,我路上自有辦法。”
慧娘本不同意讓褒若走,但看到明厚載寬肩厚膀似可擔當一切憂難的昂然,再看看褒若的居心不已樣子,便道:“按理說,這事讓厚載一個人去最好,他一個人好行事,既然褒若這么擔心,厚載又有把握,那你就去吧。厚載你先回去,令堂那里要好好安排一下,事情剛剛有一定點色你又走開,不知她心中可會怕,我看不如把天民管家叫回來吧,讓他任明府里一個職位,以他的能力,絕對有能力保護令堂。”
明厚載點頭道:“嗯,我就這讓人云山莊把他請下來,我母親的事,請姨媽也多關照。”
“放心,我會多在老太君耳邊吹吹風,你盡管去,褒若一路上你麻煩你多照顧,她的病雖好,不過還沒身體調整完全,一切事情以安全為要。”慧娘一口應下,又叮囑道,這話現在不說,明天明厚載來接褒若怕是來不及從容說話了。
明厚載應著,一出了府,便命令隨身一個隨從馬上便去山莊請天民回府,一邊快速打馬回府,把管家找來,細細吩咐了一些問題,又告訴他,他把山莊的天民管家也差來,怎么做他心里明白,那個管家是明厚載的人,連連點頭。
然后明厚載又見了老太君告訴她李國的鐵礦出了些問題,要去李國一趟,老太君正愁著沒有借口打發他,一口就應了,吩咐人給他準備行李,明厚載又馬不停蹄地往雍也院來,聽見里面傳出聲音,一個聲音道:“我倒要看她狂多久!都四十了,以為自己是少女嫩婦呢!”
“四十怎么了?你們看老爺那樣子,天天在房外躉著,人家有的是手段!說不定呀,一邊說著不要男人一邊在外面都有了!不然怎么這么清高的樣子!”
明厚載不動聲色地走進來,冷瞥了那幾個小妾一眼,眼里的冰寒震得幾個說閑話的小妾慌亂不迭地躲閃不已,可是也許他沒有聽到吧?因為他竟然沒有喝斥她們!豈知明厚載正是要讓謠言多些,這樣明夫人的形象越糟糕,越容易被休,至于今日詆毀的幾個女人,他自然記下來日再算!
明禮睿知道明厚載要走,自然沒有話說的,只道:“早去早回吧,另外也勸勸你娘,這樣天天在家鬧像什么話呀,唉!”
明厚載淡淡道:“我看娘是改不了了,我也灰心了,不想管這事,爹看著辦吧,別讓外人看笑話就行!”
從明禮睿外出來,方才得到召集令的明海樓各管事已經來到明厚載的院子,明厚載很快交代了幾個問題,現在剩下的都是明厚載的心腹了,不必多說,只是……明厚載深思的眼睛掠過一個人,這個人辦事能力強,曾經是云府的人,若是能為已用,也算人盡其才,不枉他一片愛才之心,若是不能為已用,卻也是一個大麻煩……
很快交代了重點,那些人退下,明厚載這才又來到雍也院,徑自進了明夫人的屋子,剛一進屋子便聽到屋子傳來明夫人恨怒的聲音:“你這個小蹄子,專會勾引人的浪蹄子!叫你倒個茶,你故意倒在我裙子上?張嬤,給打!”
“是!”張嬤的聲音傳來,啪一聲巴掌吃起,里面響起呼痛聲,隨既歸于寂靜,想是被明夫人瞪下去了,明夫人怒道:“別以為你們年輕我就收拾不了你們!我現在就打了,怎么樣!有本事告訴那個明禮睿去!那個懷了雜種的丫頭我還不放在眼里呢,老太君藏得緊,我就不信我挖不出她來!老太君糊涂了,以為是正經孫子呢,不過是買來的娼妓生的雜種罷了,是不是老爺的種還難說哪——!”越說越大聲,聲音直傳出老遠,簡直就是給躲在一個妾屋中的明禮睿一個巴掌,明厚載冷瞪了一眼角落里竊竊私語的媳婦子們,跨進了房間,明夫人一見到他,不由得松了口氣,明厚載向她使了個眼色,卻道:“娘有話好好說,這樣大呼小叫地成何道理!”又對那個妾道:“下去!”
妾連滾帶爬地滾出明夫人的院子,明夫人這才松了口氣,一邊貼身的丫頭嬤嬤不由得笑了,沒等明夫人吩咐都到門外去守著,明夫人跌坐在床上,嘆道:“這個沷婦可不好當,我可有點撐不下去了,還得過多久?”
明厚載笑道:“快了,不用很久,我看奶奶已經受不了了,估計快了,娘,再難您可得撐著,這是關鍵時候!明天我就得上路到李國去一趟,不能在家為難撐腰了,不過不用擔心,”他安撫焦急的明夫人道:“我剛才已經讓人通知天民叔了,估計最快明天上午他便能回府,我在府里給他安插了一個職務,讓他可以就近照顧娘。”
明夫人這才略放下心來,與明厚載一同來到他的院子里,親自給他打點行李,雖然老太君已經命人打點好,不過明夫人一樣樣看過,又增減了些東西才罷,晚上又囑咐了明厚載好些話,這才叫叫鬧鬧地一路喧嘩著回屋,明厚載忍不住又一次失笑,沒想到娘也有這樣的一天!
次日天不亮,明厚載便來到明府接褒若,褒若身穿一襲大毛斗蓬,慧娘把她送出來,眼里的憂慮遮不住地流露,明厚載笑道:“阿姨,放心,我會照顧好褒若,我您還信不過嗎?”
慧娘勉強笑著點頭,一方面擔心褒若的身體,一方面擔心凌王府里人的安全,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卻知道不能再要求跟著去了,否則便會拖累明厚載的行程,褒若道:“娘,我會好好回來的!”
聽到這個從前的稱呼,慧娘的眼淚一下子便忍不住,好容易勉強笑道:“好,你們倆有事好好商量,褒若別鬧小性子!”明厚載與褒若鄭重應了,明厚載策馬揚鞭,帶著褒若奔跑在黎明的星空下,慧娘只得在心中默默為他們祈禱。
明厚載與褒若在城門前與隨行人員會合,用隨身的金牌叫開了城門,幾騎快馬嘚嘚嘚飛快出城去,向李國方向快速前進。
已經十二月快過年的天氣,自然冷得很,路上冰霜凍結,呵氣成冰,迎面的利風吹得褒若不由得低下了頭,“冷嗎?”明厚載低頭問褒若,褒若搖搖頭:“不冷!”
她心急如焚,哪里顧得上冷不冷,人在路上,心早就飛到李國去了,她不覺得冷,明厚載卻深為憂慮,稍微勒馬把她轉了個方向,面朝自己坐著,用自己的大斗蓬把她又包在懷里,這才又重新揚鞭前進,這一下徹底隔絕了冷空氣,卻讓褒若有些尷尬,因為這樣一來褒若的腿勢必要放在他的大腿上,兩人大腿相交,姿勢曖昧,褒若的手還要抱住他的腰,怎么說怎么別扭,明厚載的馬又快得很,不抱緊了還得勞明厚載分神來摟著她,褒若在斗蓬里不由得紅了臉,結果一輪下來準備換馬時,明厚載看到她滿臉通紅以為是憋悶的,笑道:“你這丫頭,悶著了,自己不會扒個口子透氣?臉紅得像個煮熟的蝦似的!”
褒若瞪了他一眼,嗔道:“我那是氣色好行不行!”
再上路時,明厚載分外注意懷中人的動靜,結果這一注意便發現了褒若的不對靜的起因,兩人的腿隨著馬兒的起伏相挨相擦,褒若抱著他的腰,臉卻極力離他遠點,并且總是在盡可能的情況下,不讓自己的腿碰到他,可是說來容易,在路上怎么可能!她纖細的腿一會一會地挨撞著他的腿,弄得他漸漸開始有些發熱了,某個部位開始灼熱起來,嘆了口氣,美人在抱,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實在有些痛苦又有些舒適!
褒若初時沒有發現有什么異樣,可是馬兒一個躥跳,褒若身子整個向前傾,完完全全地撞進他的懷里,身子下面一個硬硬的東西頂了上來,初時沒反映過來,以為是他的隨身印章一類,后來一看硬硬的部位,馬上便明白了,心里啐了一聲:“流氓!”卻無計可施,離又離不開,只得盡力把身子撐起來,可是沒過一會,身體僵硬酸痛得不行,只得又軟在他的懷里,明厚載任由懷里的人挪來挪去想辦法,嘴角不由得彎了起來,佯裝不知,在褒若的焦躁快要達到爆發的階段,他才開口道:“好了,時間不早,我們下來吃個飯再上路吧。”
飯很簡單,每個人一個烙餅,就著一壺水,褒若知道不吃飯沒有力氣上路,雖然那烙餅干得很,還是直著脖子拼著命咽下去了,水袋里的水雖然沒有結冰,可是冷得很,褒若不敢多喝,只得小小抿了幾口潤唇,等口里的水濕了后才敢下咽,因為不知身上的經期幾時來,不敢大意,要是喝了冷水導致肚子疼免不了又要休息,拖了大家的后腿。
明厚載安慰道:“你放心,我已經另外派人上路先趕到李國去處理,至少先把事情穩定不動就好,我的人做事你盡可放心,我們慢慢走不要緊的。”
褒若點頭表示知道了,可是卻更加嚴格要求自己,吃飯,別人吃完她也一定要吃完,上廁所,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身子骨被馬兒顛得渾身發痛仍然不叫不吵,靜靜地承受著酸痛,她雖然不說,明厚載卻明白,除了心疼,更加了一份欽佩,在寒冬臘月地出門本就是件極受罪的事,男人很多也受不了苦,沒有大事,寧可等開春天氣暖和了才動身,褒若卻不顧一切地隨著他們起身,就是許多身子骨健朗的女子也受不了,何況褒若上次重病重傷后總有些未復原,明厚載看在眼里,盡力為她擋去寒風,晚上到了一處驛館,褒若幾乎是僵著身子被明厚載抱下來的,明厚載給褒若推拿活絡經脈,虧了褒若從病好后想起爬火云山時的窩囊樣,常在府里鍛煉,因而雖然全身酸痛,卻不至于累趴下,小二送來兩碗熱騰騰的湯面,明厚載道:“快吃些熱湯面吧,白天光吃烙餅饃饃,也沒有好好進過熱食,要是不吃些,容易生病。”褒若其實沒有胃口,只是聽他說容易生病,便又掙扎起來勉強把熱湯面吃了個干凈。
明厚載也把一碗熱湯面吃完,邊吃邊思考著晚上的對策,他實在不想再與褒若分開了,眼睛一轉,嚴肅地對褒若道:“吃完了就該睡了,不然明天該起不了身子,今晚我們一起睡!”
褒若警覺起來:“你想干什么?”
“你想歪了!一起睡有什么了不起?你生病時我每天晚上摟著你睡!房里雖有熱炕,畢竟還有些冷意,再說這個驛館不是我們明家的驛館,還是小心點的好,我答應過姨媽一定會好好照顧你,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她交代?”明厚載正色道。
褒若雖然懷疑他的話,這個驛館上次他們也住過的,可沒覺得什么不干凈,但是要是有個萬一可不好,想了半天,點頭道:“那行,你睡那頭我睡這頭,不許越界。”
“好!”明厚載眼里閃過一絲得意,命小二送進熱水洗過手腳便上床就寢,兩人各睡一頭,剛開始倒也離得很規矩,中間隔開一半臂的距離,黑暗中只有靜靜地呼吸聲,褒若全身仍是酸痛,睡意朦朧中正在自己繼續按揉,突然明厚載一陣動靜便躺到她的身邊,伸手幫她按摩僵硬的肌肉,褒若發出一聲舒適的嘆息,由得他按摩,他的手法極好,一陣輕松,讓她的酸痛又減少許多,便沒功夫想他怎么又跑到這邊床頭,在明厚載黑夜中隱藏著的笑意下,不知不覺睡著了,明厚載悄然無聲地把她攏到自己的懷里,相依著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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