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娘,我知道你們最好了!”男人的行刑者軟軟甜甜地偎進慧娘的懷里,絲毫看不出內心的邪惡:“今天中午吃什么呀?”
“小姐,就知道吃!”蕪兒很不滿意這個小姐天天除了吃就是睡。
“蕪兒、菁兒,你們什么時候出嫁呀?要是有滿意的人,就要說出來,我們陪嫁豐厚嫁妝。”
“免了,沒心情。”蕪兒和菁兒涼涼地
連明公子那樣絕世好男人都會欺騙女人,兩個小丫頭的心靈遭到了巨大打擊和創傷,對男人有些絕望了。
一路走過來,還真沒遇見什么好男人,有的男人會打老婆,有的男人自己都吃不飽,還天天叫:“我們男人頂天立地!”,有的男人明擺著,就是娶上十幾個妾,“唉!”蕪兒和菁兒想到這,都灰心了。
在西鄲府的日子過得逍遙快活,等人們對她們新來戶不再注目后,常佳盤下一間小小的店面,既有了合理收入,又不會引人注目,褒若也常去店里學著辨別布料綢緞,街坊都知道,這戶新來的人家原來是做布料生意的,因在老家破產,所以才搬來此地,當家掌柜是個三四十歲的清瘦俊男子,人稱“韓掌柜”,小當家則是十來歲的小公子,人稱“非公子”。
大隱隱于市,小隱隱于林,若不是云渡,褒若恨恨地絞碎棉巾,她們一家人的完美新生活就再無缺憾!
“韓掌柜的,在下來問問沒有有今年東青國來的云錦?”
“對不起,云公子,沒有。”
常佳笑容可掬。
云錦軟如無物,白如云朵,放在手上滑膩得會讓人抓不住,并且不會像其他絲織物一般易皺,永遠光滑不留手,價值千金,向來只用于上貢,民間縱有石崇、王凱之富也無法買到,所以云渡此問根本是來搭訕的。
“今日怎么不見非公子?”
“犬子去進貨了。”
兩人似是禮貌地一來一往,此時尚早,店中無人,云渡也不再裝樣子,他做到一張椅上,揮去下人,慢吞吞地問道:“不知韓掌柜接下來有何打算?”
“開店啊。”常佳不急不惱。
“令公子不小了,也該說說終身大事了吧?”
“呵呵,瞧公子說的,公子這般人品尚且清高自守,何況犬子一無家世,二無人品,更不急了,是不是?”常佳三言兩語打了回去。
云渡不言語了,這位奚家原二夫人沒有她想像的那么好對付,他瞇著眼睛探了常佳一眼,見她一身男子打扮,行動大大方方,光明磊落的氣度表露無遺,不禁有些揣度。
這位常夫人在嫁奚閏前的來歷,竟然探查不到,只有慧娘因是落魄官家出身,所以并不顯眼。
常夫人似乎是在十幾年前突然出現在奚家一般,由于是妾,沒有人去問她來歷,看她氣度不凡,言辭間進退得宜,當也不是普通人家出身,尤其是她鳳目一瞪,竟是凌然生威,令人不敢放肆,正是為此,她以妾之身分,在奚家掌管奚家所有的生意,竟沒有人敢說個不字,當年奚家正面臨險境,債主上門,田地賣盡,連家中值錢的古董都開始變賣,就是這樣一個本來快要破產的家,在常夫人手下竟經營得有聲有色,成為湄城名賈。
云渡不再說話,只是拱了拱手,便回到下處,吩咐手下道:“回湄城,再仔細查探一番這位常夫人的來歷,務必弄清,此人不容小覷,只怕……”
他躺回躺椅上,沉思地捻動一枚玉班指。
“爺,不過是一個下堂妾,有必要嗎?”一個留著鼠須的中年人問道。
“糊涂!你見過哪個妾有她那樣的見識?而且,明家的大少奶奶,多少人上趕著巴結還來不及,她竟聽從女兒的話,說走就走,毫不留念?”云渡冷冷瞥了那個中年人一眼:“越堂主,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是……是卑職有眼無珠,卑職馬上就讓人去查!”鼠須男人面色微紅,馬上低頭。
“通明市可有消息?”
“暫時不見異動。”
云渡點點頭:“命手下人好好保護這一家子。”
“知道,前些日子有一伙地頭蛇想敲詐常夫人的布莊,被我們截下來,爺放心。”
云渡不語,突然長長嘆了口氣:“再命他們探查一下,明家的少奶奶失蹤,明家人的反映,時間也差不多了。”
明家少奶奶失蹤,此事很快傳到京城的明府百年祖居,這個消息太過震憾,哄地一下,傳得滿城風雨,人人都來問訊,連宮中的明貴妃都打發人來問究竟,明家少奶奶不管是失蹤,還是遣逃,都讓明府的面子大失,而且,此事雖經明府上下極力壓制,卻仍然傳得盡人皆知,皇上也驚訝地問:“是失蹤還是有別情?”
“這個小丫頭,真是膽大妄為!簡直是反了!”老太君聞言氣得把桌子拍得嘭嘭響:“沒教養的人家,生出來沒好果子!說走就走,當我們明海樓是客棧?反了反了!休了她!”
明夫人淡淡瞥了她一眼,低下頭吹著碗里的茶氣,放在嘴放輕輕抿一抿,滿意地“嗯”了一聲,果然是好茶,清香沁脾,令人舒心。
真是舒心。
“你們當時怎么找的兒媳婦,竟找個這樣的來!明府幾代祖宗的面子,都丟盡了!”重重地一頓拐杖,地面通一聲悶響,幸好是鋪了厚厚的長毛毯,否則這一拐下去,非把地板砸個洞不可。
“你怎么不說話?麗萍,出了這樣的事,竟還有心思喝茶?”老太君震怒道。
“娘,您有話好好說,為什么生氣?”說話間,一名白面男子走了進來,長相甚是英俊,舉止斯文,一名穿著桃紅裙子的侍妾扶著他進來,向老太群和明夫人磕頭請安。
“為什么生氣?明海樓的少奶奶離家出走,為什么生氣?”老太君不耐地對小妾揮揮手,明夫人只是看了白面男子一眼,示意她自己起來。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夫人?”禮睿轉身問夫人。
明夫人嘆了口氣道:“估計是奶奶讓厚載納妾,那個微含搞得太過,讓褒若心中不痛快,出去散心幾天吧。”
“男子納妾,天經地義!厚載是好性子,答應褒若不納妾,但我明家幾代單傳,難道就這么算了不成?”老太君怒氣沖沖。
“孩子們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厚載都答應下來,違諾總不是好事,老太君插手太多了。”明夫人道。
“我都是為了這個家!我不能讓明海樓讓人指點說,看,這個掌舵的懼內,連個妾都不敢納,成何體統?”
“是啊,您老說得總是有理的,現在少奶奶跑了,這個體統可體面了。”明夫人道。
“禮睿,看好你老婆!婆婆說話,做媳婦的插嘴,這是哪家的規矩!”
老太君氣得連吼不止,一邊的小妾看著被斥責的明夫人,嘴角帶了一絲淺笑,突然,明夫人一個眼刀涼涼地掃過來,小妾打了個冷戰,馬上恭敬地低下了頭。
“麗萍,你看娘氣成這樣,你就少說兩句吧。”禮睿對妻子溫言道,明夫人疲倦地掃了掃外面正要進來的又一個小妾,突然連說話的欲望也沒有,拿起杯子,自顧喝茶。
“如今兒媳婦跑了,門下應該已經在尋找了,我們靜待消息好了,何必為此生氣,再氣,她也不會就站在面前,待找到了,好好訓導就是了。”禮睿對母親勸道。
那個小妾正要進來,突然發覺里面氣氛不對,機靈地向后一縮身子,就要避開,老太君已經看見,提著名字喝住:“眉兒,干什么?”
那個眉兒很是伶俐,見被發現,馬上笑著道:“眉兒為爺新做了一件夾衣,本來想請爺去試穿的,見老太君和爺正忙著,不敢來擾。”
“這才是愛敬夫君的樣子!”老太君掃了明夫人,對禮睿道:“還不快去,眉兒是個好樣的,好好待人家。”
“老太君抬愛,這是眉兒應該做的,爺是天。”眉兒忙低頭,眼睛嫵媚地掃過禮睿,禮睿笑著拍拍她的手,兩人當著著明夫人的面眉眼來往了一番。
“爺,走吧。”
禮睿站起來,待要和眉兒一起走,想想,還是猶豫地看了眼明夫人,眉兒面有得色,明夫人一陣怒氣直沖上來,“啪!”茶杯砸到禮睿腳前,舉座皆驚,明夫人冷冷地道:“去呀!去呀!快去呀!”
“你這是什么樣!”老太君把拐杖重重一頓。
“什么樣!”明夫人突然爆發了:“你給的好樣!這些年來,我受夠了!”
禮睿見母親惱怒,忙握住夫人的手道:“夫人,你太激動了!”
“啪!”
“滾開!”
隨著明夫人一聲嘶吼,手一揚,世界突然靜了下來,禮睿的臉上多了一個紅指印,“你瘋了!”老太君拋開拐杖,三步兩步奔到兒子身邊,查看他臉的掌印,回頭吼道:“你這個樣子,簡直是個妒婦!”
禮睿望著突然變了個人一樣的夫人,驚詫萬分,一時顧不上疼痛,“爺!你怎么樣?”兩個小妾忙著上前呵護他,忙著用自己的帕子擦拭,明夫人退后幾步,站得遠遠地,木然看著他,他的世界都是女人圍著他轉,而她的世界,她滄然四顧,只有她一個,她總是站在原地,等著他,等他決定聽從老太君的話,等他決定和別的女人入洞房,等他決定玩得差不多了,回到她身邊歇歇再走,像施舍一樣,給她一點偽裝的尊重,受夠了!
握著發麻的手,血流一陣陣刺痛地流過心臟,為什么要為這樣的日子熬上二十幾年?如果當年她有褒若一半的勇氣,今日何至于這般心碎。
厚載,她唯一的孩子,如今也讓她痛了心,男人真不可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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