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朱藍藍低下頭,眼底閃過痛苦之色,卻已經猜想到她們來干嘛了。
“原來皇后娘娘真是在這啊!我就說嘛,樂坊的曲子什么時候水平變了,原來是人變了!”一進門,就嘰嘰喳喳的傳來冷嘲熱諷的聲音。
好久沒見的敏貴妃和芳貴妃帶著一眾人走進來,進門就是一頓說,頓時,樂坊出現從來沒有過的熱鬧。朱藍藍瞭眼望去,除了已經懷有身孕不參加比賽的洛貴妃,然后是要準備退出比賽的霓貴妃,就是敏貴妃和芳貴妃兩人了。而身后全都是那些花團錦簇圍繞著,明顯是想來跟她找碴。
“皇后娘娘吉祥,臣妾是來借幾樣比賽用的樂器,不過放心,臣妾是不會借娘娘的笛子的!”芳貴妃用手帕遮住嘴,露出一副嬌媚的神情。
先是在太后的事情上,皇后搶進了風頭,而今天皇上居然親自去請皇后參加比賽,還請她能夠勝出,明顯是寄予厚望。憑什么這個狗屁不通的丑女有這樣的殊榮,不就是碰運氣救了太后而已。
而她們,皇上連管都沒管,擺明了就算輸掉給北宮舞也無所謂。
“就是啊,臣妾就是想借個琵琶,打擾了皇后娘娘,真是罪過!”敏貴妃顯擺了一下手中的琵琶,冷笑著道。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選琵琶的確挺嬌媚的,但是不就是青樓女子才這樣的嗎?
不過,這一點,朱藍藍倒是沒有說出來。
“不打擾,幾位妹妹都這么認真準備,倒是剩下本宮一個在胡混了!”朱藍藍轉轉笛子,無所謂地道。“那么本宮就不打擾幾位妹妹練習了!”
說著,朱藍藍巧妙地走出樂坊,重重地喘了口氣。
人總愛無事生非啊!
太陽西斜,在宮道上灑下一道長長的余暉。朱藍藍拿著笛子,漫無目的地在宮苑中走著。
慢慢的,又走到她并不熟悉的地方。一朵淡紅色的花瓣飄到朱藍藍的面前,似乎還帶著余香。抬起頭,前面的紫荊花正在盛開,清風吹過,正帶下了幾朵準備凋零的花朵。
挨在樹下,一望過去,全是朱紅色和土黃色的宮墻。而這里,望向軒轅凜的御龍殿,好像很遠,像是宮里這頭,到另一頭般。難道,她走到了所謂的冷宮,才會這么遠?高墻起伏,隔開了距離,擋住了希望,就算在熱烈的期盼,也會日漸消退。
忽然,朱藍藍想起了大清后宮中的曲子,《君不見》。
朱藍藍張了張嘴,幽幽的歌聲從嘴里逸出。
君不見,那姹紫嫣紅的背面,有太多太多,流淚滴血的笑顏。
心不宣,從眼神刺進心里面,有太深太深望穿秋水的愛戀。
天黑天亮的每一天,心起心死的每一個瞬間。
君不見,那紅墻內外紫禁城之戀。
刀和劍,把有緣人分天下的兩邊。
心不宣,誰人顛覆那善變的誓言。
爭斗后,想念那美麗浮華的容顏。
漫天的飛花,像是感受到歌曲的悲涼般,紛紛落地。太陽緩緩西下,帶來的是黑夜。就算在炫目的朱紅明黃,也在這時,暗淡無色。
昏暗中,本來急切的步伐,因為這夾著絲絲悲涼的歌聲而變得緩慢。寒玉徹望著樹底下慵懶的人兒,剛剛的歌聲宛若從天上而來,而眼前之人,更像天外之人。
那停頓的步伐引起了朱藍藍的注意,她回過神來,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
是誰,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沒想到皇后娘娘居然是如此如此清幽之人,今日微臣是大開眼界了!”察覺到朱藍藍的目光,寒玉徹輕咳了一下,然后慢慢走向樹底下。
君不見,那姹紫嫣紅的背面,有太多太多,流淚滴血的笑顏?她已經貴為皇后,為何會有這樣的傷情?難道她愛上了軒轅凜,所以發出這樣的感慨?
朱藍藍皇家狩獵場,雖然聽說過它的宏大,但是親眼所見,朱藍藍才覺得這里的遼闊。估計是現代十幾個高爾夫球場加起來那樣大。
遼闊的草原,然后是密密麻麻的樹林,一眼看去,幾乎看不到頭。
今天除了她們所謂的比賽是余興節目,首先的是皇家的圍獵。
所以,因為這個,朱藍藍才覺得,今天的結果,會是誰都樂見的。因為軒轅凜那樣的權術者,根本不會跟北宮舞機會。
更何況,這根本就是個陷阱。
收回目光,不語。
清幽,她并非清幽,不過就是有感而發而已。紅墻綠瓦中,不是繁華,而是荒涼。
望著朱藍藍的側臉,寒玉徹心中一緊。難道他真的猜中了?本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卻在此時,有種酸澀。他唯一慶幸的是,她這樣的一面,并沒有被別人看見,而是被他看見。
“難道皇后娘娘打算用笛子去比賽?”寒玉徹看到朱藍藍手中的笛子,問。
原來今日從樂坊傳出來的笛聲,是朱藍藍發出的,讓他還以為新進了一批藝者。
朱藍藍仿若未聞,繼續不語。
“娘娘莫不是還記恨著微臣瞞騙之事?”寒玉徹臉色有些僵硬,輕笑了一下,然后問,“在這里,誰沒有一些難言之事!”
宮里的人,誰沒有一件或者幾件事藏在心里,不能告訴外人?
“寒玉徹,你是誰,本宮并沒有興趣知道,本宮只是不想纏上任何不必要的煩惱!”良久,朱藍藍才答話。
“原來,于娘娘,微臣只不過是一件麻煩之事?”寒玉徹眼神一暗,他從來都是多余,從來都是麻煩?“本宮并沒有如此說過,是什么意思,你自然聽得懂!”如果說寒玉徹不過就是隱瞞身份就算了,但是他這樣的身份,卻一步步接近她,想想,她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娘娘是怕皇上知道不高興?”想了想,寒玉徹問。
她是皇后,如果擔心軒轅凜會怪罪,那也是理所當然。而且,她現在的后位,還面臨著危險。
“寒玉徹,你一定要牽扯上沒有關系的人嗎?”上次藍羽的事是這樣,現在軒轅凜也是這樣!“寒玉徹,你一定要敵視任何人,或者還是你從來沒有相信你自己!”
寒玉徹愣住,是他在敵視任何人?是他沒有相信過自己?好像重重鎖住的門突然被打開了一般,他覺得周圍都變得不適應。她憑什么這樣說?他什么時候敵視別人?
“皇后知道么?笛子其實不過是樂器中排不上場的樂器而已!”看了看朱藍藍手中的笛子,寒玉徹上前了兩步,從衣袖中拿出一直帶著的玉笛,嘲諷地道。
“琴棋書畫,琴是排在第一位,天底下最多人喜愛的就是琴聲,然后又有笙瑟等,但是最早有的,最簡便的就是笛子。隨便一根竹子,然后加工,就能制成。可是,卻只是被人遺棄,被人遺忘!”
不由地,朱藍藍握著笛子的手一緊,寒玉徹的話,讓她莫名地感到一種悲涼,那幾乎融進黑夜,卻永遠不能融進黑夜的背影,仿若被壓著重重的大山,幾乎要倒下去。
“其實……”朱藍藍正欲出生,卻聽到一陣笛聲從前面傳來。
望著前面的背影,聽著沉沉有壓抑的聲音,像是在宣泄,像是在訴說,正如她那夜彈奏天懸琴的時候,所要表達的一樣。
唯一的,那夜有一個人,與她合奏,分享其中的情感。
視線一直停在寒玉徹的身上,眼睛慢慢睜大,好像想起什么,好像想要確定什么。
一轉眼,就到了原來既定的比賽時間。
從那天和寒玉徹詳談之后,朱藍藍就沒有繼續學笛子。因為她覺得,即使她再學得好,已經沒有那種感覺了。
對于沒有必要的事情,她總是選擇放棄。
而這段時間,北宮太子的傷也已經病愈,但是態度卻不如先前謙和恭敬,還有一絲蔑視。不過越是這樣,越能讓人看出,北宮鈺并不是簡單的想要聯姻息事寧人。
那么,這其中,他們又再安排了什么事?
坐在上座,朱藍藍臉上帶著官式的笑容。進宮一段時間,她也變得官式化,什么事情無論愿意不愿意,都能裝的一副愉快的樣子。不得不說,皇宮還真是能陶冶人。
軒轅凜一早就入座,一邊望著一眾大臣們相互商談,一邊觀察著朱藍藍的神情。從那天從鳳鸞宮離開之后,他就一直沒有再去鳳鸞宮,雖然吃驚朱藍藍最后選擇樂器之時,為什么選擇笛子,但更讓他不解的是,僅僅一天的時間,朱藍藍居然放棄了學習,之后的天,一直不出現。
那一夜,他先是聽到從西宮的方向傳來若有似無的歌聲,然后又聽到一陣同樣像是宣泄的笛聲。無口否認,他知道那是寒玉徹的,只是,陪在他身邊的人,是誰?
其實這次的比賽,總的來說,只是分為文武兩項。
而文的方面,這么多事之后,決定只取音律這一項來比,就是各位參賽者只是比賽自己所熟悉的樂器。但朱藍藍卻覺得,從這件事上,軒轅凜表現得很是退縮。但他卻又不像是這樣的人,那么其中,一定還有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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