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王夫人旁敲側擊
林弄玉在旁邊偷眼看著王熙鳳的一舉一動,說哭就哭說笑就笑,這鳳辣子在賈府還真是個人物,那林黛玉也被王熙鳳這戲劇的表演看的是目瞪口呆,偷偷看了看弄玉,竟然發現弄玉的嘴角竟然冷冷的掛著一絲嘲笑。
“外祖母,我和妹妹今次奉父親之命來依靠林家,父親隨著行禮給帶來了六萬兩銀子,以供我們姐妹衣食住行以及丫鬟婆子的開銷。”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林黛玉也很是知道弄玉清冷的性格,看不慣大戶人家的那套嘴臉,怕她當時發怒,讓王熙鳳下不來臺。自己趕緊將話題岔開,看了弄玉一眼。
“是的,外祖母。我和姐姐還為外祖母準備了一份見面禮,您老人家可不要嫌棄,這點子東西可是我和姐姐孝敬您的。“林弄玉知道黛玉的想法,也就打蛇隨棍上。
“呵呵,林姑夫也真是的,來就來吧,還帶什么銀子莫非怕咱們賈家慢待了兩位姑娘不成?”王熙鳳看見賈母微微的皺了起眉頭趕緊搶先把話說出來。“鳳嫂子這話就見外了,我和妹妹是林家的女孩,雖然來依靠外祖母但總不好吃外祖母的,穿外祖母的,用外祖母的。”林黛玉得體的說。“是啊,我和姐姐來依靠外祖母,知道說是外祖母可憐我們姐妹,接進府中為的是有個照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們林家沒落了,連兩個女孩都養不起。”林弄玉接過黛玉的話。
“這是怎么說的,我看哪個沒臉的敢說這話。”賈母眉頭一皺氣呼呼的說。心中也暗暗一驚,這弄玉丫頭看來要比黛玉難纏的多了,這丫頭從進屋到現在沒說一句話都在點子上不像黛玉那么說話得體。
“老祖宗,妹妹說話有口無心的,您別生氣,還是來看看我們姐妹給您準備的禮物吧。”林黛玉看見賈母的臉上隱隱有著怒氣,趕緊把話題轉到一邊,并且悄悄的掃了弄玉一眼。“是啊,老祖宗,弄玉不識大體,惹您老人家生氣了。”弄玉說這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干脆拿起絹帕拭起眼淚來了。那黛玉以為弄玉真的是委屈的掉了眼淚,也低聲啜泣起來。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丫頭,外祖母怎么會生你們的氣呢?快別哭了。”賈母一手摟起一個玉兒好言安慰,同時吩咐道:“去叫大爺和二爺來,就說兩個玉兒來了,這兩個孩子的身體也是極弱的,就讓他們來進內宅見一面吧。”
那賈赦的夫人刑氏說:“老太太,您還沒看兩個玉兒給您帶來的禮物呢。趕緊拿出來看看也好讓我們開開眼。”“是啊,老祖宗,這蘇州的繡活可是精美的很呢。”那賈政之妻王夫人也接著說。
林黛玉聽完這話立刻起身說:“蒙二位舅媽的抬愛,送給老祖宗的禮物確實有一副蘇繡,卻是我和妹妹親手趕制的,雖然比不上蘇繡大家,卻是我和妹妹的一片孝心。”那弄玉心中卻吃驚不小,“送來的禮物哪有什么蘇繡,所有的禮物都在月辰手中,都有什么自己是清清楚楚,真不知道姐姐臨時增加這個蘇繡是從何而來。”
黛玉回身看了弄玉一眼,微微頷首,便吩咐道:“雪夜將我和妹妹親手給外祖母繡的梅花帳拿來。”雪夜答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和林月辰互相遞了一個顏色,那林月辰也悄悄的溜了出去,大約不到盞茶的時間,那二人手捧著一件紫色的綢緞包袱恭敬的遞給黛玉,黛玉雙手捧著包袱,弄玉因為站起身來走到黛玉面前親手將包袱緩緩的打開,姐妹二人將包袱了的梅花帳抖摟開來。
那淺淺的青色床帳繡著搖曳多姿的梅花,仔細一看那梅花的花芯都是用金線繡出來的,墨色的樹枝,大紅的梅花,甚至還有用銀線繡出的雪花,無一不說著這價值連城的秀帳是多么的精美,也由此可一看出林家的家底有多豐厚了。
邢夫人和王夫人面面相覷,心中不免抽了一口涼氣,如此華美的繡帳,在本朝也是不多見的。
賈母也看的有點目瞪口呆,這東西未免也太過奢侈了,這賈府雖然好東西不少,但是一頂繡帳竟然金絲銀線的也未免太過了。
只見林黛玉和弄玉雙雙跪在地上同時說:“謹此繡帳祝外祖母福壽雙全。”賈家的三位小姐和丫鬟婆子們也趕緊跟著跪了下去。樂得賈母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都起來,都起來吧,就這一件已經是深得我心了其余的不看也罷了。”賈母一邊說一邊還有意無意的看了看邢王兩位夫人。
“起稟老太太,大爺說了:‘連日身上不好,見了姑娘彼此倒傷心,暫且不忍相見。勸姑娘不要傷心想家,跟著老太太和舅母,即同家里一樣。姊妹們雖拙,大家一處伴著,亦可以解些煩悶。或有委屈之處,只管說得,不要外道才是。’二老爺今日戒齋去了。”那婆子進屋后先磕了一個頭才起來回話。黛玉和弄玉見那婆子來回話,連忙站起來,一一聽了。“那寶玉呢,來了遠客也不知道來見見。”賈母佯怒道。
“回老太太,寶玉今日廟里還愿兒去了,尚未回來。”王夫人趕緊站起來陪笑說。“如此說來也只能再見吧。”賈母轉過了臉色,王夫人微微頷首打發了婆子下去了。
“罷了,你們先下去了,今日我也倦了。就讓三個姑娘陪陪遠客,晚飯時在說吧。”賈母眼睛微閉,似乎是累的不輕。眾人連忙答應著退出了花廳。
咱不提那賈母見眾人退下,趕緊招來了身邊的第一丫頭鴛鴦,命她好好的看看林家都送來了什么禮物,又是一陣翻箱倒柜,也不說邢王二位夫人對林家那六萬兩銀子垂涎不已。單說這林家姐妹和賈家三姐妹剛進花園子中尚未閑話家常,王熙鳳就派了身邊的丫頭平兒來見過林家的兩位姑娘。那平兒花容月貌,單論長相也不再王熙鳳之下。
“平兒姐姐今日不用整治去了,竟然這么清閑?。”賈探春看見平兒過來先開起玩笑來了。林氏姐妹相視一眼都不知道這平兒是何方神圣。迎春看著兩位林姑娘的眼中充滿了疑惑趕忙在旁邊悄悄的提點:“這位平兒姑娘是鳳姐姐的左膀右臂。”
“平兒姐姐。”林黛玉和弄玉趕緊起身。“這,這我可當不起。”平兒滿臉的不安“我是奉奶奶之命來問問的,剛才在花廳問姑娘們平時都吃些什么藥,我們這邊也好備下,左右我這邊也給老太太和丸藥,多和一劑也不算什么。”平兒伶牙俐齒的說。林黛玉剛剛要說什么卻被弄玉打斷了:“多謝鳳姐姐的厚愛,不過我和姐姐吃的藥都已經和了出來了,現在到還不需要了,等需要的時候再去麻煩姐姐。”平兒聽了竟然笑了起來:“快別說什么麻煩不麻煩的了,姑娘這么說平兒可是當不起的。”
“呦,還挺熱鬧的,原來平兒姐姐也在這啊。”從花園中又走出來一個穿紅扎綠的大丫環,頭上竟然別著一支金鳳簪。“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二太太身邊的金釧姑娘。”平兒眼中略帶著一絲嫌惡嘴中多少帶著點子刻薄。“二太太命我來吩咐二位林姑娘幾句話,怎么難道擋著平兒姐姐了么?”金釧傲傲的說。那平兒輕輕的哼了一聲一甩袖子轉身就走了,連聲別都沒道。
林弄玉眼瞅這一大家的勾心斗角心里說不出的嫌惡,那黛玉只得輕輕的攆了一下弄玉的手,陪笑說:“不知道這位姐姐有什么吩咐。”“我道是沒什么吩咐,只不過二太太讓我傳來幾乎話。”那金釧眼睛幾乎望著天說話“太太說了,‘三個姊妹倒都極好,以后一處念書認字學針線,或是偶一頑笑,都有盡讓的。但太太不放心的最是一件:就是寶二爺幼因老太太疼愛,原系同姊妹們一處嬌養慣了的。若姊妹們有日不理他,寶二爺倒還安靜些,縱然他沒趣,不過出了二門,背地里拿著他兩個小幺兒出氣,咕唧一會子就完了。若這一日姊妹們和他多說一句話,寶二爺心里一樂,便生出多少事來。你這些姊妹都不敢沾惹他的。所以囑咐你別睬他。他嘴里一時甜言蜜語,一時有天無日,一時又瘋瘋傻傻,只休信他。’”
那弄玉聽完后氣的滿臉漲紅,當時便要發作卻被黛玉輕輕的一拽,黛玉細聲細語的說:“舅母說的,可是銜玉所生的這位哥哥?在家時亦曾聽見母親常說,這位哥哥比我姊妹大一歲,小名就喚寶玉,雖極憨頑,說在姊妹情中極好的。況我姐妹來了,自然只和姊妹同處,兄弟們自是別院另室的,豈得去沾惹之理?”
金釧聽完黛玉這話臉色變了一下,隨后有叨叨咕咕的說:“這是太太的意思,反正你們姐妹看著辦吧。”說完轉身就走了。
“姐姐。”弄玉氣的滿臉緋紅,卻看黛玉輕輕的搖了搖頭。那賈家的三個姐妹在旁邊聽了這話直羞的面紅耳赤。賈迎春只是悄悄的拽了一下弄玉,探春長長的嘆了口氣,反倒最小的賈惜春說了句“罷了,就這樣的家待著也沒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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