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青姨可是極其精細的女子,有始有終,既造出了個私生子的傳言,又帶了人來證實!如今卻已然成了無頭公案一般,怕是賈老太太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黛玉盯著緩緩關閉的榮國府大門,不覺道。
“雖說我似乎并非那里親生,今兒見了賈府一朝傾倒,卻也會心中酸澀。打小在這里長大,做了十五年尊貴的姑娘,如今卻站在圈外冷眼看著巨變。”賈敏不可能一點傷感都沒有。
“娘親,玉兒省得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況且那一十五年的時間不可割舍!雖說哀怨大于幸福,卻也有著對閨中的留戀!”黛玉輕輕勸道。
賈敏笑著抹了一滴滑落的淚,摸摸黛玉早已是大姑娘了的面容,道:“誰說不是呢,那十五年中,雖沒有娘親的關愛,爹爹和哥哥卻是待我很好的!只可惜爹爹走得太早。大哥哥本可代父做主,卻因貪財被老太太用一萬兩堵了嘴,二哥哥愚孝,被老太太壓制著,敢怒卻不敢言。幾樣加起來,便成了我的宿命。”
“娘本就不是那府里親生,亦莫要因他們的無情傷神。上次爹爹所說的爾風哥哥不是說真正的外祖母還在嗎?想來是快要到了的!”生怕娘親無謂傷心,黛玉更改了話頭。
一聽這句話,賈敏瞬間眼亮了亮,抓住黛玉的小手放在心口,激動道:“不知道我那真正的娘親和我有幾分像?會不會認我!”復又憂愁道:“分開了如此多年,又如何能知道我是她的親女兒呢?”竟如茫然無措的孩子一般。
黛玉“撲哧”一笑,道:“娘親切勿杞人憂天了,都言道母女連心!還有那雪狐作證。想來書上的傳言定不是假的,否則那叫爾風的哥哥也不會那般篤定!”
“也是啊!”賈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林如海已經對她說了身上紅痣的事情,卻很不好意思告訴黛玉。這么多年了,還是頭一次遇事這般慌亂,絲毫沒了理智,幽幽說道:“也不知道娘親他們一行幾人?要不要收拾收拾府中?準備幾間房間才好?何時能到呢?……”又開始白操心起來。
“娘”黛玉很無奈的摟著賈敏輕晃,道:“恐怕娘親當年的身世與遭遇亦很不簡單,弄不好這府里卻還有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如今即刻要開審了,咱們很該去聽聽的!”賈敏聽罷笑著點點頭,吩咐離去了。
身后,賈家眾人均被關在府中看管,只有賈母與兩個兒子被直接帶往金鑾殿見駕。
因長子娶親,林如海亦向那水鈞元告了不短的假期,心道反正一但有事他也定會自己找上門來,不如偷得些日子的清閑。卻因為那賈府參與之事實在罪惡滔天,竟有謀逆之行,實是片刻不可耽誤,前一晚便與那水鈞元密議定了,今日一上朝就要狠狠參賈府一本。奏本上言明林默言是那賈府賈史氏找人假冒的,混淆林家骨血,妄圖暗中掌握忠義王府,當年默言的丟失也是那府里一手操控的。寧安王爺聞言卻也立刻站來出參賈史氏在他被圈禁其間,殘害了女兒水卿郡主。水溶更是出列奏報賈母與西越王有染一事。
連珠炮似的炸雷炸的眾大臣登時一片驚愕,皆不敢相信,原來只以為那賈府當年也就是仗著國公庇蔭與宮中元妃才囂張跋扈,目中無人,誰成想竟還做下了這般的罪惡?簡直是匪夷所思!雖然懷疑這幾位大人素來交好,又與賈家不合,可能是事先議定一同奏本,可卻又為何言之鑿鑿,令人不得不信?
少數幾個官員站出來求情,請皇上先驗看了證據再行處置不遲,大多數的人卻只是保持沉默。忠義王、寧安王如今是朝廷中最得皇上信任的二王,太子更是沒說,誰知道這次又是唱的哪一出,而那水鈞元只一句:“爾等不是要證據嗎?且稍安勿躁,待會兒定讓諸位愛卿很開開眼!”便把那些求情的人攆回去站了。
水鈞元命寧安王爺先行去宣旨拿人,而后依例處理些朝務瑣事。寧安王爺一出宮門便即刻派人給王妃報信,說即刻要動那賈家了,速依原計行事!結果就出現了賈家府門口私生子的那一幕。待水鈞元已將朝政處理的七七八八了,寧安王爺也已辦理落了回宮復旨。
“啟稟皇上!榮寧二府中看押了三百六十九人,除賈史氏貼身的丫頭名叫鴛鴦的不知所蹤,如今正在全力查找!另派人嚴密看守賈家各房,所有財物沒有動一絲一毫!”寧安王爺拱手奏道。
“皇弟辛苦了!卻不知那賈史氏與賈家兄弟可帶到了?”水鈞元坐在朝堂之上開口問道。
“啟稟皇上!人均已帶到!正跪在金殿外御階之下!”寧安王爺恭敬回答。
“來人,帶賈史氏與賈赦賈政上殿!”水鈞元揮手令寧安王一旁休息。半盞茶的功夫,賈母才由兩個侍衛架拖了金殿,顫顫巍巍,似一陣風便可吹倒一般,與她那胖胖的身材實在不是很搭調,后面跟著賈赦與賈政二人。
“臣妾賈史氏,叩見圣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賈母剛剛撕扯的頭發凌亂,衣裳歪歪扭扭的,臉也腫著。見了水鈞元更是擺出一副可憐的樣子。賈氏兄弟二人亦是跟在身后跪倒叩頭。
“大膽賈史氏!”水鈞元怒喝:“寧安王參賈府謀害水卿郡主、忠義王參賈府誘拐世子林默言,又妄圖以假亂真,混淆林家骨血,詐騙錢財!如今又有人指證你竟與西越蕭連冰有染,成為其暗線!認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說!”
“回皇上!謀害郡主與誘拐孩子的事情,犯婦實是不知!如今又盡心盡力為忠義王府尋回世子,卻不知何罪之有!串通西越一說,更是無稽之談!”賈母死鴨子嘴硬,打定主意認為自己所作所為天衣無縫!
“一派胡言!死到臨頭尚不自知!”水鈞元冷笑著:“帶假冒的林默言與匯賢山莊莊主!”
默言大步走進殿中,于槐易緊隨其后,跪倒在地。
“叩見皇上!”默言儀態威武,朗目星光,竟與初入賈府時判若兩人!賈母揉了揉眼睛看了又看,以為是自己出現的錯覺!
“你便是這賈史氏尋來假冒林默言之人?”水鈞元沉聲問道。
“回皇上的話!小人正是!”默言肯定之極。
“不可能!”賈母驚叫:“你是我的外孫林默言,如何竟是那假冒的!圣上面前,怎么能如此混吣!”
“皇上!小人是這老太太花了二十萬銀子尋得的,說好大事做成之后還有三十萬的銀錢,因大事未成,至今還欠著!”默言的言語,句句如刀,似割在賈母臉上心頭一般!文武百官嘩然,于槐易亦是將那焦大尋人一事詳細敘述了一遍,取出了從賈母處得來的有賈府標記的銀票若干。
“皇上!他這是誣陷啊皇上!臣妾……”賈母聲嘶力竭的爭辯。
“放肆!皇上問話也有你這奴才打斷的份兒!給我掌嘴!”戴權厲聲道。立刻跑上來兩個小太監,一個按住賈母的肩膀,另一個左右開弓打了十余下,待見到水鈞元擺手時,行禮退下,賈母本來被打的亂七八糟的臉已經沒法子看了。
“卻不知這賈史氏要做什么大事呢?”水鈞元冷漠的問道,嚴肅的聲音回響在大殿上方,令人心里毛毛的。默言便將賈母送他走的前一夜所囑咐的話,一字不落的敘述了一遍,聽得一干大臣冷汗連連,這還是個女人嗎?這簡直就是個惡魔一般!素來與賈家走的密切的,更是汗水沁透了里衣,只想著待會兒下朝回府,一定要將賈府送來的禮仔細檢查一番才好。
賈母已是面如死灰,她如何都想不明白這假默言為何要背叛自己!沒道理啊,難道他不怕獲罪嗎?正想著,嚇的半死的焦大已經被拖了上來,一五一十的將當年如何拐帶的孩子卻又弄丟的事情完全招供,包括害死了默言奶娘一家的事。他已被水溶命暗衛抓起來幾天了,只因他一向不守規矩,府中沒什么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去哪里了也更沒有人關心。
“帶鬼道!”水鈞元滿意的看著賈母發青的丑惡嘴臉,冷冷又發一言。
不多時,鬼道被抬了進來,扔在金殿之上,正發著毒癮,渾身瑟縮成一團,抖個不停。毒發時,他早已自行將左手手骨掰斷,如今只剩光禿禿的胳膊,看起來十分駭人!許多大臣亦嚇得不輕,別過臉不去看。
“鬼道!如今這賈史氏前來與你對質!你且將供詞復述一遍!”水鈞元威嚴道。
“是!”鬼道顫抖著,斷斷續續地將賈母與西越的淵源均說了出來,卻不包括忠順謀反之事,一則默言愛妻心切,沒有關心已成為過去式了的忠順,二則他也不會主動地交待出當年轄制水鈞元的不少壞主意就是他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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