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老太太息怒……”下面跪著的人例行公事一般的勸諾著,卻均存了些許的疑慮,默言亦是不大清楚為何賈母在寧安王妃這事上忽然直了腰桿!
這屋子里惟有王夫人與寶釵知道入畫的事情罷了,二人心中十分踏實。尤氏雖不敢完全相信,只那賈母之言也是使她寬慰了許多。
“別的我也不多說了!若是再有人聽信外傳得謠言不把我放在眼里的!看我不好打一頓將他攆了出去!”賈母威嚇到。“是……”眾人忙又俯首附和。
“這些瑣事便沒什么可說的了!都落坐吧!”賈母一揮手,里里外外一群人奚奚索索的落了座。
“今兒叫你們來,可是有件大事的!”賈母收起了嚴(yán)肅的臉孔,繼而擺出了慈祥的樣貌。不等眾人有所反應(yīng),又憐愛地摸著默言的頭,道:“這孩子你們且看看,竟是我那苦命的外孫林默言!當(dāng)年我命人如大海撈針般的找尋,終究皇天不負(fù)苦心人,如今竟真的找回了!默言!還不快快抬頭與這些長輩們瞧瞧!”
眾人聞言皆吃驚不小,待看清這孩子的長相時,不少人更是到吸了一口冷氣!這孩子竟與那林如海年青時有著八九分的相像,只是這番怯懦的樣子卻不似那般清高的風(fēng)骨。
賈母又讓默言上前見過兩位舅舅并舅母等,默言怎肯與他們下跪磕頭,只扭捏著似十分懼怕的模樣。
“這孩子,果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賈母愛憐的笑道。越是這樣的,便越好拿捏,要是換一個脾氣秉性強(qiáng)的來,怕是很多事情反不好辦了。
“老太太!大外甥自幼失蹤多年,如何竟能斷定這個孩子就是他呢?還請老太太明察,切莫混淆了忠義王爺?shù)难}!”外間賈政道。他早已渾身冰涼,自己母親的為人他已是再清楚不過了,莫說這么多年根本就沒有什么派人尋找的傳聞,就是找尋了,又何以斷定他就是妹妹的孩子呢?說不定是假冒的,更說不定,當(dāng)年……賈政真的不敢想下去,這可是大罪!
“政兒莫非懷疑我?”賈母不悅的聲音傳來:“我既然敢說他是,便定是有緣由的!難不成我竟是那老糊涂的不成!”
“政兒……不敢!”面對這樣的母親,賈政無言以對,一旁的賈璉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
“不管怎樣!鳳丫頭!”賈母喚道!霸!”鳳姐趕緊起身上前:“老太太又何吩咐?”
“先去使人寫了帖子,你親自送到忠義王府請了王爺與王妃明日過府?dāng)⒃!就說我這外孫已然找到,請他們過來接回就是了!對了,讓他們把那林丫頭一并帶過來!”賈母得意道。
“是!老太太!”鳳姐心中七上八下,應(yīng)了便自行下去,路過外間的時候給那賈璉使了個眼色,賈璉便謊稱內(nèi)急出去了。夫妻倆在賈母院子的外廊說了一會子話,賈璉又匆匆返回上房……
那沈寂年自從被水鈞元安排找尋有關(guān)賈府三十年前的線索后,多方派人打探,又親自詢問了許多因為年齡大或是犯了錯從那府里被革出來的下人。他們均表示當(dāng)年府里沒什么異常,卻也道當(dāng)年國公與太太乃是家族聯(lián)姻,雖然并不是十分親密,卻從沒納過妾室。老國公愛幾個孩子愛的緊,尤其是對那小女兒,也就是現(xiàn)在的忠義王妃,更是關(guān)愛有加!不過,賈老太太當(dāng)年生賈敏的時候卻是有點(diǎn)子趣聞的,起初先有消息傳出說是個死胎,可沒多久便又否認(rèn),說是生了個小姐!只這小姐生下來個頭便比一般的孩子大些,老國公卻說是福相的。許多丫頭仆婦的均十分迷惑不解,難不成是穩(wěn)婆當(dāng)時看錯了?
得到這些消息,沈寂年似乎有些明白了。若是說賈代善受人之托養(yǎng)育了孩子,那么極有可能是用那孩子頂替了根本就沒活下來的胎兒!可因為什么能使賈老太太也保守著這個秘密呢?沈寂年想不通,卻也不敢怠慢,急急忙忙進(jìn)宮去稟報皇上這幾日搜集的信息,并稱賈敏果真極有可能就是那西越國的王女!
水鈞元得到此消息即刻拖著水溶秘密出宮,徑直去了忠義王府,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樣的感受。敏妹妹若真是換來的,那么就是而風(fēng)口中說說的先西越王的女兒,是真正的金枝玉葉!
路過王府的西角門,卻遠(yuǎn)遠(yuǎn)見著一頂藏青色的小轎停在那里,一個從背影看穿著的極富貴的女人后腳剛剛進(jìn)門,水鈞元便以為定是哪家的誥命來拜會賈敏了。并不以為意,策馬直至王府正門方停住……
林家門即使不認(rèn)識皇上,也認(rèn)得那太子,趕緊上前請了安,接過韁繩安置。另有小廝上前恭敬的將二人引進(jìn)府中。剛過了二道院門,便有小丫頭上前跪拜,并替換了外院的小廝帶路。
“你們王爺呢?”水鈞元問道,這個丫頭顯然是認(rèn)識他的。聽見水鈞元問話,趕緊低頭應(yīng)道:“那榮國府賈家使了管家的璉二奶奶來,求見王爺王妃,如今在外廳敘話呢!”
“哦?可是奇怪的很!帶路吧!”水鈞元不明白這賈家來人要做些什么,為何那夫婦二人竟見了呢?回頭看了看水溶,他卻也是滿眼的迷茫。
“是!”小丫頭恭敬應(yīng)了,一路將皇上與太子引到外廳門前,剛要出聲稟告,卻被水鈞元攔了,揮手命她退下,自行在門外聽著。
“過去是那璉二糊涂,聽信了二太太的挑唆,去蘇州為難林家的人?墒侨缃袼ち舜蛞埠苤厘e了!還請姑爹姑媽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他這一次吧!”一個女人的聲音。
“鳳姑娘,我與那府里并無任何關(guān)系,自不敢承受姑娘的一聲姑媽。看你也是個精明干練的,應(yīng)該知道這謀奪官員家產(chǎn)的罪名吧!被訛去的那二十萬銀子,我確是定要拿回來的!”賈敏不緊不慢的說。
“是!熙風(fēng)記住了!”鳳姐略有失望的應(yīng)道。
“璉二奶奶今日來府,不見得只是為這江南的糾紛求情的吧!”林如海道。
鳳姐猶豫了一陣,道:“是那老太太,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一個孩子,許多人均言他像極了姑爹!不過,若是老太太找來的,卻不得不防!今兒她命我來請姑媽和姑爹明日過府,認(rèn)領(lǐng)那孩子!不知為何,還要林妹妹一同過去,許是有什么心思在里面。我雖不愿亦是無法,卻只希望您二位多加謹(jǐn)慎,莫要上了當(dāng)才是!”
“為何要玉兒過府?竟當(dāng)這王府里任她拿捏不成?”林如海板了臉怒道:“明日里,本王定要她好看!”
“璉二奶奶,據(jù)我所知,你本是那二太太的親侄女,又向來與老太太親近,更是榮國府的管家奶奶,為何今日竟來提點(diǎn)這些?只是想為了那賈璉脫罪嗎?”賈敏微笑著看那鳳姐。
“回姑媽的話,說來慚愧!都說因果報應(yīng),我原也是不信的!謀人謀財我均不怕!連那油鍋里的銀錢,也定要撈起來花花,璉二亦是處處為二太太當(dāng)槍使!這幾年來我卻是被府里的所作所為寒了心,至親骨肉尚且算計,卻保不齊哪日便算計到了我那女兒巧兒的身上!雖然我素來惡慣了,為了女兒也不能不積些子德行!”鳳姐這掏心掏肺的話也只敢在這里說說,怕是在自己的院子里,也是要百般防范的!
“若能有這般的認(rèn)識,怕是將來你那女兒亦會有些福澤!”賈敏點(diǎn)點(diǎn)頭,又道:“你所說的,我且記下了!無論如何都要感謝你的一番好意!有勞二奶奶自去回了那老太太,就說我夫妻二人明日定會去的!”
“是!”鳳姐應(yīng)道,十分明白的起身告辭。林如海夫婦身份高貴自然不能相送,只一個丫頭帶了出去。一出門,便撞見了站在門口的水鈞元與水溶,雖然鳳姐不認(rèn)得,卻也知道能與這忠義王府來往的人定是不俗,側(cè)身一福見了禮,而后低頭匆匆離開。
“這個女人,倒是有些見識的!”直到鳳姐的背影消失在院門處,水鈞元才開口道,隨即邁步進(jìn)了前廳,對林如海道:“不知道那府里的老太太又在搞些什么把戲!為何這個女人跑來通風(fēng)報信?”
“虎豹雖惡,尚有舐犢之情!一個女人若是為了自己的孩子,怕是顧不了什么臉面、基業(yè)的了!”賈敏深有感觸地說。
“敏妹妹怕是由人及己了!我今日可是帶來了一個不錯的消息,可愿意聽聽?”水鈞元神秘的笑道。
“若你是再賣關(guān)子,我就把你攆出去!”林如海白了他一眼,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才命人給那父子二人上茶。
“皇伯伯!”一聲甜甜的喚。原是那黛玉聽見小丫頭說水溶來了,趕緊過來見,卻因梳妝打扮誤了些時間。弄得雪雁連連道,姑娘真的長大了,不用別人提醒,自己主動打扮起來!像個老嬤嬤一般嘆了半日,便也抱了蜜兒跟在黛玉身后一起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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